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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小意微微笑道：“我很倦。”
伤口之所以发麻，当然有毒，而麻痒蔓延得如许之快，当然是剧毒，樊大先生替她用嘴吮伤，这是要冒毒力反攻之险的，茹小意因为太过悲愤，也忘了感动。
樊大先生道：“湛兄和泰伯都上山来了，泰伯一直都想再跟从大哥大嫂，而湛兄对大嫂似未能忘情，一路跟了来，刚好遇上了泰伯，以为是我们绿林中人掠劫你们上来，所以杀了上来，大嫂要不要见见。”
茄小意知道这温暖的声音，便是樊大先生，她想睁开眼睛，可是，连眼皮都麻了，渐渐连麻的感觉也没有，只听到尖呼声与叱咤声，过得一会，手臂上湿湿润润的，又恢复了麻痒，她想伸手搔背上的伤口，这一伸手，触到一张湿润的嘴唇。
茹小意了解樊大先生说这么多话的意思。
只听那声音又怒喝道：“奸夫淫妇，哪里跑！”
这些话的用意很简单，只有两个字：开解。
暗器声骤止。
结，是可以用手解的。
这刹间，她听到一个温暖的声音：“不要怕！”
再难解的结，只要用心和耐心，总能开解的。
茹小意只感到这一次她再也躲不了，在这种情形下死去，这一生都只得一个“冤”字了。
心结呢？
就在这时，暗器声又尖锐地响起了。
茹小意笑笑，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不是已经呈现了笑容：“不见了。我想独自一个，歇歇。”
她竭力想清醒，可是更觉昏眩。
说罢，她走回房去。这时午阳很静，屋墙下的灰暗的阴影与阳光照耀下的角落被划分得尖锐分明。
粉雾中那草堆上两人仓皇而起，她只想揪住项笑歇问明白，只是，臂上的麻痹扩大到脖子上来，她向前跨了一步，有半步浮在半空，倒是似半空有无形的梯子，她一步步往上跨落不下来。
阳光与阴影下，茹小意轻盈走过，响起了寂寞而疲乏的微弱回响。
她只觉左臂一麻，就似给蚁蝗叮了一口。
茹小意回到房里，到澡堂去，舀水掩上脸上，感觉一阵阵清凉的醒，然而醒令她痛心，她又想闭上了眼睛。
何况茹小意又太愤怒。
可是她瞥见了那清亮的镜子和镜中的自己。
粉雾罩住了茹小意的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