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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东窗事发了,我脑中快速地思忖对策:究竟是纳苏或小梁不小心说漏了嘴,还是那块黑蔗糖私下跟郭暧讲了?
郭暧似乎看穿我的心事,冷笑道:“你也不必东想西猜,老实告诉你,是裴云极方才在宴下提点我几句。我正自纳闷,平白无故这寿日竟然招惹来了那两尊大神!”
我听得有些莫名其妙,说:“什么大神小妖,这,这跟太子和舒王有关系?”
郭暧怒瞪我,“少跟我胡扯,老实地把昨天的事告诉我,要再敢瞒我一句,瞧我不打断你的腿!”
在河中府惹祸,大伯说打断我的腿,多半有五分吓唬,可以现在郭暧的脸色,只怕会来真的,更何况他还能跟纳苏和小梁对质,继续欺瞒下去实无任何意义。我偷看着他的脸色,咳嗽一声清过嗓子,一五一十从逃犯偷走,到李淳接我离开的过程细节讲述。
他一边听一边锁眉沉思,越听到后头,那眉头就锁得越深。及至听说我没有让裴云极搜身就跟着李淳离开,又是怒拍案几,震得笔墨纸砚簌簌作响,“为什么不让金吾卫搜过再走!”
我又闯祸了?!
我心惊胆颤地赶紧认错:“阿爹,我错了,可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坠崖的逃犯,莫非罪大恶极?”
郭暧没有回答,只坐在那儿沉吟半晌,再没有拍桌打椅,摇头道:“阿瑶,你可知你所犯最大错误,就是没有让金吾卫仔细搜查,没能让你和郭家从中剥离。”
“可是,”我急切地说:“那逃犯根本就没有跟我说什么话,也没有递给我什么东西。那裴云极冤枉死我啦!”
“他是为你好!”郭暧恨铁不成钢地斥责我,又道:“你以为冤枉,可是想要得到那东西的人却不会这样认为,他们只会猜想,东西必定进了公主府!”
“那件东西?”我疑惑地问:“究竟是什么东西?”
郭暧看我一眼,苦笑,“谁知道是什么东西呢,让太子和舒王都志在必得。”
“啊?”我总算灵犀一动,失声道:“莫非今天太子和舒王不是为祝寿,而是为那件东西?!”
郭暧没有回答,思忖片刻,又问:“你确信马车和你们身上都没有多了别的东西?”
我笃定点头,“绝对没有。那些金吾卫仔细查过马车,那逃犯根本没有与我们三人贴身接触,哪能私藏东西?何况纳苏和小梁都让他们盘查过。唔,就连这个——”我指向那锦盒,“这里面的砚台,他们也拿出来看了。”
“砚台?”郭暧将目光移向那只锦盒,忽然间眉间一跳,道:“来,快打开它。”
打开锦盒,取出那只四寸见方青灰色的澄泥砚。砚台称手,砚边环绕篆书铭文,除了造型古朴,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珍贵之处。
我瞧见砚台边缘有两个对称的圆孔,问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郭暧皱着眉头,道:“这是空心注水砚,所谓冬温以醋,夏涵以泉,均可从此小圆孔注入,可防砚台渗水。这工艺殊不简单,确是难得的珍品。”说话间,提起砚台附耳轻敲,突然间面色一变,对我说道:“你手指细长,用小指按一下左边的孔洞。”
我依言按下去,只听极细微的“卡”的一响,那原本一体的砚台竟然从中弹开,露出其间的夹层。原来这砚台另有机关,所谓的注水处竟然可以打开,郭暧面色更加难看,从夹层中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绢纸,就着灯光仔细查看。
我心中忐忑不安,想凑上去看那绢纸究竟写着什么,却终究不敢。
那一片绢纸也写不下许多字,郭暧反反复复看了许久,等得跪在地上的我膝盖酸麻,道:“阿爹,你要将这片纸看穿看透吗?”
终于,郭暧放下了那片绢纸,长叹道:“居然知道此方砚台暗设机关,看来那逃犯并非常人;他所携的东西,更非常物!”
“他的手指细长,正好能打开机关,也许是碰巧。”我说道,见郭暧兀自沉吟,再度轻声唤他。
他转过头,潾潾蜡灯下,他瞬间苍老许多,我能看清他眸中的阴霾沉郁。
“阿瑶,”他唤我的名字,“这是你惹下的祸事,大概惟有你自己承担。”
我冲口就说:“阿爹,我惹出的祸事,我来承担!是要送我见官,还是杀头流配,我全都认!”
郭暧皱眉道:“什么杀头流配,我是说,你需得马上与裴云极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