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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步跟上,说道:“怎么会,他们受伤了!”
他说:“这些人的遁术最精妙,不必白费气力。”
“这些人?”我疑惑地问:“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他看我一眼,“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我顿足气结,“他们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还叫我不要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我?”
他脸上掠过一缕讥诮笑意,继续朝前走,“大概看你像外地人初到长安,将你拐卖钱银。”
我不解,将今天的衣着看了又看,嚷嚷道:“我哪点像外地人?”
“今夏长安女子时兴方领长裙、镂空短靴。”他头也不回地提点我。
“哦,原来我未着时势之妆,才被他们盯住。”我觉得他的话在理,正自点头,忽然间醍醐灌顶,竖眉道:“胡说!他们功夫不弱,哪里像拐卖人口的贩子。黑蔗糖,你休要哄我,快告诉我,他们跟那日跳崖的逃犯是不是一路人?”
裴云极这才回头正色对我说道:“既知如此,女郎,你当知惹下多大的麻烦。这回碰巧遇上我,不知下回有没有这样走运。”确实麻烦,我怎么没想到,即便太子和舒王因为我与黑蔗糖的联姻放过郭家,逃犯的同党又怎能不设法找回绢纸?可恶这裴云极分明知道许多内幕,偏偏守口如瓶。
我有意激他,说道:“你不肯告诉我那逃犯的真实身份,让我如何防范未然?再说,你方才有意纵走那两人,那日又逼着逃犯交出东西,焉知不是跟他们同伙!”
裴云极停下步子,脸色一沉,说道:“女郎,裴某不会轻易受激。你只管好生呆在家中,莫四处乱走,料那些人再大胆也不敢擅闯公主府,你阿爹驸马都尉不是轻易能惹的。”
我讨了个没趣。酒醒后脑子格外清醒,乍然间想通许多,既然往后要朝夕相处,总不能你一拳我一掌来往,需得求快活。边说边走间,我们已来到车水马龙的的正街上,虽然他面色不耐,我仍故作大方,朝他客气地拱手,“好罢,黑蔗糖,今天的事,谢过,谢过!咱们天高水长,有的见面的时候。”转身打算走人。
“女郎,”裴云极将我喝住,墨色深眸沉聚于我,沉默片刻,忽地寂然一笑,“郭女郎,这门婚事非你我情愿,若有合适良机,你想要和离,裴某必定放手。”
我顿时哑然。想来我不愿嫁他,却没曾想过他也不愿娶我,确实难为了他。说起来罪过源头全系于我。我这人心地善良,此时居然对他生起几分愧疚。
正相对无言,横街尽头驶来一骑,停在裴云极面前,骑者疾跃下马,朝他附耳言语。
裴云极听完,牵过马对我说道:“女郎,此事关涉到你我,恐怕需往东宫一趟。”
我疑惑,“什么事?”
他平静说道:“有人在裴氏祖祠破坏卜吉仪式,已被押解东宫听候发落。”
我唬了一跳,道:“谁人这么大胆!”
他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告诉了我:“是广陵郡王。”
在共骑前往东宫的途中,裴云极告诉我,李淳不知买通了哪位守祠老人,昨晚悄悄潜入裴氏宗祠,今日躲在祭台下意图偷换我与裴云极合婚的卦牌,几近换成时,被年逾古稀却手眼精细的裴氏老族长发现,捉了个现行。
依照大唐律例,破坏宗庙卜祀份属流配发放的大罪,裴家碍于李淳的身份,不敢声张,只将他擒往东宫,朝太子讨要说法。
一路疾弛,入东宫嘉福门时,远望三五名宫装丽人娇声笑说闲步路侧,趋近一瞧,领头那妆容浓烈、杏眼高眉的正是董良媛。
我跟太子的妃嫔并不熟悉,却与眼前这位董良媛颇有“交集”。三年前,她派人往李淳的居室里扔了一条竹叶青,幸亏吐突是羌人,自幼生就捕蛇本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当时我恰好回长安,听说此事,闯入东宫将她一顿好打。当然,为了这场事,我也挨了阿爹的狠揍。
我勒马停驻,扬声道:“董良媛,近来安好!”
董良媛笑盈盈抬起头,我瞧她一时未能认出我,便弯腰凑近,“怎么,良媛认不得我郭瑶象了!”
一听“郭瑶象”三字,她顿时花容失色,慌得一把将手中的合欢花抛了出去,连退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