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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开计算机,问我需要找什么。
“我在找一则大概是一九八八年的讣告。他叫伦纳德·艾伯特·爱德华·摩根……”
“和以前国王的名字一样。”
“他应该是个公交车售票员,以前可能在海沃思街住过或工作过。”
“在埃弗顿。”她边说边用两根手指迅速敲打键盘,“大多数公交线路的起点站或终点站都在皮尔希德码头或者天堂街。”
我在便签本上记下这一点。我不得不集中精力写字,尽量把字母写大些并且间距平均。这让我回想起学前班——手握长得几乎能碰到你肩膀的彩色蜡笔,在廉价的纸上描摹大大的字母。
图书管理员带我穿过迷宫般的书架,木地板上的书架很高,差不多可以碰到天花板的洒水器。最后,我们来到了一张木桌前,上面刀痕斑驳。正中央摆着台缩微胶片机。她按下开关,机器开始嗡鸣。按下另一个开关,灯亮了,屏幕上出现一块方形的亮光。
她把一九八八年一月到六月的六盒胶卷递给我。她把第一卷胶片放进转轴,一路快进,好像本能地知道要在哪里停下来。她指了指公告栏,我记下了页码,默默祈祷每天的公告栏页码都一样。
我的目光顺着手指,在字母顺序表上找到字母“M”。确定没有“摩根”之后,我翻到下一页……再下一页。这台机器不好对焦,要不断调整。而且我时不时就得前后移动胶片,确保报纸出现在显示屏上。
看完了第一批胶片,我又从图书管理员那里拿了六盒。圣诞节前后的报纸页数更多,花的时间也更长。我看完一九八八年十一月的报纸后,情绪开始焦躁。万一这里没有呢?因为一直弯着腰,我感觉肩胛骨那里变得有些僵,眼睛也疼了起来。
胶片机滚动到新一天的报纸。我找到讣告栏。我继续看了好几秒,突然意识到,我看到了他的名字。我倒回去看。就在这里!我指着这个名字,唯恐它会突然消失。
伦尼·A. 摩根,因卡内基机械工厂爆炸引发的火灾,于十二月十日周六逝世,享年五十五岁。摩根先生生前是斯坦利的格林小道公交站场的售票员,为乘客所喜爱。他还当过商船水手,曾经是一名杰出的工会代表。他留下了两个妹妹,露丝和路易丝,以及十九岁的大儿子达菲德和八岁的小儿子罗伯特。谨定于周二下午一点,于斯坦利的圣詹姆斯教堂举办葬礼。家人希望在追悼会上表彰他为社会主义工人党做出的贡献。
我倒回去看一周前的新闻。这种类型的事件一定有相关报道。在第五页,我看到了这篇报道。标题为“工人死于汽车站爆炸”。
周六下午,一位利物浦的汽车售票员于卡内基机械工厂的爆炸事件中丧生。因焊接设备点燃了气体烟雾,五十五岁的伦尼·摩根身体烧伤面积达百分之八十。爆炸和大火严重损坏了车间,并毁坏了两辆公交车。
摩根先生被送到拉思伯恩医院,一直昏迷不醒,于周六晚不治身亡。利物浦验尸官已经对爆炸起因展开调查。
昨日,摩根的朋友和家人纷纷表示悼念,称他生前备受乘客的喜爱,他们都喜欢他精灵古怪的行为。“圣诞节的时候,伦尼会戴顶圣诞帽,给乘客唱圣诞颂歌。”该公司的管理者伯特·麦克马伦表示。
三点了,我卷好胶卷,放回盒子里,谢过图书管理员,离开了。她没问我是否找到了想要的信息,一直在忙着修复别人摔坏的装订卷书脊。
我还查看了爆炸事件前后两个月的新闻,没有找到其他相关的报道。肯定还有一份调查报告。我坐电梯下楼时翻了翻笔记。我在找什么?关于凯瑟琳的线索。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出生,但可以确定她的祖父在利物浦工作过。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和博比应该是在看病的时候认识的,要么是在儿童之家,要么是在精神病院。
博比没提过自己有个哥哥。考虑到布里奇特生下博比的时候只有二十一岁,那么达菲德要么是收养的,要么是伦尼在上一段婚姻里的孩子。
伦尼有两个妹妹,但我只知道她们的原姓,这就更难找到她们了。就算她们没结婚,利物浦的电话簿里得有多少个叫摩根的呀?我不想走到这一步。
我推开旋转门,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猛然发现自己已经跟着旋转门走了两圈才走出去。我小心翼翼地踏上台阶,调整了一下仪态,走向石灰街火车站。
我讨厌承认这一点,不过我确实乐在其中:享受这个搜集线索的过程。我很有动力,因为给自己安排了任务。赶在圣诞节最后一刻抢购的人们挤满了人行道,他们在等公交车。我想找一下九十六路汽车,看看它会带我到哪里。抽奖游戏是为那些喜欢惊喜的人准备的,但我不喜欢。于是我叫了一辆出租车,前往格林小道公交站场。
<a id="comment_16105" href="#commentRef_16078">[1]</a>“莫兰(Moran)”和“摩根(Morgan)”只相差一个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