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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法知道,上帝守口如瓶,小伙子说,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的。有时候,我们就应该满足于无知,这是一条训诫。战场上的一切皆拜知识所赐,那个小伙子说着,扬起下巴,指向满目疮痍的土地,很明显,他连抬起手厌恶地指一指那个地方,也觉得不值得。当时,英曼觉得那个小伙子是傻瓜,他知道人类起的猎户座主星的名字就感到满意了,让上帝藏起他的黑暗秘密吧。但是,现在他开始疑惑那小伙子对知识的见解,或者起码对某些知识的见解是否有道理。
英曼和牧师默默地走了一段时间,最终牧师开口说,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我正在想,英曼说,你是怎么做出这种勾当的?
——不太好说。村子里还没有什么风言风语。她跟又老又聋的祖母生活在一起,你必须扯开嗓门才能让老太婆听懂你说话。所以,她很容易半夜溜出来,在干草垛上或者长满苔藓的河岸上寻欢作乐,直到黎明前一小时,鸟儿开始歌唱。整个夏天,我们经常在晚上蹑手蹑脚躲进树林里幽会。
——像豹子一样灵巧,神不知鬼不觉?你是这个意思吧?
——是啊,差不多吧。
——你是怎么勾引她的?
——很寻常。某种眼神、温柔的嗓音。在星期天做完礼拜后,我们会坐在地上一起吃饭,递给她鸡肉时我会轻轻触碰她的手。
——这可跟你躲在干草垛里裤子脱到脚踝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是的。
——离你把她像头得猪瘟死掉的小猪一样扔进峡谷就更遥远了。
——是的,但比你想象的复杂得多。其中有一点,由于我是神职人员,假如我们的情事败露,我就会被驱逐出这个县城。我们的教会规矩很严格,有些教徒因为家里有人拉小提琴这样鸡毛蒜皮的事情就受到了惩戒。请相信,我在深深的痛苦中度过了许多夜晚。
——是不是某些下雨的夜晚,干草垛和长满苔藓的河岸太潮湿的时候?
牧师闷声不响地走路。
——还有些简单的补救方式,英曼说。
——我想不出有什么办法。
——跟她结婚是一条出路。
——你又忘记事情的复杂性,我已经订婚了。
——哦。
——我现在知道,自己从事神职算是入错了行。
——是啊,英曼说,我得说,你真是不应该当牧师。
他们又走了一英里路,刚才谷底的河流再次出现在眼前,河边是一个村庄。村里都是些木头建筑,一座木瓦墙刷成白色的教堂,一两间店铺,还有几幢房子。
——我相信,英曼说,我们应该把她放回床上,就像今晚的事情从未发生。你有手帕吗?
——有。
——把它揉成一团,塞进自己的嘴里,脸朝下躺在地上,英曼说。牧师照他吩咐做了。英曼把铁丝从缰绳上解下来,走到牧师身后,单膝跪在他背上,把铁丝在他头上绕了六七圈,然后把铁丝的末梢拧在一起。
——还好你没喊起来,英曼说,要不然人们都会跑出来,你还可以把事情都推到我头上,这个地方可没有人相信我。
他们走进村庄。起初,传来几声狗吠。随后,它们认出是牧师,就不吭声了。由于他经常在夜间游荡,它们已经习以为常。
——哪幢房子?英曼说。
牧师朝路前方指了指,然后,他带路穿过村庄,来到另一头的白杨树林里。林中有一幢小屋,只有一个房间,外墙是刷了白漆的木板。牧师朝小屋望了望,点了点头,他的嘴角被铁丝绑着,看上去像咧开嘴在笑,这副表情跟英曼的心情很不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