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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身体后仰坐着,重量压在宽阔的臀骨上。他伸手遮挡住从面前的一群骑兵背后照射过来的朦胧阳光,那双小眼睛困惑地盯着他们,不知道最好怎样回答甩在他面前的问题。各种想法从他柔和的脸上掠过。
——为什么差得那么远,潘哥儿最终看着斯托布洛德说,是在山这边,你知道的。在大跺脚山上面,往尼克溪上游走不到三英里,有块地方像火鸡脚一样突出,右边山坡上长了一丛山核桃树。秋天,还能看见松鼠在树下的地上忙活。地上有很多松鼠,你用石头就能把它们打死。你沿着穿过山核桃树的小路,爬到一块石坡上,山顶上就是那个地方。在一处绝壁上就是那个山洞,跟一个谷仓的阁楼一样大。
——太感谢了,蒂格说。他转向两名高大黝黑的骑兵,嘴角微微扭曲,发出了一个暗号。他把重心移到马镫上,皮靴发出咯吱的声音,而后他飞起一条腿下马。
其他人也跟着下马。
——假如不介意的话,我们就跟你们一起烤火,蒂格对斯托布洛德说,然后一块儿吃点早餐。先做饭再一起吃。过一会儿,还要听你们两个小子演奏些什么曲子。看你们是否真有两下子。
他们把火烧旺,仿佛伙伴一般围坐在火堆旁。民兵们有很多系在一起的香肠,它们被从鞍囊里拿出来的时候已经冻得硬邦邦的,像肠子一样盘起来。他们不得不用一把小手斧把香肠切成能烹饪的片状。他们把香肠片放在篝火边平坦的石头上解冻,然后用削尖的树枝串起来放在火上烤。
篝火很快蹿起高高的火焰,木炭变得通红,底部一片白灰。火烤得热腾腾的,潘哥儿解开了外套的纽扣,又解开衬衫,露出一片苍白的胸脯和肚子,完全放松下来。此刻,他只感觉到温暖、友谊和烹饪食物的香味。他端详了一会儿自己的班卓琴,似乎在欣赏其形状和良好的材质,好像以前从未见过它一样,仿佛他对其几何构造的喜好不亚于演奏。很快,他的眼神变得蒙眬起来,闭起眼睛瘫坐在那里,整个躯体的重量都压在宽阔的屁股上,他的前胸仿佛一堆倾泻而下的白色肉卷,简直像一座猪油雕刻的塑像。
——大梦不醒了,斯托布洛德说,他累坏了。
蒂格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瓶酒,伸手递给斯托布洛德。
——对你来说,现在喝酒不算太早吧?他说。
——我刚才就开始喝了,斯托布洛德说,假如你几天不睡觉,只打一两个盹,就很难说什么是太早。
他拿起递过来的酒瓶,拔掉瓶塞,举起瓶子喝了一口,尽管酒的品质一般,他还是礼貌地咂了咂嘴唇,呼了口气,点头称赞酒的味道。
——你为什么不睡觉呢?蒂格问。
斯托布洛德解释说,他们几天几夜演奏音乐、跟一些骗子赌博,但他没提起是在逃兵们的山洞里。打牌、斗鸡、斗狗、掷骰子……他们想到的一切竞技活动都用来赌博。那些大赌棍热衷于下赌注。有些人非常狂热,他们会赢走你头上的帽子,再下注赌你的头发。没有更有趣的事情时,他们会押钱赌一群鸟里哪只先飞离枝头。斯托布洛德吹嘘说自己的输赢正好相平,在那伙人中间,这简直算是个奇迹。
蒂格把指关节并拢,做了个用拇指把整副牌摊开的动作。
——职业赌徒,他说。
香肠膨胀起来,油脂慢慢冒出,在肠衣里轻微地滋滋作响,油滴在炭上时,发出喷溅的声音。最后,它们烤成了棕色。大家都吃着串在树枝上的香肠,只有潘哥儿还在睡觉。等他们把肉吃完了,蒂格看着小提琴和班卓琴说,你们能演奏那些玩意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