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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浩山:“出事了。”
灯光下,徐玉真脸色阴森。
※病房里。
夏跃春和李沁红、杨慕次交涉。韩正齐一直很关注地看着杨慕次,他感觉这个人的容貌实在是太像过世的老爷了。
夏跃春边走边说:“他们都是我的病人,你们无权带走他们。”
李沁红:“夏院长,你听我解释……”
夏跃春:“春和医院虽然是私人医院,但是隶属市府卫生局管辖范围之内,我们每年为市府公务员义诊,享有市府优待条例,你们侦缉处没有权利到我这里来肆意抓捕。你们要是一意孤行,我马上给市长打电话,请他派人来解决。”李沁红正要说话,杨慕次一把揪住夏跃春的衣领,将他掼到白色的墙角,夏跃春面对一个与自己好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夏跃春犹豫地说:“——你是?”
李沁红欲制止:“杨副官。”
杨慕次冷着一张脸,瞪着夏跃春,说:“你医院里有两个枪伤,都是贯穿腿骨的,谁允许你私自收治枪伤的?啊?”
韩正齐出面了:“息怒,息怒。都是一家人。”
杨慕次看看韩正齐,问:“你是谁?”
韩正齐:“警察局副局长韩正齐,那两个枪伤病人是我的属下,黑帮火并,执行任务时负的伤,请不要为难夏院长。”
杨慕次手一松,轻轻将夏跃春放下,他替夏院长整理衣服,说:“例行公事,敬请见谅。”他往后退步,退到李沁红身边,低声地说:“白忙活一场。”
李沁红:“收队。”
※地下酒窖。
子弹头都被夹了出来,随着医用手术镊子轻轻一松,第二颗子弹跳进白色弯盘里发出悦耳的“咣当”声。
雪狼和荣华都稍稍松了一口气。
阿初清洗老余的伤口,洒上白药,进行下一步的缝合。
※杨羽桦的书房。
徐玉真披散着头发,点着一支白色的蜡烛,穿着睡袍推门而入。
杨羽桦穿着睡袍,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地抽着雪茄。
徐玉真:“你在等我?”
杨羽桦:“不如说是在等一个幽灵。阿次不在家,你不用搞得这样神神鬼鬼。没人看的。”
徐玉真:“做我们这一行,通常都是做给自己看的。”她把蜡烛放到书桌上。徐玉真:“这几天,我过得异常不顺,我过得不顺心,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
杨羽桦:“‘木头’逃离‘基地’,是你们自己疏于防范,关我什么事?”
徐玉真:“‘木头’在闸北区被人发现,所幸已经死了。国民政府已经派出医疗部门的得力医生详查,这件事必须马上解决,免除后患。”
杨羽桦:“你也知道政府医疗机构已经正式介入,你让我怎么做?去偷,去抢,去毁尸灭迹,去放火逾墙?可笑至极。”
徐玉真不慌不忙地拿起书桌上杨慕次的军装照,当着杨羽桦拂了一下相框,说:“如果你无能为力,也许,我能帮帮你,找回你的作用。”
杨羽桦脸色苍白:“你想干什么?放下。”
徐玉真:“我需要一个详细地址,仅此而已。”
杨羽桦无奈地拿起电话:“帮我接市府办公厅,对,找李秘书。”
※地下酒窖。
阿初完成了整个手术,显得异常疲惫。
荣华:“谢谢你!”她因为替老余输了血,有些力不从心,脸色苍白。
阿初:“是你救了他,没有血液提供,他必死无疑!”
雪狼看着老余呻吟了一声,面露惊喜,对阿初说:“非常感谢。”
阿初平静地看着雪狼说:“我认得你,在火车站台上,你试图绑架我。”
雪狼有些尴尬。
荣华打趣了一句:“看来你很爱记仇。”
阿初:“是。”他对雪狼说:“希望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
雪狼:“我们见过吗?”
阿初懂了:“没见过。”雪狼有深意地点点头。
※春和医院。
停尸房的走廊上,一个带着大口罩,穿着白大褂的中年护士推着运尸车,慢吞吞走进停尸房。
停尸房的看门人提着马灯,晃晃悠悠地看着护士,问,“这么晚了,还来?”
护士僵硬的声音:“有人死了,就得来。”
停尸房的看门人举灯来看,运尸床上的尸体一下坐起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伸出尖尖的手指,嘴角流着血,凄厉地叫着。
看门人大叫一声:“鬼!”一头栽倒在地。
《申报》刊登“春和医院停尸房闹鬼,鬼窃尸”。
《新闻周报》刊登“停尸房看门人亲诉厉鬼缠身,灵异事件震动京沪”。
《上海采访报》刊登“厉鬼诈尸,窃走‘死状怪异’的尸体”。
《沪西科幻报》刊登“鬼打鬼之谜”。
杜旅宁在办公室看报。
阿次和李沁红一起吃早餐,阿次在看报。
夏跃春在家里看报。
荣华开车把阿初送到离家很近的一个路口,阿初下车,买报,他卷着报纸,匆匆回荣家。
荣华在书店的报箱里,看到报纸。
荣升端着一杯咖啡进入画室,他看见杏儿在一幅油画前,痴痴地自言自语:“大少奶奶,你真的是自杀吗?你那么美,少爷那么爱你……”
荣升的咖啡杯落地。
※阿初的房间。
荣升坐在椅子上翻开阿初还没写完的企划案,杏儿站在门口,老仆妇哭丧着脸,在解释:“大少爷,不是我胡编排大少奶奶……小厨房胡说八道的不止我一个啊,大少爷。”荣升的目光像冰一样“寒”着她,老仆妇给了自己一嘴巴:“我是见钱眼开,是……”
荣升:“是什么?”
老仆妇:“是……是阿初少爷……”
杏儿生气了:“你胡说。”
老仆妇:“我没胡说,是阿初少爷给了我十块钱,他教我说的。他还说,只要在小厨房里有人说遇见了鬼,你就要说的比他更悬乎,更吓唬人……”
杏儿越发生气了:“我不信。”
荣升悠悠地说了一句:“我信。”
门打开了,阿初站在门前。
老仆妇和杏儿就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低下头。
荣升、阿初一起上楼。
荣升:“你当真认为我是聋子的耳朵?摆设?”
阿初:“我心存侥幸而已。”
荣升点头:“心存侥幸?”
阿初很诚恳地说:“少爷从来都是宽宏大量。”
荣升摇头:“因人而异。”
阿初快步向前:“我可以解释,只需要一分钟。”
荣升:“不需要。”
阿初眼见无望“脱罪”,说:“就算是罪犯也有申诉的权利。”
荣升:“申诉无效。”
他们走到画室门口,荣升对他说:“我从不浪费自己的时间。”
画室里挂着那幅赫尔曼教授亲手完成的“荣大少奶奶的油画”,画中的少妇美丽、哀怨、神秘。
阿初由衷赞叹了一句:“太美了。你什么时候把画挂在这了?”
荣升回头看看阿初,毫不客气地用手按住阿初的肩头,说:“跪下。”荣升的手稍稍用力往下一摁,阿初就势、顺从地跪在大少奶奶的画像前。
荣升坐在沙发上,拿起一本画册来,说:“当着你大少奶奶的面,把一切都交代出来吧。”
阿初:“有人死了,有人在撒谎,有人在造谣,既然有人想在小厨房里制造恐怖气氛,那我们就帮他完成这个步骤,给他一个揭开秘密的空间,真相就在眼前。”
阳光的紫外线投射进来,正好投射在油画上,奇迹出现了,用紫外荧光粉染料画在画布上的一系列公式、符号、数据,验算格式全部清晰地映了出来。偏偏二人都未看见。
荣升:“那也不能妖言惑众。”
阿初:“为探索真相造一句谣言,何必耿耿于怀。”
荣升:“你就私怀庆幸吧,换做从前,我早把你吊起来打了。”
阿初低头祈祷:“感谢社会进步。”他见荣升的态度有所缓和,抬头望着大少奶奶的画像,阳光突然失去,画像依旧。阿初赔了笑靥:“我无意冒犯大少奶奶的,愿神保佑你在天国得到真正的幸福。”他借势就站了起来,想着就此“过关”。
一句“愿神保佑你在天国得到真正的幸福”直直戳到荣升心口,仿佛伤口上被刺刀再挑了一回。
荣升的心情大为光火,猛地把画册扔在茶几上。大声喝道:“跪下!”
阿初少见荣升动怒,吓得双膝跪下。
荣升余怒未息。
愿神保佑你在天国得到真正的幸福?原来,在阿初眼里,自己的妻子在荣家根本就不幸福。他恨恨地,恨这句话,渐渐连自己也恨起来。
聪颖的阿初瞬间悟到自己说错话了,荣升是真的动怒了。阿初心里泛着委屈,却不敢分辩。
此刻,阿春殷勤地替荣少上茶。而他的头顶正面,就是那一幅肖像,被阳光浸润的肖像,一幅破解“雷霆”的公式图,再次显灵,熠熠生辉。
余教授坐着黄包车从“云海美术社”的画廊门口经过。
他的眼光忽然落在画廊里挂的一幅油画上。
余教授:“停车。”
黄包车夫停下,余教授定睛一看,画廊里挂着一幅“蝴蝶重生”的油画。余教授心中一愣,仿佛百思不得其解,说了声:“走吧。”
车夫拉着他穿街而去。
余教授心情沉重起来。
※侦缉处。
阿次在侦缉处的楼梯上,看到一个极为熟悉的女人身影,从另一侧楼梯走过,阿次心中有些狐疑,倒退回来,望着那女人的背影,正当那人要拐弯处,李沁红“啪”的一声拍在杨慕次肩膀上。杨慕次一扭头。
杨慕次立正:“组座。”
李沁红:“知道吗?新任处长到任了。”
杨慕次:“新任处长?”他再回首时,那女人已经消失了。
李沁红:“原军统局二处机要处少将处长杜旅宁调任沪中警备司令部侦缉处处长,听说,是戴老板亲自点将,来头大吧。”
当“杜旅宁”三字灌入阿次耳内,阿次的心一下“悬”起来。
李沁红心有不甘地说:“这不,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来就调看了余庆货仓的抓捕过程报告,现在叫我们进去聆听教诲。”
杨慕次此时此刻全反应过来,杨慕次:“上面这么做,分明就是歧视女性,照我说,你早该升上校了,这个位子你不坐,太没道理了。我真替你不值。”
李沁红:“不值又能怎么样?”
杨慕次:“换作我是你,脱了军装,回家找个如意郎君,生儿育女去。”
李沁红停下脚步:“如果这个如意郎君换做是你,我可以考虑。”
杨慕次:“军统局明文规定,上下级之间,禁止恋爱。”
李沁红替阿次整装:“禁止恋爱,没说禁止调情。”
杨慕次点点头,一笑而过。
李沁红一把抓住他:“哪去?”
杨慕次:“回办公室。”
李沁红:“别想躲清闲,跟我一起去见新任长官。”
杨慕次:“哎呀,我的头,头痛得厉害,可能是偏头痛犯了。”
李沁红:“你就是快疼死了,也得跟我去。知道吗?新任长官点名要见你。”
阿次没撤,沿着走廊来回走了两遍,趁李沁红走开,背对李沁红换了弹夹,然后,杨慕次硬着头皮跟李沁红去了。
※杜旅宁办公室。
新任侦缉处处长杜旅宁审视着他的下属,李沁红和杨慕次笔直地站在他面前。
杜旅宁:“你们的报告我已经拜读了,字写得不错,龙飞凤舞,可是抓捕过程全错了。”
李沁红不服气:“余庆货仓的抓捕,是由我亲自带队,全过程都在我掌控之中,有何不实之处,请处座明示?”
杜旅宁不屑地笑,他走到阿次面前,杨慕次开始紧张,不敢平视杜旅宁的眼睛。
杜旅宁直截了当地问:“你的枪膛里上了几发子弹?”
阿次:“五颗子弹。”
杜旅宁猛地一拳打在阿次的面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