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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达甩开扶他的手下,狂怒地拿起刀。
“等等!等一下!”长谷川快步冲了过去,他打量着满天星,“太熟练了,他用枪太熟练了,让我看他的右手。”
满天星挣扎着,但一只手被拽到长谷川面前,长谷川摸了摸,“全是枪茧。用枪比我还多啊,而且不久前还是有枪在手的。”他看着满天星,“先生是四道风的人吧?你们对这个机场有多大兴趣?”
满天星想一口唾在他脸上,可长谷川闪开,他用焦急的步态冲向伊达,“停止一切工作!鸣响警报!搜查所有的工棚!检查每一个人的手!有枪茧的统统抓起来!”
“怎么能停止工作?”宇多田诧异地说。
“你不知道什么是四道风!我跟他们斗了七年,这是我抓到的第二个活人!”他看看满天星,“叫医生来!治疗他!再拷打他!让他知道谁主宰他的命运,直到他说出我想知道的!”
身边的日本兵飞跑着去了。警报在工地上尖厉地响起,日军拉成一条线冲向劳工们居住的工棚。工棚里除了铺板什么也没有,日军能做的只是挑开一点可怜的杂物,翻开铺板。这种搜索从一个工棚向另一个工棚蔓延。
劳工被日军从工地和工棚驱赶到一起。何莫修和六品拉着半车煤过来,两人看着冲进工棚里的日军,顿时傻了。
六品立即用一种跑步的速度拖起了车,可他们被几个日军截住了,“你们,去那里集合!”
“不行!”何莫修焦急地说。
几支枪立刻对准了他们。
“你们的长官正在等热水洗澡!这是烧水的煤!”何莫修比画着。
日军根本不听他说,抡起枪托就要打。
“是他要洗澡!你可以去问!”何莫修指着十几米开外的伊达说。
那名日军终于住手,跑到伊达身边,“请问伊达队长,是您要洗澡吗?”
“你看我需要吗!”伊达恼火地吼,他被满天星吐在身上的血弄得恶心之极。
日军吓了一跳,向拦住何莫修的几个日军挥了挥手,日军立刻放行。何莫修和六品快速跑开,在他们身边,日军冲进又一个工棚。
两人趁乱来到所住的工棚窗口外,六品从窗口跳了进去,何莫修笨手笨脚地爬,他整个人刚摔进去,一队日军就堪堪地跑过。
日军的喧嚣声几乎就从隔壁工棚传来,六品翻开铺板盖,欧阳正在听着外边的动静,“怎么啦?”
没人回答他,何莫修焦急地对六品说:“藏在那个地方!只能藏在那个地方!”
六品一把把欧阳抱了起来,他想起什么,问:“这个暗格怎么办?”
“不知道!不管了,你快去!我在这顶一会儿!”
六品把欧阳扔进窗下的煤车里,然后跳出去,用煤块把欧阳劈头盖脸地盖上。
何莫修手足无措地看着六品拉着车跑开,在拐弯处被日军拦住,日军的刺刀对着煤堆扎了过去,刚被伊达呵斥的那日军跑过来,“伊达队长要洗澡!他很生气!”
六品被放过了,他推着车向锅炉房跑去。
何莫修嘘了口气,他开始把暗格里的铺盖都掏出来扔在一边,再把设计浴室时的废旧图纸扔了进去。暗格还没有盖上,日军就冲了进来。
进来的日军有点发愣,这里和他们搜查的前几间不一样,有单独隔出来的空间,有灯,而且还有一个已经成为明格的暗格。
“你的!什么的?”日军端着枪。
“我是……”
日军没等回答,一枪托砸得他靠在板壁上。
“你们又在打他,哈哈。”渡边背着双手慢条斯理地踱了进来,看见何莫修挨揍他并不惊讶,甚至觉得有趣。
一名日军说:“他和别人不一样,他住很大的地方,他有灯,他睡的地方也和别人不一样。”
“是你容许我的!”何莫修看向渡边辩解着。
渡边揉揉鼻子,看那暗格,“我没容许你有这个,你居然有一个私藏东西的地方。”
“你说过不能让人知道炉子是我设计的,我必须把图纸藏起来!渡边先生!”
渡边看看那几个日军,发现他们听不懂太复杂的中文,立刻放心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冲何莫修笑笑。
何莫修愤怒地正想说什么,日军又重重地给了他一枪托,“带他去见指挥官!把那些图纸也带上!”
何莫修面如死灰,他不用想都知道见长谷川会是什么后果。正绝望着,他突然扫见了渡边脸上一扫而过的不自在。他大声地对渡边说:“他会知道锅炉不是你设计的!是的,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渡边有些紧张,但仍在揉他的鼻子,何莫修不再抱指望了,被日军押着往外走。
“等等,这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给他的,他是一个亲善人士,一直很合作。”
日军怀疑地看看他,“您刚才为什么不说,渡边先生?”
“因为我喜欢看他挨揍。”
何莫修被放开了。对日军来说,这是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工棚外,日军正把所有人集合在工棚外的空地上,按编号检查着手上的茧子,稍有怀疑的人就被押到一边。
搜查还没有完结,伊达站在浴室外边,他已经脱下了外衣,那上边沾的血让自命高洁的他快要疯了。他踢着浴室的门,“快一点!快一点!这里的人总是这么拖拖拉拉!”
“马上就好!”何莫修一路小跑过来。他对着伊达连头都不敢抬,其实就算他抬着头,伊达也绝不可能从这名鼻青脸肿的脏苦力身上想到那个阳春白雪的公子哥。
伊达蹙起了眉头,“我不是很早就放你们过去了吗?”
何莫修还没来得及解释,六品从锅炉房里钻出来,“已经好了。”他对伊达说。
一小队日军跑了过来,“伊达队长,我们必须也检查这里。”
伊达没好气地把脱下的衣服扔给他们,“查吧,别来烦我。”他进了浴室,重重地把门撞上。
何莫修和六品被日军押进锅炉房,里边除了炉子就只有煤堆,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查的地方。
“手。”日军示意两人伸出手来。何莫修和六品伸出手,何莫修几乎没碰过枪,六品一向用刀,自然都不会有什么枪茧。
日军开始把注意力放在煤堆上,“挖开。”
何莫修紧张得快要窒息,六品木然地拿了铲就开挖,他把挖开的煤堆在炉前,何莫修立刻明白了,近乎踊跃地干了起来。
板壁边的煤堆已经悉数挪开,空空如也。日军又狐疑地四下看看,出去了。何莫修一屁股坐倒在煤堆上,“我的妈呀,幸亏今天把煤渣倒了。”
六品苦着脸,“我怕把他的伤口又摔裂了。”
何莫修又吓了一跳,“快挖!”
他们拿了铲子又开始挖那堆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