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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自己正踏上一条不归路。
社长室的窗户渐渐出现在眼前。
蕾丝窗帘被拉上,如同预料,社长应该正在午睡。虽然想透过窗帘窥探,不过房间里一片昏暗,看不太清楚。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待情绪冷静,使取出了学习遥控器。
拉开窗帘后,说不定颖原社长正坐在书桌前。也有可能他今天因某个原因没有喝咖啡。
别傻了,如果真是这样,房间里怎么会一片昏暗呢。
要是他没在午睡,到时再另作打算了。
按下学习遥控器的开关,红外线透过玻璃窗和蕾丝窗帘反射到墙上,接着再度穿过蕾丝窗帘,到达感光处。
窗帘缓缓向左右两边拉开。
颖原社长横卧在长躺椅上。
窗外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但他似乎浑然不觉。应该是正在熟睡。
放下学习遥控器,他拿出了玻璃吸盘吸附起玻璃窗。他也迅速地瞥了填充材料一眼,毫无异状。手握玻璃吸盘器,试着稍微前后移动。可动距离不过数公厘,摇晃起来的感觉,几乎像天鹅绒般柔软。
他将玻璃吸盘往前拉,尽量把玻璃向外拉开。
接着,从运动背包里拿出发信器,启动了鲁冰花五号,并且将机器人移动到长躺椅的前方。
自己应该已经操作得很熟练了,不过或许是太过紧张,他推动操纵杆的手指变得很僵硬,感觉上不太顺利。
先暂时把手从发信器上移开,做两三次深呼吸。都到了这紧要关头,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要是失败,从此将一无所有!自己到底懂不懂啊?
他重新调适一下心情,再次挑战。
这次成功了!
鲁冰花五号的手臂顺利地将颖原社长抱了起来。
直接移动到前面。
看到了颖原社长的侧脸,张开一半的嘴,显示他已经昏睡得不省人事。正确说起来,应该说他已经丧失神志了吧。看来他果真在咖啡里放入了掺有苯巴比妥钠的方糖。
看得到他的胸口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突然感到一阵恐惧。这下他才实际感受到自己下一步将要做的是什么,拼命压抑着自己心里的畏惧。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
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鲁冰花五号抱着社长,绕过书桌来到窗前。他旋转起鲁冰花五号的上半部,让颖原社长的后脑勺面向自己。
颖原社长的头部渐渐靠近窗户。那双大耳朵格外引人注目。
感应器似乎察觉到玻璃的存在,机器人移动的速度渐趋缓慢,最后,满是白发的头部终于紧贴上了玻璃窗。
阿章放下发信器,拿出那只占了运动背包大部分重量的物体。
那是一颗装在麻质购物袋中的十六磅保龄球,为了不使其松动,事先还用铁丝绑好,看来活像个吓人的晴天娃娃。
他左手穿过下摆部分的提带,牢牢把袋子勾住。右手则捧着保龄球的正下方。
再一次张望四周。
没有任何人看到。
要动手就趁现在。
他扭转身体,捧着保龄球摆出挥击榔头的姿势。
脑海中浮现之前反复预演过的画面。为了防止脚下不稳产生晃动,他必须在短而正确的轨道上,发挥全身最大的动能。
但他的身体就是一动也不动。
快动手呀!
阿章的呼吸变得急促。
非动手不可!
快结束这一切!
他紧咬起牙根。
就把这家伙当作小池或青木。
这个混帐……。
他整个身子仿佛射出的箭般扭转了起来。
外层裹着麻布、重达十六磅的优利胶保龄球,透过厚度二公分的双层玻璃,撞向了颖原社长的后脑勺。
砰!伴随着撞击声,玻璃窗整个凹了进去。
而在玻璃窗内侧,颖原社长的头部迅速弹开。
反作用力造成吊篮剧烈摇晃。
阿章拼命保持平衡,好不容易才重新站稳。
就算摇晃的吊篮渐趋缓和,阿章一时还是动弹不得。
照理说,夹了一层树脂膜的强化玻璃,发出的声响应该比普通玻璃要来得低,但刚才的声响仍比预期要来得强烈。如果楼下有行人通过,铁定会东张西望,寻找声音的来源。
问题在于隔着一条走廊,对面房间里那三名秘书的耳朵。如果她们出去吃午餐也就罢了,若是留在办公室里,就算隔着两道厚门,刚才的声音也可能被听见。
听到异常声响的人,通常会本能地放下手边工作、竖起耳朵倾听。若在此时又听到另一个声音,应该会将两者联想在一起,判断发生异状,并赶过来看是怎么一回事。
阿章忍着不动,保持着静止的姿势。
过了三十秒,他才判断应该已经安全了。接着便放下手上的保龄球,看看颖原社长的样子。
他仍然被鲁冰花五号抱着,但却显得毫无生气。看来已经停止了呼吸。受到重击之下,被弹离窗户大约十公分之远。他的皮肤似乎已经破裂,可以看到鲜血从他的白发里渗了出来。
虽然出血量不多,但对一个动过脑部手术的人来说,受到这样的重击,肯定是没命了。
阿章压抑着心中的激动,赶紧确认玻璃的状况。
由于整片玻璃往内凹陷了几公厘,因此填充材料有一小部分产生剥落,但玻璃表面连一点小裂痕都没有。不过,细看之下,发现在玻璃的污垢上,却留下清楚的痕迹。
阿章立刻拿出抹布和刷子,擦拭起窗户上的污垢。之后,又看到了玻璃内侧有着隐约的脏污,大概是沾到颖原社长头发上的油份。而虽然以肉眼无法察觉,或许其中还有微量的血迹。
他再次拾起发信器,操纵起鲁冰花五号。把无法动弹的颖原社长右肩按在玻璃的脏污上,以摩擦的方式擦拭。
由于心情过度紧张,加上对自己所作的事情感到厌恶,他竟然觉得想吐。不过,重复几次同样的动作后,脏污就变得没那么明显了。
但一切还没结束。
接下来,他将颖原社长的身体移动到房间中央,慢慢放下来。头部下方正好是沙发组中的玻璃茶几。
接着将颖原社长的头部朝下,接触桌面。停留四、五秒之后才往上移开。从远处望去几乎无法察觉,但似乎已经留下了隐隐约约的血迹。
让遗体仰卧在茶几旁,之后将鲁冰花五号归位,接上充电器,再关掉电源。
看看手表,从乘坐吊篮降下之后,大概经过了十分钟。
比原定计划超过了一大截时间。计划中还必须在填充材料内侧注入环氧树脂,让玻璃完全固定才行。不过,这项作业还需要花上五、六分钟。
其实,就算不作补强,应该也不会有人发现真相。但他还是认为该完成最后这个画龙点睛的步骤。就在此时,运动背包中的手机响起。一看来电显示,是小薮。
“……喂。”
“佐藤哥,不好意思,我大概再十分钟就到。”
“到哪里?公司吗?”
“不是,是六中大楼。”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早就会赶到。
“机车修好了吗?”
“不是,机车修不好。好像是有人恶作剧,在油箱里倒进东西。我是碰巧在机车行遇到朋友,就请他载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