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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纬芝站下说:“说得好,一针见血。那你否认你刚才的企图了?”
郝辙说:“基本上是这样。你知道离开家很多天了,生死相交的时候,人的情欲反倒更加剧烈,欲帜高扬啊,有点像硫磺岛上的士兵。”他伸了个懒腰,公猫一样拱拱脊梁,头发也抖动起来。
罗纬芝说:“硫磺岛上哪一拨的士兵?”
郝辙说:“就是扶着旗帜的那一拨。”
罗纬芝说:“真卑鄙。看在你就要下A区的份上,我就不骂更肮脏的话了。劝君养精蓄锐,留着精气神等着对付花冠吧。”
说实话,郝辙是个捉摸不透的人,罗纬芝可不想在这病毒麇集之地搞出什么桃色新闻来,空气中的花冠病毒分子,可能刺激男性的荷尔蒙,但对女性来讲,绝对是情欲的抑制剂。
郝辙顾自走了,罗纬芝随意漫步,不想走到了袁再春的房间附近。周遭寂静平稳,头顶上整盘的月华清爽无比,风快乐地戏弄着树叶。她觉得冥冥之中一定有一种牵引她的力量,代她决策。你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出现,一定蕴涵着要发生什么的契机。
灯光亮着。罗纬芝敲了敲门。
袁再春此刻没有穿那身锡纸般闪亮的白工作服,着一件灰色衬衣,蓝色裤子,让他同普通的退休老工人没多少区别。
“你来了,欢迎。正好,我要打电话找你。”袁再春指指桌上的内线电话。
罗纬芝说:“我来向您道歉。因为我说您是胆小鬼。”
袁再春说:“哦,你说得没错,我是胆小鬼。不过,胆小也有分类。有些人是为了自己胆小,有些人是为了别人胆小。”
罗纬芝琢磨不透这话,迟疑着坐下来,袁再春说:“你喝点什么?”
罗纬芝说:“请问这里有什么?”说完之后,她不好意思地笑了,觉得像和咖啡店的老服务员交流。
袁再春没理会罗纬芝的笑声,说:“什么都有。从今年的明前龙井,到陈年的普洱。当然一定会有咖啡。”
罗纬芝说:“一过了中午,我就不敢喝茶和咖啡,睡不着觉。”
袁再春说:“那说明你的神经系统对咖啡因和茶碱特别敏感。那就只能喝白开水。对了,我有自己种的新鲜薄荷。”
罗纬芝拍手道:“那我尝尝您的新鲜薄荷,最好加上朗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