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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个多小时,没看见一个人出来。

有点不正常。

周宥发动了汽车,决定去别的地方试试运气。

这里没有路灯,四周是深邃的黑暗。一只蝙蝠突然从车前飞过,差一点撞到挡风玻璃上。周宥看见它的嘴巴尖尖的,耳朵很大。

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年轻人孤独地行走在黑暗里。

周宥按了按喇叭。

他没回头,继续走。

周宥看了一眼后视镜,后面是无边的黑暗,那个人不见了。他打开收音机,听见一个男人向主持人哭诉妻子出轨了。他换了一个台,还是这事。他一下关了收音机,沮丧地想:这个世界怎么了?

转悠了两个多小时,没拉到一个客人。

车快没油了。

周宥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兜,走得匆忙忘了带钱包。他停下车,摸索着裤兜,希望能找到几张钱。幸好,隔壁老王送给他的红包还在裤兜里。他打开红包,数了一遍,觉得不对头,又仔细数了一遍,确定红包里有九百六十七块钱。

他诧异了。

他送出过红包,也收到过红包,里面的钱大都是整数,偶尔有零头,也都是一些很吉利的数字,六百六十六,八百八十八之类的,为了讨个彩头。可是,九百六十七算什么?

不管它算什么,肯定不吉利。

周宥越来越觉得隔壁老王就像一个只有谜面没有谜底的谜语,让人抓狂。他愣了半晌,开车去了加油站。

加油站很小,很冷清,亮着一盏昏黄的灯,看不到人。周宥按了按喇叭,过了一阵子,从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慢吞吞地走出一个女人,一边走,她一边整理裤子。周宥立刻想到那个角落里还有一个男人,光着腚。

“加满。”周宥说。

她没说话。加油的过程中,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她穿了一双男式棉拖鞋,明显偏大。加完油,她瞥了一眼电子屏幕,说:“二百五。”

这个数字比九百六十七还不吉利。

周宥从红包里取出二百五十块钱,递给她。借着灯光,她仔细地检查着每一张钱,每一个动作都要重复好几遍。周宥有些不快。

“你给换一张。”她把那张面额五十的钱递了过来。

“为什么?”周宥捏了捏那张钱,是真的。

“不为什么,你给换一张。”

“这又不是假钱。”

“你给换一张。”她很固执地说。

周宥给了她一百块钱。她仔细检查一番,找给他五十块钱,然后慢吞吞地返回了那个黑暗的角落。她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周宥拿出那张她不要的钱,仔细看了看,没发现异常,又看反面,发现反面写着两行字:你想知道吗?后面是一个手机号码。字是用红色圆珠笔写的,很工整。钱上写着字,这不稀奇,大都是无聊的恶作剧而已。可是,周宥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这个隔壁老王设的一个套,动机不纯,目的不明。

风更大了,一个空纸盒飞快地从周宥面前跑了过去。

四周空荡荡的。

周宥拿出手机,按下了写在钱上的手机号码,横下心,打了过去。响了两声,接通了。奇怪的是,对方没说话。周宥听见了他(她)粗重的呼吸声。

“你好。”周宥说。

对方没说话。

周宥等了两秒钟,又说:“我看到了写在钱上的那句话。”

“你来不见天路七号。”他匆匆说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时间太短,对方的语速太快,周宥不能确定他是不是隔壁老王。他开了好几年车,从没听说这个城市还有一条不见天路。回到车上,他用导航仪搜索,竟然找到了,在这个城市的另一端,很远。

周宥开着车过去了。

风越刮越大,车窗“噼里啪啦”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进来,又似乎有什么东西想出去。不管是哪种情况,都很吓人。

周宥有些害怕,但是必须过去弄个明白。

害怕一阵子总比纠结一辈子要好。

一路上,周宥竟然没看见一个行人。虽然是晚上,虽然是郊区,虽然刮着大风,但也不能一个人都没有,这里面肯定有别的原因。

这个世界已经不正常了,周宥想。

跑了大半个小时,终于到了不见天路。那是一条简易的水泥路,双车道,到处都是坑,路边没有路灯,种了一些歪脖子树,不知道名字。

四周漆黑一片。

周宥下了车,用手电筒照着,慢慢地找。

不见天路两边是一排排的门面房,大部分都空着。卷帘门上贴着招租的广告,成天风吹日晒,白纸已经变成了黄纸。有些窗户上面爬满了蜘蛛,大如核桃。

一片荒凉。

周宥总感觉背后有一双充满敌意的眼睛在盯着他。他回过头,背后只有黑暗。电筒的亮光在无边的黑暗中显得那么渺小、那么孤独。

找了半天,周宥也没找到不见天路七号。

这条路压根儿就没有门牌。

难道是那个人耍他?周宥觉得应该不是。他换了一个思路想:那个人让他到不见天路七号,说明不见天路七号里面一定有人,只要在这些门面房周围找到有人住过的痕迹,也许就能找到那个人。

周宥又找了一遍。

在最西头那间门面房门口,他发现了一个垃圾桶,里面有一些生活垃圾,方便面袋子、矿泉水瓶子啥的。他用手电筒照了照,发现卷帘门上没有招租广告,再往上看,是一块黑底白字的招牌:不见天路七号。

原来,不见天路七号不是门牌号,而是一家店铺的名字。这么古怪的店铺名字,里面卖的是什么东西?还有,如此荒凉的地方,东西卖给谁?

周宥的心“扑腾扑腾”地乱跳起来,深吸了几口气,他敲响了卷帘门。

风毫无预兆地停了。

天地间鸦雀无声。

3.索命的孩子

周宥听见里面响起“嚓嚓嚓嚓”的声音,似乎有人正走过来。那个人有一个不好的习惯,走路不抬脚。

卷帘门“吱吱呀呀”地叫着,慢慢地升起来。升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里面那个人慢吞吞地说:“你进来。”

他为什么不把卷帘门完全升起来?他为什么不出来?周宥用手电筒往里照了照,只看见一双蓝色老旧的塑料拖鞋和一对大脚。那个人的脚很脏,脚指甲乌黑,应该是很长时间没洗过了。

周宥一咬牙,钻了进去。

那个人迅速转身,躲避着手电筒的亮光。周宥还是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苍老的脸,眼睛很小闪着光,下巴上留着山羊胡子,比大多数男人的头发都要长。

不是隔壁老王。

周宥松了一口气,又有几分失落。他环顾四周,发现到处都是泡菜坛子,有大有小,上面没有图案,全部都是黑色的,显得死气沉沉。

那个人点亮了煤油灯,黄豆大的火苗无风自抖,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周宥觉得煤油灯和那只暖壶一样,都属于一个已经逝去的年代,它们不应该出现在生活中,应该静静地躺在博物馆,供人观瞻,供人追忆。

“怎么称呼你?”周宥试探着问。

“叫我老易,周易的易。”他说。

“我看到了写在钱上的那句话……”

“你想知道什么?”他打断了周宥。

周宥一怔,难道不管想知道什么他都能解答?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妻子出轨这种事,藏在心里还好一些,如果让外人知道,那痛苦就会放大,让人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老易一言不发,等着周宥的下文。

周宥横下心,说:“我妻子可能出轨了……”

“隔壁老王干的?”老易似笑非笑地问。

周宥抖了一下,一下子觉得老易深不可测。他立刻换了一种语气,恭恭敬敬地说:“我也怀疑是隔壁老王干的,可是没有证据。”

老易沉默了一阵子,说:“证据就在你家里。”

“在哪儿?”周宥追问。

老易却不说话了,从一个泡菜坛子里掏出一把花生,一个一个地往嘴里扔。

周宥想了想,问:“是不是那只暖壶?”

老易还是不说话。

周宥又想了想,脑子里一下就炸了,脱口而出:“是我儿子!”

老易终于开口了:“你说错了,他不是你儿子。”

“我应该怎么办?”周宥无助地看着老易。

老易吃着花生,不说话。

周宥一下就明白了,不能白问。他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今天就带了这些钱……”

“放那里面。”老易指了指他身边的一个泡菜坛子。

周宥把钱放了进去,手指无意间碰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似乎是活物,他吓了一跳,赶紧抽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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