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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眯眯地给我把大衣掖好,温柔地抱了抱,面颊在头发上蹭了蹭,转过身去继续打刀。我双手撑在桌面,仔细观赏一把精美匕首的成型过程,他手中那件嗡嗡旋转用以打磨的工具,看起来像是砂轮机之类。
他的动作细心而娴熟,我心中很羡慕,却也有点不服气:“我也做过冷兵器,当年自己撸了一把管叉,捅谁谁怀孕,叱咤街头!”
“管叉是什么?”小魔神情疑惑,飞速地抬了一下头。他当然不会懂了,管叉曾是我们这一代人少年时期的最佳威慑兵器,制作方法简单:购买一截普通铁管,用钢锯将一头剖出斜角,简易管叉即告成形。如果时间充裕又有兴趣呢,可以在另一端钻个洞,穿上伞绳,用来挂在腕部防止脱手。如果追求完美又闲得蛋疼,还可以用锉刀把尖角打磨得更锋利,再用3000目的砂纸将切口撸成镜面。张艾嘉有一首经典老歌就是为了纪念这件事:“撸吧,撸吧,人总要学着自制管叉……”
“是凶器的一种,牛逼管叉也叫‘二胴串’。”我拽掉高跟鞋,盘起腿坐在炉边的沙发上,把自己全身裹在大衣里:“你的那个小渔叉呢?”
小魔思索了一下,反应过来:“你是说手刺?它不叫渔叉,它有三个刃,名叫‘地狱犬’。”
“小渔叉”VS“地狱犬”,一比名字就知道谁更有文化啊混蛋!
他从皮带上打开按扣,把手刺连鞘摘下来丢给我玩,叮嘱我刀刃锋利小心割伤手,全然不见当初暗藏手刺一心致我重伤的凶恶神情。我一边把玩一边问:“看你这么宝贝它,这是不是你最厉害的一把刀?”
小魔一剔眉尖:“厉害的是人,不是刀,真正的高手就算拿一把咸鱼也照样砍死人。”
我简直想掏本子记下这句话来:“这话听起来好屌!”
“‘地狱犬’是台北一位铁匠师傅送给我的,我跟他学会了打刀,也学会了专注、沉静、心无旁骛。对我来说,与刀交流比与人交流更安全,因为只有打刀的时候我不会发病,而且随便找个有炉子的废厂房就能开工。我打过很多把刀,今年就有11把,哪一把最厉害我没测试过,但最宝贝的,无疑就是送你的那把爪刀,光图纸就画了一整天。”小魔瞥了我一眼,脸上浮现出自嘲的意味,“不过你好像没有放在心上,很少戴着吧?”
“当然没戴,还揣在行李箱里,不然在过海关的时候就被没收了。在中国连菜刀都要被管制,符合国情的恐怕只有身份证了。小魔,要不你给我的身份证开个刃吧?”
我回答得非常坦然,这种防身利器我一向青睐,不可能刻意丢弃。从前我还在医疗公司冒充Office Lady的时候,包里就长年塞着一罐防狼喷雾。有几个男同事没见识过这种东西,某日听说我包里有喷子,大家就好奇地拿出来玩,先喷在空中然后都像闻香水一样抬头去闻,然后三个大老爷们一起蹲在地上哭成了泪人儿!
“行!我用身份证给你打一把抗战大砍!”小魔一口答应,把手中直刀的细节部分向我一一展示:“你看,像这把刀的锯齿这么细,精致倒是够精致了,但只能文艺操,不能普通操和二逼操,用它杀人很不方便,吃个牛排、割个打包绳、开个快递纸箱还是可以的。”
“把它淬毒不就行了吗?我听说军刺都淬毒,是不是真的?”
“扯淡!你以为在打游戏?使用后向周围50码敌人释放‘剧毒新星’?淬毒这道工序,理论上成立,但现实中很难完成,根本不可能批量生产。我以前在乌拉尔训练的时候站过岗,苦寒之地冬天极冷,我们就是用刺刀烤肉切着吃的!如果以后再有人对你说什么淬毒之类的瞎话,你就把刺刀嚼碎了喂他吃!”
“那这把刀是做给谁的?”
“当然,经验丰富的老手,用它杀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小魔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他像拿匕首一样反手握住还没镶木的细柄,刀刃向内,比划了一下,“从背后靠近,用左手抬住下巴,右手一抹脖子就OK了,只需要很小的一枚刀片,甚至一片碎玻璃就够了。”
我听得很神往,本来正伸长脖子,听了这话却不由自主地了缩回来。
“等我打出一把最厉害的刀,就可以把地球切成两半。”小魔用手指夹住刀坯耍了两下,满是雄心壮志,“到时候,分你一半!”
突然就分到了一半地球,我不禁受宠若惊:“谢谢,谢谢。”
小魔矜持地冲我颔首,继续干活,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