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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竹中家长子”该是爸爸吧。身体深处突然爆发出来的憎恨,令我难以呼吸,仿佛置身水中,我好不容易才点了一下头。然后,我断断续续说了:大大的黑色波浪涌来,爸爸把我搁在车上,说“加油!”“活下去!”我气得要命,声音却平静,没有悲苦。回想起自己昨晚寂寞的声音——攀着车厢呼喊爸爸。迄今从没有那般呼喊过谁。老爷爷边听边不住流泪,不知什么缘故。

“是吗。那就好。小花,之前你在这里过得很好吧。”

我答不上来。难受得不能呼吸,只是嘴唇微微颤抖。我抵着脑门转动,求助般地窥看大哥哥的脸。他跟我很像的、细长眼角的眼睛湿润了,有种憋住笑的感觉。我觉得,老爷爷看不出我的憎恨,但这双眼睛却明察一切,都被它吸收去了。因为抱着我,大哥哥的深蓝色制服粘上了干干的泥,脏兮兮。他在我耳边悄声说:“他哭啥嘛。”温热的气息令人发痒。

老爷爷抹去泪水,开始跟灾害对策本部的人交涉。他说话平稳但颇有威力,用充满自信的声音讨论了好一会儿。诸如“亲戚来了”、“监护人亡故、只孩子一人”、“给市议员某某打电话吧”等等。

过了一会儿,他扭过头说:

“好了,可以带回去了。之后的事情再商量吧。”

然后,他仰望搂紧大哥哥的我,脸上是又哭又笑的表情。

“……不重吗,淳悟君?”

“不。”

大哥哥唇边叼着烟,歪歪嘴巴答道。老爷爷没脾气地说:

“再小也是个女孩子哩,马上黏上淳悟君了。”

“这是怎么说?不是那么简单啦。”

“……”

老爷爷轮番打量几下我和大哥哥的脸。这时,睡意袭来,我的脑袋一下子耷拉在大哥哥硬硬的锁骨上,我闭上眼睛。我突然回想起昨天晚上,我曾觉得被爸爸抱着、手脚垂吊着的妹妹像是奇特的生物。我困得睁不开眼睛。摇晃之中,手脚失去了力气。我知道正走出体育馆。走在馆外砂石路的足音,在下方远远响着,我心想,哦,我被一个身材高大的大人抱着哩。掉下来就危险了,不过,在他身上掉下来也行——我想着,力气在迅速消失。他虽然是陌生人,但我却没感到害怕。老爷爷边走边说,你先照顾着,我来联系北海道的亲戚吧。大哥哥很干脆地说:

“我抚养她。”

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困乏的脑子在想。

“你?可是,这个嘛……”

“我一个人,好办。而且收入稳定。现在经济不景气,肯定都有难处。”

“但是……”

“……有什么担心的吗,老爹?”

“哪里,我知道你是个好小伙。”

响着踏在砂石路的声音。“所谓家人,是什么啊……”不知为何,大婶的自言自语回响在耳畔。我就要睡着了。老爷爷声音阴沉:

“可是,要抚养孩子,跟与朋友一起打发日子、与女人过不是一回事。淳悟君,你成长在有缺失的家庭,不懂得怎么建立家庭吧。”

“……”

仅仅一瞬间的黯然沉默之后,大哥哥发出了怪异的笑声。

“可是,老爹,十全十美的人也是不存在的呀。”

“缺失”是什么呢?我没听过这个词,不明白。我勉强撑开眼皮,大哥哥亲昵的、发自内心的笑脸映入眼帘。看到这张脸,我心中一震。我搂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硬硬的锁骨上,心想着“我就不离开”,又闭上眼。大哥哥很新奇地笑个不停,干干的笑声像是摇篮曲。

我们三人上了今天返回小樽的渔船,离开了奥尻岛。

海岸线上散布着毁坏的房子、冲走压瘪的船的残骸。好几道烟柱升起,向着渐暮的天空。渔船慢慢经过断为两截的青苗岬灯塔旁。渔船随波晃动,向北面海上前进。大哥哥在甲板上坐下,把我搁在膝上。我悄悄仰视他的脸。

大哥哥眯着眼,凝望着远去的海岛。我见他黯然的目光里带着依恋的神色,就问他:

“你来过奥尻吗?”

“对,从前。”

回答简短。

他两条长臂环在我腰上,下巴搁在我头顶。每次说话,下颏的震动跟声音一起传给我,感觉响彻心肺。我很困,但惦记着他,硬撑着眼皮。

“我念初中的时候,待了只半年。”

“为什么?”

“家里有种种事情。因为是亲戚,就寄养在你家。大叔出门挣钱,有时在有时不在。到你快出生的时候吧。不过自那以后一直没再来……也待够了。”

老爷爷坐在稍微离开的地方,疲倦了似的弓着腰。他担心地说:“淳悟君……”

大哥哥嘿地一笑,说道:

“从前的事情……你出生之前的事情,嘿,还理它做什么。”

因为那下颏就此不动了,我慢慢合上了眼睛。环在腰间的长臂暖乎乎,舒服。接下来睁开眼时,已抵达了升起浓浓白烟气的小樽港。被抱着登陆时,看见沿运河灯火闪烁的漂亮街头。在雾气的对面,餐厅和酒吧的灯火晃动着,仿佛诱来了黑夜。观光客打扮的人在漫步。

这里快活热闹的气氛,较之埋在沙土瓦砾之中、冒着烟的奥尻岛,简直是到了另一个国度。我搂着大哥哥的脖子,睨视着过路的人。观光客们走过时,像看新奇事物似的,打量着满身泥污的我,和穿着警察似的制服的大哥哥。大哥哥不在乎别人的目光,腰板挺直,快步走着。

从小樽火车站上了火车,人很少。老爷爷自言自语般嘟哝道:这时间,没有观光客去札幌了。他买了三份便当,但我吃不了,对大哥哥说:“……喝水。”递了饮水瓶过来,我又是疯了一样一口气喝光。他把我搁在膝上,我靠在他雨水气味的宽阔胸膛,闭上眼睛。列车加速,开始奔驰。奥尻岛迅速远去。

“……怎么会是亲戚?”

响起自己的声音——我发现自己说梦话了,抬起头。老爷爷像嚼沙子似的吃着便当,他抬起头,问道:“你说淳悟君?”

“噢。”

“我爸爸和你爸爸是表兄弟呀。”

大哥哥在看窗外,简短地答道。跟声音一道,他胸部硬邦邦的肌肉蠕动着,从他的骨头向我的骨头传来细小的震动。老爷爷搁下筷子,说道:

“小花,所谓男人,就是待在生长的土地上,至死不挪动的。可女人呢,可以远嫁离开。这样一来,姐妹们嫁的地方,就有新的亲戚了。所以,在北海道,各处都有你的亲戚。”

“噢。”

我不大明白老爷爷的话。不久,列车抵达札幌车站,大城市的喧嚣飞入列车之中。我们下到月台。要在这里跟老爷爷也分手。老爷爷说,有急事,还不能离开札幌;又说要跟竹中的亲戚联系,商量葬礼和我的去向。他问:“淳悟君,天晚了,要在札幌住一晚吗?”大哥哥俯视着我,饶有兴趣地看我困倦地揉眼睛。

“反正她都会睡着的,坐车回去吧。”

“可是,你从昨晚起一点没睡嘛。”

“我没事。老爹,我才二十五呀。”

“哈哈,没错。不好跟老人家待一起吧。干巡视船的,这不在话下。”

老爷爷信赖地笑道,看一看我的脸。油光光的大城市味和金钱气息又开始从他身上冒出。他用满是皱纹的两手抚摸我的头,说道:

“好好休息吧。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老爷爷出了站,消失在霓虹灯炫目的大街上。我见他急急打了出租车离去,问道:“他要去哪里?”大哥哥边转身迈向反方向,边回答我:

“他在薄野有店子。但现在不景气,有危机。”

“店子……”

“回家啦。”

我被搁在汽车的副驾驶座上——车子停在立体停车场。就像轻轻放一个人偶似的、不熟练的动作。他点点头,觉得可以,关上车门,转回驾驶座一边,自己也上了车。

汽车开出晚上也五光十色的札幌市区,提高了速度,向着某个地方奔驰。大海远去让我松了一口气,我坐在副驾驶座上,不知不觉睡着了。过了许久,我睁开眼睛,对突然映入眼帘的情景吃了一惊,身体恐惧得缩成一团。发出了不成声的、长长的惊叫。

那里是大海。

大哥哥驾驶的汽车浮在漆黑的海上,以惊人的速度奔驰。群青色的夜空漂浮着梦幻般的月亮,汽车就朝着月亮不停地赶。波涛声冷冷。翻腾的水从左右涌来。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被带到哪里来了?

是在做梦吗?我想。我揉揉眼睛,看着驾驶座,苍白的月光照在他瘦削的侧额上。他打开车窗,叼着烟,有点累了似的眯着眼,手握方向盘。

“我们在海上吗?”

我开口问,肩头哆嗦了一下。他低头看着我,眼角堆起皱纹,笑了。这一来,他变得很亲切。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我的头。

“醒啦?”

“噢。”

“不是大海,是树海。你看!”

我欠起身,探出身子看外面,只见道路两旁是夜幕下漆黑的森林,简直像海洋一样。车不是走在波浪之上,而是行驶在无尽延伸的沥青路上。竟然没有交通灯。对面也完全没有车开过来。可信赖的,只是车灯和浮现出来的小小标识,活着的似乎就是我和这个男人。微启的车窗,渗透般钻进来湿乎乎的树木芬芳。晦暗的灌木丛像涌来又退去的波浪一样迎面逼来。我不做声地出神——在这样一个奇特的夜晚,一个陌生男人分开海、踏着浪,带我前往某个地方。

大哥哥把烟蒂丢出车窗。

“我们由西到东横贯北海道正中央,预定早上到达纹别。”

“……噢。”

“昨晚也是这样来的。害怕吗?”

“我以为这是海呢。所以……”

我片言只语地回应着,又蜷缩在副驾驶座上。“我被吞掉了一次。被怪物肚子似的海……”喉咙干渴起来。仿佛被地狱冷火灼烧食道。我找出饮水瓶,倾侧了喝水。

“会害怕一阵子吧。不过,一定会变得不害怕的。”

大哥哥突然说道。我的嘴唇离开饮水瓶,追问道:“……海吗?”

“对。”

汽车放慢了速度。他在路边停了车,打开车内灯。灯晃眼,我眯起眼睛。

大哥哥向我探过身来。我被庞大的身躯罩住,什么也看不见。我张开口抬头望,大哥哥取出了收在副驾驶座的车门内侧的地图。他摊开地图,挠着头,嘀咕着:“现在这里吧……”他把地图放回后座,又像慢慢滑进海里一样驱车奔驰。

“……不用怕。”

他低声说道。我抬起脸。大哥哥左手握方向盘,右手取出一支烟叼上。火机的火苗像鬼火一样朦胧摇晃。

“总有一天,自己也得死在这海上。我这么一想,就不怕了。”

“自己也得?”

“我爹从年轻时起就打渔为生。我跟你这么大时,他遇风暴沉了船,就此失踪。一想到高大的父亲被海吞吃,我就很怕。但渐渐地,我明白自己总有一天也要死在这里。这么一来,就不怕了。从念初中时期吧。”

“……你妈妈呢?”

“死了。妈妈是病死的,在陆地。”

声音里带了一点不屑的味道。

在朦胧的月光照耀下,汽车笔直向前行驶。分不清是大海还是森林的黑色东西无尽地延伸。夜空中星光闪烁,仿佛马上要变成金色光束照射下来。想到是跟活的人、跟生命在一起,我安心了,咽喉的干渴渐渐远去。

我突然醒悟:这个人也是孤儿。他看上去是大块头,可那样的话,就跟我一样了。

大哥哥——淳悟把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默默抽烟。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开了口:

“……他没死。还在某个地方……他的魂魄。”

“魂?”

“对。因为血脉是相连的。所以如果我有孩子,他的身体里,有我丢失了的重要东西——老爹老妈的,他全都有……我最近这么认为。”

烟圈袅袅上升。

“即便死了也是。所以,那不是分别。只要自己身上流淌着血,人,就绝不会跟家人分开。”

“这……”

声音阴沉,但奇妙地充满了力量。我没想过血的问题,所以默默思考。淳悟唇端缓缓的、略显嘲讽的微笑,随即消失。

“……不明白?当然啦,你还是个孩子嘛。九岁吧……我在这年龄,就是爬树呀、游泳呀。所谓血脉相连,挺不好懂吧……就算是我,也从没跟朋友说过。我怎么会突然说起呢?”

他说完,面孔变得有点儿可怕。就此沉默地抽烟。细细的烟柱被车窗进来的风吹得摇摆不定。

“……我要死的时候,一定会回到海边。无论在哪里。”

“在那个体育馆,”

我抱着饮水瓶,小声说道。那真是蚊子叫似的小声。淳悟叼着烟,低头看看我。

“怎么样?”

“……没、没什么。”

“说嘛。在体育馆,发生了什么事?”

“她说,家人就是一起死的人。”

“……”

“大婶说的。大婶搞错了,自己一个活了下来。大婶像小孩那样哭,很吵。”

淳悟把烟蒂丢出窗,不快地嘟哝道:

“可是,你不能跟他们一起死。我来接你了嘛。”

我想,“他们”是指那些家人吧。我回想起四人紧靠在一起,被闪烁的波墙吞没的情景。像投影一样,已经远去了。我坐在副驾驶座上,不知何故瘫软无力。

“我找啦。在那间体育馆,带着祈祷的心情,找你。”

声音微微颤抖。

“我感觉会见到你。”

淳悟下巴翘向车窗,不想被人看见他的表情。

隔几个小时才有一辆车相错而过。就像在大海上,两艘小艇对驶而过。车灯接近了、微微响起风的呼啸,又被静寂和黑暗笼罩。过了一阵,出现一个大大的路标,淳悟没减速就右拐。夜空微微呈浅灰色。我心想,冲开黑色海洋一直奔驰,原似永无尽头的夜晚,即将天亮了。有种类似寂寞的感觉。奇特的是,心绪冷淡,仿佛期待一直奔驰在这个世界的外围:就这样一直活在车里,就我和这个男人。

不一会儿,像破了魔法似地,夜空渐渐明亮起来,从东面的天空升起了燃烧般的光。早晨的太阳还是冷飕飕的。本能般恐惧大海的心情,难以置信地变淡了。白桦树和落叶松郁郁葱葱,升腾的气体将群山染成朦胧的牛奶色。偌大的北海道,就两个人自西向东来。淳悟不再看地图了。也不再留心路标。我想,噢,这里是他生活的土地了。跟家人一起待过的奥尻岛,谎言般抛到了身后,当我意识到已经驰过多少公里的距离,一夜之间,我已被带入了其他男人们的地盘。我突然想,不会再回奥尻岛了吧。“花,加油!花,活下去!”平日沉默的爸爸最后的话,如风吹雾散般远去了。我又像沉入水中一样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睛,天已大亮,梦幻般的苍白月亮已无踪影。夏日的浓绿晃眼地反射着日照。蓝天上蔓延着大片积雨云。夜间笔直的路,不知不觉中有了弧度。也许是早上了,相对驶过的车也不绝于途。

进入青绿的平原不久,一个小镇突然出现,就像是海市蜃楼。汽车减速滑行。一排排寂寥的灰色房子。汽车慢慢驶下坡道时,黑糊糊的海突然展现在整个车前窗。颜色与奥尻岛那边暗绿、波涛汹涌的日本海不同。缓缓蠕动的这片海,仿佛能感觉到粘度,与其说是蓝色,毋宁说是暗淡的绿色。安静。晴空中,海鸥在翱翔,像扯碎了的云彩。

“这里是鄂霍次克海。”

淳悟喃喃道。他使劲眨眼,很困的样子。我问他:“想睡觉吧?”他直直看着我,回答带着撒娇的腔调:“噢……好困。”

在荒地似的、杂草丛生的停车场停好车,淳悟打个大大的哈欠。犬齿尖利,有点像年轻的恶魔。他下了驾驶座,绕到我这边,打开车门,像抱一个刚买的大人偶一样,小心翼翼地抱起我。衣服头发上粘的泥巴干,又噼里啪啦往下掉。淳悟像恶魔一样暗笑着,对我小声说:“欢迎你,花。”他拿脸颊在我额头上用力蹭一下。被他的须根擦着,我痛得长出一口气。

灰色的钢筋混凝土建筑到处有裂纹,淳悟抱着我,走上四层楼房的最高层。看来没有电梯。中途错身而过的年轻小伙子也没看我,睡眼惺忪打招呼:“嗨,早上好。”就冲下楼去了。看淳悟没按门铃,从衣兜里掏出钥匙插进匙孔,我发觉他是一个人过日子。

房间收拾整齐,而且东西不多。他扯开窗帘,早上的阳光令人目眩地射进来。寂寥的小镇,有一排排带烟囱的三角屋顶,蓝黑色的、辽阔的海展现在眼前。海鸥高亢地鸣叫。

“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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