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隐居在大兴安岭的鲁班后裔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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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一弃还发现,那些怪异气息的分布是有一定规律的,是《道藏精华》中提到的“五重灯元汇”。大年份的古物就好比一柱灯元,而周围却暗布五重二十五处杀人的武器,这就像是撒了谷米后的倒扣藤箩,在诱惑着雀儿,等待着雀儿进入。
鲁一弃不但止住脚步,他还马上往后退,因为他意识到那些血气、刃气、杀气由于他的接近而越发旺盛起来。
“快走!”这一声是对跟在身后的鬼眼三说的。鬼眼三也马上反应过来,但他没有马上动作,而是等鲁一弃退到他身后以后,他才往后退,边退步边提着雨金刚警惕地戒备着。
人群乱了,从中闪出十几个手持利刃的人。那些利刃是非常标准的明式护卫刀,刀的前段圆宽,后段窄直。持刀人的动作很一致,握刀的手很稳,在阳光和雪光的映照下,可以清楚地看到刀身上优美的纹饰。
刀,就算再美,终究是要在杀人时才能体现它们的价值。鲁一弃的动作明显没有那些刀手快,而且场面一下就混乱了,四处奔逃的人们阻碍了鲁一弃快速退逃的脚步。杀人的刀顿时就逼近了他。
鲁一弃走不远,鬼眼三便也走不远,他始终将鲁一弃护在自己身后,他要在危险和鲁一弃之间竖起一道保护墙。
刀手们动作快,这是因为他们是有计划的,有目的的。而且他们不会顾及那些四散奔逃的人,为了扫清拦路的障碍,他们毫无顾忌地将拦阻到他们攻击路线的人砍倒。
鬼眼三和追击的刀手接上了手,但是他的一把雨金刚只能拦住两个,其他刀手绕过鬼眼三继续往鲁一弃这里追来。
鲁一弃将一支驳壳枪藏在了棉衣里面,此时要掏出来很不容易,另一支驳壳枪在鬼眼三背囊里,但此时的鬼眼三根本没机会掏枪扔给他。还有两支步枪在饭棚子里,分别用两块暗青色的粗布包缠着。鲁一弃回奔的目的就是要拿到这两支步枪。
盲爷在饭棚子里,却没有想到将那步枪扔给鲁一弃。他只是迅疾地冲出饭棚子,将盲杖抖成一条黑色毒蛇一般向那些刀手阻杀过去。前面的刀手让开了盲爷,后面的刀手却缠住了盲爷。于是追击的继续追击,纠缠的开始了纠缠。
再没有人可以护住鲁一弃了,依照这样的速度,鲁一弃根本走不到饭棚子那里。几个刀手已经呈半圆形朝鲁一弃收拢,就像是一群豺狗即将扑到一只羸弱的猎物。但是,就在这个紧要关头下雨了,下了一场又硬又热的雨,而且有幸沐浴到这种甘霖的只有那些刀手。
刀手的身手都不错,他们不愿意被这样的烫雨淋到,于是都挥刀格挡。一时间到处火星飞溅,焦臭漫溢。
落下的雨点是一大堆烧红了的铁器,有凿子、刀子、铲子、刨子,这些雨点虽然不是很多,却够大也够烫,刀手们虽然格挡有招,但是格挡之后,烧红铁器会迸溅出许多的火星,于是免不了头发衣服烧焦、脸面脖子遍布燎泡。
刀手们被这些滚烫的雨点阻了阻,但是他们却没有退,雨点一过,他们又以更快的速度冲了上来。
于是第二场火雨来临了,这次下来的都是燃烧着的火炭。雨点更密,更加难以格挡,而且这些火炭一碰就碎,化作无数火苗飞落而下,沾身即着。
这样一番火雨下来,刀手已经没有刚才那样好受了,好几个人一下就燃着了。但这些刀手都是惯战江湖的老手,身上一着,便立刻前扑滚地将身上火苗压熄,滚地同时还能巧妙避让落在地上的那些火炭,应变能力极好。
本来这阵火雨的阻挡应该可以让鲁一弃有时间从容奔逃到饭棚子,但是偏偏有两个赶在最前面的刀手避过了这场火雨,他们本就靠前,所以第二次火雨的袭击,两人只需低头纵步,挥臂遮面便躲了过去。
鲁一弃看到饭棚子前面的台子上搁着一锅油汤,那是送给买馍馍的人就着吃馍馍的。那汤不冒热气,但这不意味着不烫,当地人喜欢用厚厚的油面封住汤面保温。
刀手离得很近了,鲁一弃已经可以听到护卫刀挥舞的风声。他想都没想就伸手搭住锅耳,手臂使力往身后甩出。随着热汤的泼溅和铁锅的破裂,护卫刀挥舞的声音顿时迟缓下来。
鲁一弃不知道身后是怎样的情形,他连回头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因为杀气再次逼近,后面那群刀手已经从火雨中冲了过来。
最前面的一个刀手的刀尖已经快抵到鲁一弃的后背心了,而鲁一弃距离他包裹了步枪的长布包还有几步距离,其实就算他已经将那长布包拿在手上也没用,这关头,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刀尖进入到鲁一弃的体内应该是轻松的,因为刀手的速度快、力道大、刀锋利。但是那刀手却戛然止住身形,并快速地往后连退两步。只有身手极好的刀手才能做到这点,他们在快速攻击时是会存留一部分余力的,这样才可以保证身形的进退自如。
刀手停住、后退,是因为他的身前突然横出一根钢钎,一丈多长,烧得通红。还未与钢钎触碰到,他就已经闻到自己衣服棉布发出的焦臭味。
后面的刀手也发现了钢钎,于是腾身而起,这是要从烧红的钢钎上越过去。于是钢钎挥起了一个扇形,就像打开了一面通红的折扇一般。腾起的刀手知道自己钻不过这个折扇中的间隙,于是将手中刀在这扇形上一撞,硬生生将身形落了下来。刀与烧红钢钎撞击出的火星洒在了刀手的头上身上。
通红的钢钎再次挥舞而起,这次是一个巨大的半圆,因为那些刀手迅速改变了扑击的途径,他们放弃从正面攻击,迂回到两侧同时袭杀。但钢钎挥舞成的半圆基本可以将鲁一弃保护在中间,刀手们的这次扑击又告无功。
火红的半圆是单臂持钢钎抡出来的,这样覆盖的范围大一些,对鲁一弃的保护也多一些。但单臂可以抡起钢钎却无法持住钢钎,因为钢钎太长太重。一个半圆结束,钢钎头也就跌挂到地面了。第二个半圆必须重新运力将钢钎甩起才行。
两个刀手找到了这个破绽,当第二个半圆未完,钢钎才往下垂,他们马上腾身跃起,一个扑向鲁一弃,一个扑向挥舞钢钎的人。
扑向鲁一弃的人马上后悔了,他面对了一件从未见过的武器。那是一个长形的布包,像是根差不多扯完了的布匹卷。有江湖经验的刀手不怕面对刀枪斧钺,就害怕面对未知的武器,因为他们不知道该用什么招法应付。
刀手还没来得及决定退还是进,就已经一个倒栽摔落在地。鲁一弃没有留情,一枪命中刀手的眉心。
枪用布包裹着,所以拉不开枪桩,拉不开枪栓,鲁一弃便无法继续他的第二次射击。他只能拿起另一支用布包裹的枪,瞄准又一个从侧面冲刺而来的刀手。
依旧是一枪正中眉心,刀手倒下死去的动作很是好看,一个侧身的小翻,就如同戏台上老生摔跤的姿势。
烧红的钢钎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红亮了,但温度并没有低多少。此时拿钢钎的人已经被七八个刀手围在中央。
刀手们靠近不了那个暗红色钢钎舞成的圈,却可以靠近鲁一弃。又有两个刀手绕过钢钎,向鲁一弃逼迫过来。
鲁一弃提着枪往东面快速移动,因为背后有木排房挡着,西面是铁匠横倒着的火炉子和满地的火炭、火苗。
本来鲁一弃是打算跑到东面的原木堆那里,然后利用堆得像小山似的原木堆再和刀手们拖延些时间。但他还是慢了,东面包抄的刀手与鲁一弃正好打个照面。这种情形下,鲁一弃能做的只是将步枪对着刀手砸扔过去。刀手对这轻飘飘扔过来的长布包依旧是非常小心的,他没有接,也没有用刀磕挡,只是一个矮身让了过去。让过的刀手没有停住身形的前移,就连速度都没有减缓一点,手中的刀一挺,对着鲁一弃的前胸就斜刺了过来。
鲁一弃没有能力将脚步一下停止或将身形突然变换过来,只能眼睁睁地往刀手的刀尖撞上去。
这样一个情形凭鲁一弃的身手已无法躲避,但是他有超人的感觉,可以看清极其快速移动的物体,包括此时刺来的刀尖。于是他提前伸出了左手,在预算出自己撞上刀尖的前一刹那,从两侧捏住刀尖。
刀手的刀没有刺中鲁一弃,因为鲁一弃左手借助刀上的力量,停住了身形,并且快速往后退步,保持着身体和刀尖的距离。刀手是有无数次实战经验的,所以他在继续前刺的同时,迅速翻转刀身,然后再闪电般恢复原状,接着再翻转,再恢复,如此重复。鲁一弃捏住刀尖的手指只跟着翻转了一个来回就再也跟不上了,只能将手撤回。
刀手的刀继续翻转着,就如同一支旋转的钻子,往鲁一弃腹部钻刺进去。
众援手
刀尖刺入鲁一弃的棉衣,却刺得不是太深,因为被一件硬物挡住。那硬物是鲁一弃藏在腰前,并用长布条腰带连同棉衣一同扎好的驳壳枪。
刀尖不能继续深刺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刀手的上半身被拉住了,刹那之间竟然无法再前进分毫。但他的脚步仍在疾进,所以下身往前甩空,身体仰躺着摔倒。
刀手是被一把大木工锯的边把套住了脖子。握住锯子另一端边把的大手是有力的,从套中脖子的那一刻起,这手就没再前移,刀手前冲的身躯都没能将这手往前带动分毫。
在大锯拉住刀手的同时,东面传来了一阵隆隆的轰响。这个热闹的大集上刚才下了一场火雨,现在又迎来洪流,是木头的洪流。小山似的原木堆塌了,一根根坛子粗细的原木轰然滚落,往饭棚子这边直冲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