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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抬头的俞骏看到程一丁和邹喜男欲言又止,他不悦了,说:“咋不吭声了?有意见就发表,别憋死你俩啊。”

“确实有点憋。如果斗老爷子真是那情况,岂不是金瘸子的儿子带着我们在找金瘸子?”程一丁道。这几天俞骏主任一直在写这个情况的报告,但写了多少就撕了多少,一直没个定数。邹喜男好奇地问:“主任,那个特大丝绸诈骗案如果真是斗老爷子犯的案,虽然这人都不在了,但会不会影响十方的前途啊?”

“没证没据的你就下定论啊?就你能啊?”

俞骏直接训了他们两句,脸扭过一边打电话去协调了。程一丁和邹喜男面面相觑,明显地感觉到主任越来越没有原则了……

午饭时分,朱丰戴着铐子,在狱警的带领下进了询问室。

他瘦了许多,一年多的看守所生活相当于塑形了。对环境习以为常之后他也就慢慢接受了。他犯下的跨境诈骗案已经被提起了公诉,即将开庭。这个时候被提出来,大多数情况下是律师会见。朱丰一路想了一大堆要说的话,很多细节上要避重就轻,还得多听听律师的话。

门开了,人走进来,狱警给他放下隔板时,朱丰愣了一下,隔着的另一面居然是一个美女,已经好久没见过女人的朱丰瞬间眼睛发直,下意识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使劲咽了咽口水。

“这么饥渴呀,克制下,嘿。”对面站在门口的一个人敲着门提醒道。

正面也有一个敲着桌子的提醒着:“看来你这人天生重色轻友啊,连我这个故人也忘了?”

朱丰的目光扫过三位,一个美女,一个胖子,还有一个人有点面熟。他刚想略过,马上又抬起头,似乎想起来了,半晌才咦了声:“啊,认识,不就原来那管教吗?”

人好像有点变了,虽然这里不管是外来的还是里面的警察,都是一副没啥区别的严肃表情,但面前这位似乎和记忆中不同了。他凝视的目光里像多了些什么东西,刺得朱丰紧张到不敢直视……紧张?居然是紧张,这感觉他只在被抓时深切体会过一次,可不知为什么,在这个寻常的时刻又奇怪地体会到了。

“朱丰,我们是中州市反诈骗中心的,我是警员向小园,这位是警员斗十方,有些案情需要向你核实一下。”向小园开门见山。

“嗯。”朱丰一听,应了声。

嗯过后好几秒,没有照本宣科的重复,朱丰奇怪地抬头,多看了向小园几眼。这个女人太养眼了,实在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而且这位女警笑吟吟的,一点架子也没有,让他有种奇怪的好感。

人的欲望有时候会随着环境的改变提到顶点或者降到冰点,比如现在,朱丰看几眼美女都有幸福的感觉,这让斗十方不禁莞尔。他笑着问道:“朱老板,你在里面待了有一年多了吧?”

“嗯。”朱丰应道。

话少了就是适应了,大多数嫌疑人到最后和警察说话都是要多简练有多简练。

“不准备交代点别人的事?”斗十方问。

“嗯。”朱丰道,“嗯”后带着另一个鼻音:呵。

“有些事很麻烦啊,要是你其他同伙落网的时候你刚好去劳改了,还得被押回来和他们一起受审,想过这个没有?”斗十方问。

“真没有了,我不能乱说不是?”朱丰说道。

“那你自己呢?万一查出漏罪来,也和上述情况一样啊。”斗十方道。

“我真的都坦白了,你们那账都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了,我赖也赖不掉啊。”朱丰道。他偷瞄了两眼,警察无可奈何的表情让他莫名地有种满足感。男警察他没兴趣,又把目光放回到女警脸上。他饶有兴趣地瞄着,看得好不窃喜。

“那我就得跟你明说了,有个命案牵涉你,你做好心理准备啊。”斗十方突然来了一句。

朱丰切了一声,笑了,摇头道:“我们干技术活的,至于杀人吗?您别拿这套吓唬我,我顶多有动嘴的水平,还真没有动刀动枪的能力。”

“时间太久,可能你已经忘了,认一下。”斗十方把一张照片啪的一声贴在隔离窗上。朱丰扫了一眼就打算摇头,然后表情一怔,浑身一哆嗦。这张照片如晴天霹雳,让他一下子失态了。

认识!

这时候就连钱加多都明白了,照片是用技术还原的斗本初年轻时候的一张旧照片,能把朱丰吓成这样,八成是确有其事了。

“跟你说,你总觉得警察是在诈你,混这么多年了,该还的迟早要还,这位死者教你的第一句是不是这样——一入江湖深似海,学得绝技把命改……五湖四海任我行,四面八方都来财?”斗十方慢悠悠地说道。

他的声音很轻,甚至有点虚弱和疲惫,可就是这么毫无力度的询问,像有千钧之重,击溃了朱丰记忆的防线。他坐在那里战战兢兢,汗流成溪,吧嗒吧嗒掉得都来不及擦,似乎面前的照片比警察、深牢大狱还让他恐惧,紧张的情绪好久都平复不下来……

近晚7时,夜幕方至,自登阳又一次匆匆赶回中州的俞骏,急匆匆地奔向省厅办公大楼。他在这里等了很久,直到散会的同事纷纷出楼他才加快步伐,奔向四楼谢副厅的办公室。办公室门虚掩着,刚刚落座的谢副厅似乎在等他,进门后俞骏急促地说道:“审下来了。”

俞骏打开手机,把向小园汇报的情况递到了谢经纬面前,为了对付朱丰这个骗枭,前后换了几拨办案人员,磨了一年多工夫,真没想到还有漏罪,更没想到的是,漏的还是二十三年前中原市轰动一时的特大丝绸诈骗案,而主谋……谢副厅撇了撇嘴,感到为难,主谋正是斗本初,斗十方的父亲。

这是以“命案”为切入点的询问,作为诈骗嫌疑人的朱丰知道骗人和杀人是两个不同概念,他急于摘清自己,不但交代了丝绸诈骗案的始末,连内讧的前后也交代了个清楚。趁谢经纬看的工夫,俞骏道:“具体细节还在询问中,不过可以判断出,那起案件的参与者基本就是我们追的八大骗人员,杜其安、石金山、贾一文,还有一个神秘的女人。朱丰交代,当时他们都叫她‘芳妹’,也就是后来的‘胡会计’。这个犯罪团伙的渊源,应该就是那个时候。”

“其实金瘸子已经被他们做掉了,或者说,他们认为金瘸子已经死了。这之后他们都是打着金瘸子的旗号?而金瘸子,确实也就是丝绸诈骗案的第一嫌疑人,后来收养十方的人,斗本初?”谢副厅道。

俞骏点点头:“嗯,可能是那次打击让他心灰意懒,就退隐了,流浪十几年后窝到了段村看守所当了一名勤工……当然,也造就了十方这么个怪才。”

“这个女人呢,还不确定名字?”谢经纬问。

“不确定。他们几乎都是用化名,作案时聚到一起,一得手就分道扬镳,各不打听。最早传递信息用的是江湖人常用的那种张贴出来的寻人启事,还用过在报纸登广告的方式,写上只有他们才看得懂的暗语。徐则臣加入后,他们就用上了网络通信工具……哦,对了,据朱丰交代,这个女人当时和斗本初姘居,两个人关系匪浅;干掉斗本初独吞赃款,也是这个女人领的头,后来她就成了这几个人的领头人。朱丰交代,他和江前胜搭上线在境外开始做电信诈骗生意的时候,内地的同伙就是这位胡会计,大部分黑产信息都是胡会计提供的。”俞骏解释道。

“天哪,这江湖上的恩怨情仇。那这个老斗,死得恰是时候啊。”谢副厅道。

“算个诱因吧。十方一直没弄明白父亲的反常行为,处理完后事才找到原因。看守所搞了个欢送会,欢送的是一个干了二十多年的勤工,还特意把斗本初请到了所里。那是个周末的放风时间,向小园查过监控,那个时间点,从就餐的地方恰恰可以看到放风的朱丰。”俞骏道。

谢经纬皱着眉头说:“也就是说,老斗认出了朱丰,然后……畏罪的心理压力加重了他的病情?”

“我想,不单是畏罪,毕竟他最在乎的这个养子算是警察……他最后吐露了实情,说儿子不是领养的,也不是捡来的,而是他拐来的。”俞骏道。

谢经纬怔着问:“你信吗?”

“我不知道啊,但我想,也可能他是因为十方的警察身份想编个谎,毕竟十方是个孝顺孩子,这老子肯定不想儿子因为他背上心理负担,或者影响到职业前途。”俞骏道。

“等等,这个有点乱啊……再怎么着,斗本初也是丝绸诈骗案的主谋,这个迟早得坐实。而十方是我们反骗领域的第一人,这……我觉得斗本初都勉强可以原谅了?”谢经纬哑然失笑,这故事线索差不多清晰了,反而让人无语。

“我见过他本人,很有气质的一个人,要是没病,都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了。坦白地说,我现在都有点欣赏这个人了。他从知道朱丰被抓后就开始酗酒,也是故意找死。试想一下,如果人还健在,这个悬案水落石出,那十方可能就更难堪了。”俞骏轻声道。

怔了好久,谢经纬品出其中的意味来了。那位有过罪责的父亲看到儿子从警,生怕警察儿子发现自己的亲人犯罪时尴尬难堪。他无法理解这位江湖人士当时的心态,但他扪心自问,若是放在自己身上,恐怕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谢副厅……接下来怎么办?”过了一会儿,俞骏小声问。

头一回两个人思路和对话似乎都岔了,谢副厅过了好久才答非所问地说了句:

“天不藏奸,地不纳垢,逃得过刑责,逃不过因果啊。我预感离八大骗归案的日子不远了。”

俞骏其实隐约也有这种预感,而且越来越清晰。可奇怪的是,他一点也没有感到兴奋……

天赋异禀,慧眼如炬

一条瘸腿的狗从泥泞的小巷子里跑出来,摇着尾巴走到了一个破家陋户的门前。门吱呀一声打开,把院子里的钱加多惊醒了。多多吹声口哨,然后掏掏口袋,剥了个火腿肠给这狗儿喂上,看它毛发干枯、形容枯槁的样子,都能联想起屋里那位。

“哎呀,这家是完了啊。”

多多悲观地感叹道。他起身,悄悄走到门口,看斗十方魔怔了一样在屋里翻东西。审完朱丰两天了,他就在家里翻了两天,成果就在茶几上。除了一些旧照片,就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极其讽刺的是,传说中张口吃八方的骗术奇人一贫如洗。

当然,如果斗本初真是“金瘸子”的话。

这一点钱加多没有考虑太深,即便真是,他顶多会后悔没有多请教老爷子几招。现在斯人已去,唯一看不下去的就是十方成了这个样子。他走进屋里,看到斗十方又落寞地坐在沙发上看那堆遗物,便小声问道:“十方,你在找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爸既然有预感了,那总该留下点什么,可我什么都找不到。”斗十方抬起头来,双眼露出悲伤过后的极度迷茫。

“这是不光彩的事,给你留什么?”钱加多道。

“要有人差点弄死你,你会怎么做?”斗十方问。

钱加多一愣,脱口道:“怎么着也得还回去啊!”

“对呀,我爸是个不吃亏的性子,这么大的仇恨就这么放下了?这么多年隐姓埋名什么都不做,为什么一看到朱丰,第一件事是先了结自己呢?”斗十方迷茫地说道。父亲的反常行径把他难住了。

“当局者迷呗。老爷子还不是想着为你好?你毕竟是警察。”钱加多说道。

“我也这么想……自从我穿上警服,我就觉得和他有点生分了,我爸常唉声叹气……有时候我还开玩笑问,爸,您是不是犯过什么事啊,这么些年都没出过段村,还极力反对我当警察。”斗十方黯然说道。

钱加多坐下来,都没法往下聊了。他看看茶几上的照片,随意翻了翻,好奇地问:“你是不是在找那些同伙?当时你爸咋不说呀?你现在好歹是警察,斗他们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盗亦有道,他是个老派江湖人,生不进衙门,死不交官差,这是信条……讽刺的是,他却养了个警察。”斗十方苦笑一声,一肚子愤懑难堪无处可泄。

“你想错了,老爷子都说了,拐你是他这辈子唯一自豪的事。”钱加多道。

“不,他一定在骗我。”斗十方道。

钱加多愣了,有点不理解斗十方了,奇怪地问:“这怎么可能?老爷子虽然是个骗子,可在你身上的感情绝对不假。”

“骗人不一定非得是谎言,就像医生隐瞒病情一样,出于一片好心和善意的,也是欺骗。”斗十方道。

钱加多又道:“什么意思?你是说你爸……出于好心在骗你?”

“对,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相,但肯定不是全部的真相。一个高明的骗子从不制造假象,他给你无数个真相,而这些真相的目的,是掩盖另外的真相……就像他策划那起丝绸诈骗案一样,所有的交易都是真的,让你在毫无防备的时候掉进他的思维陷阱。”斗十方微笑着,似乎想起了儿时,那位骗子父亲是如何循循善诱地教育他。

而他当时可能就像现在的钱加多一样,抓着脑袋满脸迷糊不明所以,而且,思维搭不上调,根本聊不下去。斗十方起身收拾东西,也就是那本破旧的相册。钱加多跟着他出来,随意关上了门,出了院子,才问道:“去哪儿?主任让我看着你,别想不开乱跑。”

“回单位。”斗十方道。

“啊?”这情节钱加多可没想到。他正为难时,斗十方边走边说:“出任务前有保密处的行文,有陈局和谢副厅的签字存档,我又不是真被单位开除了,咋,主任告诉你不收我了?”

“不是,不是,我巴不得你回来呢,省得把我撵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陪你。”钱加多乐了,小步奔向他的车,载着斗十方一路去往单位……

“什么,什么,你说清楚点,什么时候发现的?”

俞骏正说着话,向小园推门进来了。他示意她坐下,干脆把免提打开,手机里传来了陆虎的声音:

“今天上午,距离长南市21公里处的一个废弃浇灌站里,发现一辆车,可能是我们要找的嫌疑车辆。现在是雨季,这个地方有点偏,所以发现得晚了点,镇派出所两天前接到报案,对比我们的协查通报后才上报,我们正在赶去的路上。”

“嗯,一会儿传视频过来。”

“好的,就快到了。”

挂了电话,俞骏道:“这都十天了,才发现作案车辆的弃置点,应该就是了……你什么事?”

向小园递上来一份传真电报,是省厅的。俞骏一看就皱眉,他暗自思忖:“周修文来外调?外调什么?这货你别看他长得浓眉大眼,憋了一肚子坏水。”

向小园笑了。对于总局这位越过他直接组织行动的同事他一直耿耿于怀。她解释道:“省厅直发的通知,而且是加密的,我想无非是十方的事吧。”

“别看我,你什么想法?”俞骏问道。

“既然看你,肯定想法一致。”向小园道。

两个人心知肚明,外调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有可能招募此人。但恰恰这个原因让俞骏为难了。他不自然地放低了声音说:“他这家庭情况,咱们怎么跟上级说?总不能说什么都不知道吧?”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因为朱丰的交代,丝绸诈骗案已经冷案重启了,恐怕中原警方也得来这儿外调,想到这个向小园就头大无比。她一脸为难,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忙这个案子,这样吧,这个事我交给你办。”俞骏拿着传真电报递回来。

向小园愤愤地剜了他一眼,没接:“躲不掉,人已经在飞机上了。”

“好吧,躲什么躲,有什么说什么,就个周修文还能把咱们吓着吗?”俞骏无所谓地说道。

刚分配好,门嘭的一声被推开,俞骏惊得一下子站起来。钱加多风风火火地进了门,惊得向小园急问:“怎么了多多,十方出事了?”

“没有啊,没出什么事。”钱加多道。

“没事你冲进来干什么?”俞骏怒喝。

“我来告诉你十方回来了,在办公室,都没人招呼一声。”钱加多说道。

向小园和俞骏对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往外跑,一前一后撞了钱加多一下,倒比钱加多风风火火跑进来还急。等钱加多返回办公室,两个人却一左一右守在门口不进去了。他刚凑上去,俞骏一把搂住他,示意他别吱声,伸长脖子定睛看时,只见斗十方站在空落落的办公室里,望着向小园写的案件板发呆。

几个月不见,他消瘦了、稳重了,不像以前每时每刻都透着浮夸狡诈,也不像以前没大没小,开玩笑没轻没重,更不像以前那么毫不掩饰地咄咄逼人。可不知道为什么,俞骏和向小园都更希望看到以前那个斗十方,而现在,怎么看都觉得他身上透着一股凄凉。一个普通人,一生能经历的悲剧肯定屈指可数,可在他身上经历得太多。

“别可怜我啊,我最怕别人用可怜和同情的眼光看着我。”斗十方轻声道。他已经听到有人来了。

俞骏瞬间词穷,看向向小园。向小园也一下子对不上来,一拉钱加多,推进去了,用表情示意他说话。钱加多“哦”了声,急接道:“你现在成如假包换的光棍一条了,我羡慕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同情?看啥呢……八大骗呀,以前觉得神秘不已,现在看来不过如此啊。”

正说着,俞骏和向小园踱进来了,俞骏直接把大放厥词的钱加多拨拉到一边,站到了斗十方面前,足足打量了几分钟才赞许地笑道:“我还以为需要更长的时间你才会出现在这里。”

“遭遇一次打击之后可能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向前走得更远,一种是向反方向走得更快。”斗十方道。

俞骏笑问:“你呢?哪个方向?”

“我的选择权不在我,应该您告诉我啊。”斗十方问。

“最终结果还没有定论,但在此之前,理论上你留在原单位等候任命是没错的。欢迎回来。”俞骏伸手。斗十方和他握了握,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了。

这时候,前方的电话来了,是案情通报。俞骏投到显示屏上,几人坐下来。对方在屏幕里一看到斗十方就乱了,陆虎嚷着叫小络来看,巫茜搂着两个人把脑袋伸到摄像头上问好。斗十方笑笑招手,好半天才平复了激动的情绪,接下来就开始郁闷了。陆虎拍着现场一辆千疮百孔的车介绍道:

“这就是案发现场出现过六次的嫌疑车辆,经过初步勘查,车身和车内全部浇上了稀硫酸,能提取的生物证据基本上全部被毁了,连车漆都没放过。不过我们在这儿发现了一个孔洞,我们判断应该是改装VOIP设备加装天线的时候在这儿还留了一截……我们判断这玩意儿不会被随机带走,很可能已经被抛弃,正发动镇派出所警力寻找……另外长南警方正在恢复驾驶员体貌特征,我们双管齐下吧,哪儿冒出线索,就往哪儿走……主任,还有什么指示?”

“你给我一堆不确定,我能有什么指示?”俞骏没好气地说道。

陆虎和络卿相做了个鬼脸。巫茜在视频里说道:“我们也没办法,主任,我们也是头回遇到用移动的VOIP设备作案的情况。根据兄弟单位有过的经验,这操作者十有八九是在境外,很可能等我们追到人,也找不回赃款了。”

“虽然已经出境了,但这起案子足够重新发起一次跨境抓捕了。总局和厅里的意思是要穷追不舍,他们就算跑到月球我们也得把人抓回来。放任一起类似案件,可能就要出现十起、百起的效仿案件……同志们,加把劲,我们的王牌还没出呢,一出肯定是惊天动地,哈哈,辛苦了。”俞骏心情格外好,难得地勉励了几句。

那几位的心思可能都在斗十方身上,不断给斗十方做鬼脸。一等俞骏说完,陆虎就说了,十方来长南吧,这可是条大鱼,特有挑战性;络卿相也相邀了,来吧,来吧,现在电脑用不上,得用你这歪脑筋替我们想想;巫茜呢,给逗得哈哈直笑。向小园对钱加多使了个眼色,多多知道该干吗,上前丑脸一堵,还没开口,那头的通信直接给关了。

“大邹和老程去走访受害人廉三旺了,娜娜在和技侦核查账户信息,中午……要不咱们一块儿吃个饭?”俞骏回头询问。向小园赶紧点头:“这提议不错,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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