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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看我,先说谁掏钱吧。”钱加多说,此时气氛有点不太和谐,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主任,你啥时候这么大方了,不怕我吃哭你?”
向小园一笑,刚要慷慨一句,斗十方却说:“灶上吃吧,都心里有事,谁请也吃不爽……主任,这个诈骗案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线索?”
“不是没线索,而是线索太多。想不想挑战一下?”俞骏问。
斗十方一愣:“怎么挑战?”
“五分钟,找直觉。”俞骏道。斗十方没吭声。俞骏只当他默认了,掏出手机递给他。向小园起身,把自己工位上的电脑拿过来。钱加多就像看好戏一样瞪起了眼。斗十方一手看着手机上的信息,一手操作着电脑看报案、询问、大数据梳理、现场勘查等文件,而另一头,俞骏在卡着表,他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兴奋,眼睛不时地看专注的斗十方,过了一会儿,直接喊:“停,时间到。”
“时间太短了吧,再让十方多看会儿。”向小园道。她看出俞骏的意思了,只有在擅长的领域,只有在忘我的事上,才能看到以前的斗十方。
“差不多了,没什么看头。”斗十方直接地说道,他已经浏览了大半,收回了目光。钱加多警告道:“允许你耍个帅,不要太过分啊。”
斗十方一笑道:“看得多了所以没什么看头,这是一起量身定制的诈骗……是比现在无差别选择目标更高一层次的犯罪——精准选择一个目标深耕,从一个高净值的目标上获取最大利润。就和骗赌一样,原来是无差别选择,诱人去赌,甚至还发展到暴力拘禁,这引发的连锁反应很多。升级之后,那些赌博庄家学聪明了,专门挑有钱有身家的人下手,虽然所有资源和精力都用在一个目标身上难度会很大,但万一成功,收获要远远大于无差别选择的粗放方式。”
“这个我们已经判断到了,而且也想到了,但问题是,受害人廉三旺吃喝嫖赌什么都沾,逛夜总会、上赌场、进酒场,几乎就是他的生活常态。他的通讯录里有上千人,每个月从手机上转出来的钱就有几十万,想找出隐藏在他身边的那个内线,真不容易。”俞骏说道。
斗十方眼神迷离了,那是在思考。片刻后,他问:“没有人能把案子做到天衣无缝,一定会留下什么。”
“什么也没留下。”向小园说,“他的手机都被远程格式化了,现在成了块砖头,一开始技侦都恢复不出来。”
“不,恰恰相反,假如根本未曾谋面,都是远程操作,又何必格式化受害人的手机?一定是有过接触才必须销毁痕迹。”斗十方说。
“对呀,现在经过努力通信记录、微信聊天记录已经恢复出来了,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手机里的大部分照片也都恢复了。现在的情况是,可能连廉三旺也说不清楚问题出在哪个环节上。”俞骏道。
斗十方严肃地看着俞骏,像是有些为难,目光又严肃地看向小园,很复杂。之后他的表情缓慢地平复,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这一下钱加多都明白了,惊声道:“哟,这货看出什么来了?”
“我倒希望他能看出什么,但这案情我已经看了十天了,还有一部分是我整理的,怎么可能有漏掉的?”俞骏不信了。
“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提示你纰漏出在哪儿。”斗十方说道。
向小园吓了一跳,本想给他找点事装满脑子就不至于老是病恹恹的,没承想这颗歪脑子还真有发现了。俞骏奇怪问道:“什么要求?”
“答应了才能告诉你,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说不定这个漏洞就是个蚁穴,能成为突破口。”斗十方道。
俞骏被撩得心里奇痒无比。向小园憋不住了,直接问道:“答应,我替主任答应了,不管什么要求,你说哪儿有漏洞?”
斗十方很平静,看向俞骏。俞骏咬着牙点点头,他知道斗十方的要求肯定不那么简单,可到这份儿上也只能认了。他摆手道:“成,成,你说,不能说服我,不算数啊。”
“好,你试着听下,首先,受害人廉三旺社会关系极其复杂,你都无从选择突破口,对吗?”斗十方问。
俞骏点头。
“反过来,嫌疑人如果想搞一个定制诈骗,那必须非常熟悉受害人的生活习惯、常去的地方,甚至性格特征、喜好,这点毋庸置疑。我接触的几个骗枭,无一例外都是识人高手。”斗十方道。
“对!”俞骏和向小园齐齐点头。
“第三,我们对这个受害人庞大的社会关系都束手无策,那么嫌疑人那一方,他有可能,或者说有机会,或者说有必要,把受害人的社会关系捋得一清二楚吗?”斗十方郑重地问。
钱加多插了句:“那不脱裤子放屁吗?”
虽然话糙,可就是这种感觉,已经精准选择了目标,又何必节外生枝?俞骏犹豫道:“没必要啊,是设计廉三旺,又不是设计其他人,理论上肯定是接触得越少越好。”
“那就对了。主任,您……还不明白?”斗十方问。
俞骏愕然:“我明白什么呀?”
这时候,向小园却恍然大悟:“我好像明白了。”
她急急一拉电脑找着问询笔录,翻到一段话,郁闷得直拍额头。她把电脑递到俞骏面前。那是廉三旺交代的一句话,是那位假扮警察的诈骗分子对廉三旺说的:
“……你的个人转账记录里有几个人嫌疑很大,于中诚、杨文河、刘灿等,其他我就不说了,这些人的情况,你马上写一个说明。”
俞骏咂摸着这句话喃喃道:“对呀,骗子能准确地点出廉三旺朋友圈里这三个人,恰恰三个都有黑事,正好把廉三旺吓住了……朋友圈上千人,他们如何准确地找到三个比较亲近又有前科的人?”
“八大骗金字一门里,经常有铁口断金、算无不准的神话,知道怎么操作吗?比如向组长,我准备骗你一把,但肯定不先向你下手,而是找一个不相干的老太太去和你妈妈聊聊天什么的,摸清你的家庭情况;或者雇俩不相干的人,从你的邻居那里打探,等知道情况了,我再在某个地方和你佯装偶遇,然后开话一撩……呔,这位女子我看你黛眉紧锁、步履匆忙,定有烦心之事,何不让在下给你卜上一卦?”
“对呀,功夫都在诗外,窍门都在诈骗之外。”俞骏思忖着,一下子豁然开朗,他拍案而起,“调整一下方向,把廉三旺带回来,摸一下这三个人的情况,有必要的话迅速传唤……啊?”
俞骏的兴奋被一个意外打断了,此时向小园怔怔地看着斗十方,似乎真等着卜一卦。被俞骏的声音打断后,她慌乱掩饰着说道:“他这只是个猜测。查过了呀,连个有前科的都没有。”
“不不不,问题可能还真在这儿,能从上千人里猜准三个人,十有八九有猫腻。十方,有你的啊。”俞骏兴奋地说,正要拿电话通知,斗十方一拽,道:“等等,你别光高兴,我的要求还没提呢。”
“什么要求?”俞骏这才反应过来。
“一个要求,让我参与八大骗的追踪。”斗十方指着案件板道。
偏偏这个要求让俞骏为难了。向小园没想到是这样,她为难地看着俞骏。俞骏为难地说道:“你刚回来,要不……”
“主任,假如真要上纲上线的话,可能我穿这身警服的时间都不多了,如果有一天我离开的时候还没有结果,那不仅是我的遗憾,也是咱们这个团队,是全体警察的遗憾。你知道,我出身于骗子家庭,我有这个能力。”斗十方直言。
“这……”俞骏更难堪了。
“你更应该清楚,即便不当警察了我也会找到真相。我父亲什么都没有告诉我,肯定有某种原因,不管是作为晚辈还是作为警察,我都想知道这个真相究竟是什么。二十年前闻名的八大骗团伙雏形就是从丝绸诈骗案开始形成的,难道您不想让他们全部归案?”斗十方问。
“厅里有考虑,你是警察,你应该知道症结所在。”俞骏严肃地回问。
“不就是斗本初吗?他不是我父亲,我接手不违规。”斗十方瞬间给了个荒唐的理由,然后强调道,“向组、多多都在场,斗本初说了,我是他拐来的,理论上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脸拉了半天的俞骏扑哧一声笑了,然后向小园也笑了。俞骏转身就走,几步之后才说道:“案卷就在会议室,张英去过杜其安的籍贯所在地,她最清楚。反正你也闲着,去整理案卷信息吧……钱加多也去,这是辅警的活儿,你给多多当助手。”
言罢人去。斗十方讪讪地笑了。俞骏总要这么装腔作势的样子现在看起来如此可爱。他回过神来时,一眼瞟到向小园正瞅着他。向小园善意地提醒了一句:“杜其安恐怕都无法接受审判了,看守所已经三次打报告要让他保外就医,他的尘肺病已经到了晚期……案件的核心应该是一个女人——一直没有找到信息的那个会计。其实总局也在追踪江汉假冒保险公司诈骗案漏网嫌疑人石金山,这个人很可能是八大骗中的一员,不过到现在仍然没有进展。”
“很快就有了,相信我。多多,走。”斗十方轻声道。他领着钱加多去了会议室。钱加多嘟囔道:“我不干活儿啊,看案卷不是我的长项,别难为我啊。”
“你要认真看,那更为难的就是我了。放心吧,我怎么可能让我为难呢?”斗十方道。
“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着像损我?”钱加多没听明白,揪着斗十方问。斗十方扭掉他的手道:“你不说我是损友吗?不损难道还夸呀?”
两个人怼着拽着离开了。向小园孑然而立,莫名有点怅然若失……
龟鳖难分,种瓜得豆
自机场到市区需要近四十分钟车程,周修文静静地坐在车里浏览一份由中州反诈骗中心提供的情况说明。那是一份非正式的官方文件。他不时地回头看看坐在第二排的俞骏和向小园,那两位明显躲闪着他的目光。这份资料的内容把他的好心情给破坏了个七七八八。
周修文又耐着性子扫了几页,然后递给了俞骏,示意他传给坐在第三排同来的一个借调人员。这位年届四旬的警员一扫文件便瞪圆了眼,大气都不敢出,然后皱着眉头开始看内容。
“确定吗?这个事情可麻烦了。”半晌,周修文说道。他发愁地看着俞、向二人。二人点点头,向小园道:“已经如实向谢副厅汇报过,朱丰已经证实斗本初确系丝绸诈骗案的主谋,他在弥留之际说出了当年受害人的名字牛宏伟,当时我就在边上。”
周修文愣怔着,思绪可能比脸上的表情还复杂,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俞骏又补充道:“省厅已经知会了中原警方,这个冷案已经重启,据我们判断,二十三年前,这起丝绸诈骗案涉案人员很可能就是后来‘八大骗’的雏形,他们内讧做掉领头的斗本初之后,一直打着‘金瘸子’的名号作案。”
“金瘸子,金瘸子……十方的父亲?”周修文终于说话了,表情很苦涩。
向小园郑重纠正道:“严格来讲不算,‘金评彩挂’这些江湖骗子传承的时候是既不传子也不传女,都是拐一个小孩训练成传人,十方是被斗本初从一个叫董龙湾的地方拐来的,严格来说,他们没有任何亲缘或者血缘关系。”
“这让我怎么向局里汇报啊?总局和厅里已经沟通过数次,好不容易走到外调程序,这要送上去,八成得凉了。”周修文道。
这个情况下对斗十方的处理结果可能性无外乎几种,不要说晋升了,恐怕都得调离本系统,公安队伍的纯洁性永远是放在首位的,不管污点是现时的还是历史的,都具有一票否决的影响力。
“如实汇报吧,他对此有心理准备。”俞骏说道。
周修文看了几眼,唉声叹气,扭过头去了。
这时候俞骏和向小园的电话几乎同时响起,两个人安排着工作,听声音似乎是关于案情。俞骏的表情有点惊喜,吩咐对方马上传给他。向小园却惊慌失措地说着控制现场,马上就到,然后吩咐司机直奔中原大道232号名流商务旅行公司。
两个人再面对时,齐齐问对方:“什么情况?”
俞骏一转念,说起自己的情况:“长南警方恢复了嫌疑车辆司机的体貌特征,正在搜索确认中,照片马上传过来。你这头什么发现?”
“娜日丽他们把名流商务旅行公司堵上了,也就是廉三旺提供的名单中的一个,叫刘灿。”向小园道。
“这就发现嫌疑了,不是外围调查吗?”俞骏惊问。
向小园回道:“我也不清楚,昨天才上手,他们说可能摸到条大鱼,中心的机动人员都调去现场了。”
说罢,俞骏和向小园惊愕对视,似乎都不相信这么快就打开缺口了。周修文好奇地问道:“是那个五亿诈骗案吧?有突破了?”
“很可能有了,你似乎不信哦。”俞骏问。
周修文一笑道:“这种案子的去向最终在境外,没那么好追。”
“呵呵,之前告诉你我们有可能追到逆风,你也是这种怀疑态度。”俞骏笑道。
周修文讪笑道:“主任,您不用挖苦我,逆风一案十方是首功,谁也抹杀不了。”
“是啊,知道王牌在,还有什么不可能?什么骗子能逃得过他的眼睛啊。”俞骏得意地说。
周修文一脸震惊,问:“啊?他已经上案子了?”
旧案刚了,亲人新亡,这种情况下,一个人恐怕很难进入状态,更何况,斗十方还在被审查程序中,不可能参与在办的案件。
对此,俞骏早有应对方案。他看看后面那位又奇怪又惊愕的外调人员,悠悠地说:“高手还用参与吗?随便一指点就行了。干脆,你们也去现场调查吧。我就纳闷了,诈骗分子服法的服法,归案的归案,怎么我们自己的同志倒是翻来翻去查不清?”
这话里明显的抗拒态度让周修文二人皱眉了。两个人对视一眼,没有发作,似乎他们同样是有苦难言,特别是手上那份情况说明,其情况之曲折复杂,和要外调的对象几乎一致。
那叫一个一言难尽啊……
一个小时前,娜日丽和邹喜男驾车悄悄进了中原街这里的停车场,右侧两点钟方向就是此行的目的地,名流商务旅行公司。
外围调查的方向昨天陡然急转,指向了于中诚、杨文河、刘灿三人。于中诚很好查,一家制药公司的董事长,公司准备上市,这个时间段肯定要深居简出使劲树好形象,别说参与坏事,怕是一点负面消息也不可能有。
另一个是杨文河,是中州机电设备制造总公司的一个总经理。这位劣迹不少,让人意外的是介入调查后发现,他因涉嫌职务侵占,已经被纪委留下审查三个多月了,问题肯定一大筐,但和诈骗扯不上关系。其人已经被查出的侵占金额有上亿元,自己的钱处置起来估计都发愁,甭说去骗钱了。
这两个人和廉三旺有差不多的爱好,但都应该属于“肥羊”系列,所以重点查实方向落到第三位刘灿身上。此时侦查人员才奇怪地发现,和廉三旺过从甚密的这位,居然是个女人。最后一次询问廉三旺有关刘灿的情况,他仍然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反正是朋友介绍、关系不赖,可为什么别人一提刘灿的名字就能吓住他呢?他憋了半天,敢情这人是个中介,介绍赌嫖的那种。
“我觉得如果有问题,肯定在她身上。”
邹喜男把刘灿的照片夹到了空调出风口上,是一个留着齐耳卷发的女人,很柔、很性感的笑容,一看就是那种知性美女。
驾车的娜日丽看了一眼目标道:“下定论有点早了啊,嫌疑归嫌疑,不能武断。”
“肯定有问题。廉三旺、杨文河、于中诚,基本是十亿俱乐部的人物,她这么一个开小旅行社的,还能夹在这十亿俱乐部中间,肯定不简单。你猜为啥一提到刘灿,廉三旺就被吓住了?”邹喜男道。
“是不是有什么黑料被她攥在手里了?”娜日丽说道。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是啊,这么个漂亮美女,专攥别人黑料,你觉得会是什么好货色?”邹喜男道。
“黑料不属于法律和侦查范畴,如果仅限于道德上的,那你不能说她违法了啊。”娜日丽往严谨的方向想,“不过这个界限有时候是模糊的,比如介绍援交、安排出境有偿陪侍等,严格地讲都属于民不告,官不究的范围。”
“不对,所有行当里啊,不擦边不赢利,不过界不赚钱啊,你看那辆车……”邹喜男指着刚从公司门口开走的一辆车,开车的是一个秃顶司机。娜日丽没看出什么来,就听邹喜男介绍道:“那是商务调查的车,他们被人告过,说是商务调查,其实就是私家侦探,说是侦探,其实就是抓出轨,逮小三的狗仔,那秃子被拘过……咦?”
邹喜男愕然看向娜日丽,两个人心意相同。廉三旺一案里也涉及隐私泄密,如果是这类狗仔捣的鬼,那在某种程度上就讲得通了,毕竟以这类狗仔抓出轨能抓到酒店房间的本事,淘廉三旺的信息那简直是手到擒来。
“咱们从外围调查,不能瞎猜,这个我觉得还是正面接触一下。”娜日丽说道。
“别呀,现在连传唤都传不到,你上午一接触,她下午飞出国去,再等她回来,黄花菜都凉了。”邹喜男提醒道。
两个人正商议间,钱加多和程一丁往这边来了。钱加多电话里问午饭搁哪儿吃去,娜日丽没理会他。邹喜男刚回了信息,目标公司就出岔子了,一辆奥迪TT直接开到了公司门口,车就杵门口,一个穿着短裙、高跟鞋的高个女生急匆匆奔进去了,两个人正纳闷,又有一辆奥迪A8横在了公司门口,两个男的气势汹汹地进去了,远远看去,似乎在和前台争执着什么。
“有戏。”
邹喜男和娜日丽一瞅,齐齐下车,扮作吃瓜群众往直接目标方向踱去。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可未必能马上看到事因。两个人到了门口,看到后进来的两个男人中,其中一男正捶着柜台叫嚣着:“识相点,把人叫出来啊,甭跟老子耍什么花招!”另一个也在嚷:“信不信今天砸了你这破店?那小妞可骗了我们不止一回了啊。”
两个人嚷着,柜台后的女招待似乎并不理会。通向公司的楼口站着四位保安,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个人叫嚷,活脱脱的武力威慑。这俩二世祖似乎也忌惮,就算想闹腾也不敢太过分。
娜日丽使着眼色,和邹喜男耳语一番,然后她落落大方地进了名流商务厅里,旁若无人地踱向楼梯口,对着那四位虎视眈眈的保安说道:“我是于总的秘书,和你们刘总有预约,谈下出境的细节安排。”
然后娜日丽很大方地递上了调查时拿到的于中诚的名片。那保安一看,刚想询问前台,那俩二世祖就嚷上了:“姐姐,骗子,这是个骗子公司!”
娜日丽故作烦躁地一扬头,问道:“怎么搞的吗?我们可是要上市,商务安排还能交给你们公司吗?”
这边客户一虎脸,那前台可来不及确认了,赶紧领着娜日丽往楼上走:“请,我们刘总在楼上。”
两个人一起上楼,却不料刚出楼梯口就听到了吵架的声音:
“灿姐,我拿的钱都给了你六成,出了事你不能不管啊!”
“我怎么管啊?谁让你脚踩两只船了,我看你还不止两只吧?刚进城时你自己什么样不记得了?是谁把你带出来的你忘了?敢跟我叫板了啊?”
“不是啊灿姐,他们朝我要钱,我都花了,我哪有钱啊!”
“那我也没钱,你说怎么办?”
“灿姐,这就不够意思了吧?我没少给你介绍姐妹啊,你要打算干看着我出事,大不了我报警把咱们全抓出来,谁也别想好。”
“是吗?那你报警啊,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有亲戚关系,还是有业务关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