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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分别在六处24小时银行ATM上取走了36万元整。

E2414是辆货厢车,果真是只有来栾城市的记录,没有消失的记录。不过在高速检查站里找到了端倪,一辆通过的越野车打滑差点翻车,经过检查站时天眼拍下了驾驶位置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斗十方。循着这辆车,居然追到了邻县永平县。

到上午曾夏、向小园一行回返长安时,永平县也爆出了让他们更头疼的信息:那三个车手在永平连夜取走了30多万元现金,手法和在栾城市的如出一辙。

大多数诈骗团伙洗赃款都会通过境外所谓的“水房”洗钱,像这样明目张胆地就在内地城市取钱,而且这么集中、作案手法这么利索隐蔽,如果不是自己人还真不能及时发现。再侦查时发现,全省各地市有一半都发生过类似的大额提现。这个信息还真把专案组给吓了一跳。曾夏一行在回来的路上,专案组的重点追踪方向,暂时转向了这拨取钱的车手……

斗十方是被一阵急促的擂门声音叫醒的。快天亮时才回到长安,一夜未眠,又干的是这种体力活儿,精神还高度集中,等一合眼就睡死了,揉着眼睛醒来,那位“沈凯达”已经去开门了。王雕和黄飞出现在门口,兴冲冲地进来了。王雕关上门,就见黄飞拍着巴掌喊着:“醒醒啊,醒醒啊……”

“三儿,发钱啦。”王雕喊了句。

这话管用,那个还迷糊着的小子一骨碌爬了起来,赶紧道:“飞哥,雕哥,我睡过去了。”

“没事没事……哎呀,兄弟们可是辛苦了啊。你的,你的……”黄飞随手给“沈凯达”和三儿扔了个纸包,他笑着道,“干得不赖,牛老板非常满意,哈哈……下回有大活儿一准都给咱们。十方,你的。”

纸包是黄飞亲手递上来的。斗十方接着,厚厚的一摞有大几千的样子,他表情似乎没有什么惊喜。黄飞好奇地问:“嗨,兄弟?嫌少……一晚上一顿的收入够大了吧?虽然你取得不少,但,报酬只能这么多,毕竟人家往回赚这些钱也是费了劲的,咱们要得高了啊,那人家通过‘水房’洗,都不带咱们玩了。”

“一晚上赚这么多怎么可能嫌少啊?飞哥,这活儿太吓人,大晚上就那么搂一兜钱来回跑,我紧张啊。”斗十方托词道。

“还有这笔钱,也给你,毕竟是辛苦抢的。”黄飞又掏出一包来扔到床上,却是斗十方“抢”的被费才立搜走的那笔钱。黄飞笑着坐下,一拍斗十方肩膀,道,“这跟嫖娘儿们一样,头回都紧张。手抖腿软心发颤对吧,次数多了就没事了。”

那两位也跟着笑,心里就算再有恐惧也被厚厚的一摞钱压下去了。黄飞安排着众人再睡会儿,晚上让傻雕带大伙一块儿出去嗨皮,临走又见猎心喜地瞅了斗十方几眼,像是格外赞赏一般。不过斗十方神经放松,他却突然来了一问:“你紧张好像是因为遇上警车了吧?”

“啊,我跟他们都说了。都没人信,说我吹牛。”斗十方道。

黄飞愕然回头看王雕问:“说了吗?”

“说了……啊?是真的?”王雕此时才觉得腿软心颤,那两位更是傻眼了。三儿惊得看外星人似的瞪着斗十方:“斗哥,你真的遇上警察,还把警察打了?”

“那能有假?那警察下车就问我哪儿的,我揣一兜钱哪经得起盘问?只能下手了,一勾拳一个撩阴腿就把他放翻了……飞哥,我不给您惹事啊,这不钱也有点儿了,那个,要不我……回中州去……反正戴着大头盔,他们也找不着我……”斗十方看着黄飞脸上阴晴不定,又生去意。他故意把情况说得严重了点,此时倒有点希望被赶出这个组织,毕竟和当初的料想差得太远,就这车手的活儿,是诈骗团伙的最后一公里了,想接触到团伙的核心,可能还不如留在窝点里包神星的那个位置呢。

黄飞听着,想了想,又笑了,道:“我只看结果不看过程,那种情况没吓得尿裤子就不错了……你小子裤裆里夹的是颗狼胆啊。哈哈……走什么走啊?以后我不在,你就是大哥。傻雕你没意见吧?”

王雕一直就怕斗十方,赶紧摇头:“没有没有。”

“谢了,飞哥。”斗十方心情复杂地道,恭送着黄飞长笑着出门了。

再回过头来时,“沈凯达”、三儿两位小弟看他的眼神都变了。斗十方却是把自己往床上一扔,盖上被子说了句:“我实在不想当这个大哥啊,只可惜实力不允许我低调啊,睡觉……生当醉、死当睡,痛痛快快活一辈。要说痛快,还是得加入黑社会啊,哈哈……”

他发了句神经,把一摞钱乐滋滋地数了数收起,真蒙头睡觉了。那两位凛然受教,觉得这位新大哥要比傻雕豪爽得多,瞧人家这派头,袭击了警察跟没事人一样,可比咱强得不止一点半点啊。

蒙起被子的斗十方其实在暗叫侥幸,敢那么干,是因为他无意中发现了对方的秘密:根本没人尾随,而是把微型监控探头安装在摩托车车灯里,可以远程监视到取钱的车手。他倒不担心露馅儿,唯一担心的是,这个信息没有传出去。那样的话,昨晚又取赃款、又袭警的,万一家里没有得到通知,那自己得被栾城警方当悍匪追捕啊。

出门时黄飞的步幅很大,昨晚回来安排几个车手住下的这个地方在贾村,距市区尚有一段距离。他上车走的时候又回头看了眼住的那个民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顾自地笑了笑,驱车前行了。

这时候坐在车上的王雕可是心虚了,小心翼翼问着:“飞哥,那小子昨晚真袭警了?”

“你以为呢?自己看。”黄飞掏着手机,递给王雕,王雕翻着手里存储的视频,好几个移动拍摄的画面,找到了,一点开,果真是一辆摩托嘎的一声刹车不及,斜斜地和一辆警车撞了下,蹭到了警车的左侧,驾驶位置下来的辅警吼着:“干什么?没长眼啊?还是辆没牌车……”此时车一停,就听“哎哟……啊……”两声,啪啪清脆的两声,即便警车堵着拍不到那现场,也想得出这是两拳加两耳光,片刻后听到了斗十方压着嗓子威胁:“瞪什么瞪,老子就活得不耐烦。有本事来抓我,操……”

启动,摩托车扬长而去,视频完了。王雕目瞪口呆,惊得说不上话来了,他弱弱地把黄飞的手机放下,看着驾车的黄飞,脸上肌肉抽了几抽,一句话也没说上来。

“吓傻啦?”黄飞笑着问。

王雕牙疼似的回应着:“倒不至于。哥,这货……咱们敢留吗?”

要是作奸犯科,这是同路;可要是作死,就算同路也不敢认你呀。黄飞笑着道:“那你还是吓傻了。”

“就当是吧,这得害了大家啊。”王雕道。

“我倒觉得未必,跟雷子照面了,稍一不慎一露馅,咱们得被连窝端喽。昨晚也吓出了我一身汗,后来还让人沿路走了一圈,放心吧,屁事没有。”黄飞道。

“不是那么说的,现在都靠电眼。咱们就算捂得再严实,也不可能没被拍到,而且拍下就得存很长时间。现在雷子坏着呢,犯一次两次他不抓你,就等你犯多了抓个大案……跟他妈养猪一样。”

“说谁猪呢?”黄飞顺手扇了王雕一巴掌训斥道,“跑几百公里不在一个城市取现,我还就不信他们能追得到,就算追到也是一群炮灰。”

“没错,是炮灰,可别放炮时把咱们捎带上啊。”王雕道。

黄飞一笑道:“对呀,以后他就是大哥了,出事他扛呗……你顶多给他找几个小弟,啥也不知道啊,你又没取过钱。”

“哎,我去。”王雕一咬手指,斟酌一下,大拇指伸出来一竖,赞道,“飞哥你狠。”

“哈哈……过奖了,你都把人从中州诓来了,卖也卖个好价钱嘛。”黄飞狂笑着,在背信弃义以及无耻下流上,和王雕达成一致了。

车自乡路拐上了环城路,疾驰而去,路边一辆不起眼的起亚轿车换着位,悄无声息地追上去了。另一辆车循着来路在贾村转悠,是娜日丽和老程一组,两个人凭着外勤经验,愣是在村里七弯八拐的路上没找到黄飞的泊停处。这时候年纪大点的程一丁的优势就出来了,他路过小卖部就买烟,路上碰见闲汉就递烟,旁敲侧击地硬是把黄飞开的那辆沃尔沃的去处搞清楚了。

在贾村,贾旺家里。这是个在村里游手好闲的老光棍儿,还有个和他一样不务正业的外甥叫何三强,绰号“三儿”,有盗窃前科。

自栾城市顺着蛛丝马迹连夜查,最终回到了原地,三名车手的信息在临近午时确认,被团伙视作“炮灰”的三人,可能在睡梦中也想不到他们的分量有多重,当天就被挂到了长安市经侦总队“7·15”专案组的案情讨论会上……

无法破谜,有钱壮胆

“看来是安抚一下车手。他们应该没有发现零号这个小动作。”

俞骏出声道,盯着实时回传的记录。黄飞驾车回了市区,找了家宾馆住下,和往常一样,白天是这些人的休息时间。

没人提出异议,长安方面的曾夏、邵承华点点头,向小园补充道:“我们组盯着,如果有机会接触,可以把家里的信息传给他。现在这种情况,恐怕不适合用通信工具。”

“问题不大,连袭警都敢干的,没人会怀疑他是我们的人。”曾夏评价了句,这个评价让俞骏和向小园有点脸红。看向小园尴尬,邵承华赶紧圆了句场:“没事,没事,曾大队长是正面评价的,毕竟这是特殊情况。而且现在看来,他这种另类的传信方式,是最安全的。”

曾夏笑了笑没有吭声。俞骏干咳一声,转移着话题:“那咱们继续谈案情,中州方面的情况就这些,杜其安和一个胡姓女人下落不明,剩下的,王雕、包神星、黄飞都涉案,但我们也没有更多的证据,截至到目前的统计是,有两千一百多万的货款被转走,下落不明。”

“就目前的形势啊,几百万标的的案子,在我们总队还真排不上队。”邵承华笑笑道,目光投向向小园,出声道,“您二位,有什么需要特别指出的?”

“没有。”向小园已经熟悉过了案情。俞骏道:“我来得晚,听听大致情况吧,直接介绍就行。‘7·15’专案似乎没有直接关联某个重大案子?”

但凡命名的专案组,都是就案建制,而此次“7·15”专案,俞骏并没有看到关联的某个大案案发侦破进程,算算时间,都几个月了,中心人物还是只有费才立一个人。

邵承华尴尬地笑笑:“这是以省厅传达部里有关打击电信诈骗、地下黑产会议时间命名的,没有关联某个具体的案子,是因为各地屡屡都有案发。我们专案组挑选了经侦、刑侦、网安三个警种里的专业人士,试图在打而不绝的诈骗案领域来一次打断源头、打击黑金的行动。很可惜,收效不大。”

“呵呵,咱们一家人,五十步不笑一百步。我们这不也煮了一锅夹生饭,回头没想到把你们的活计也给搅和了……也不是没有进展,最起码这个费才立涉案是肯定的了。我们找到他是巧合,你们找他就不是巧合了吧?看他做的这小盘子,应该不入你们总队的法眼吧?”俞骏道。

毕竟是内行人,一语戳中了要点。邵承华解释道:“我看过你们提供的案情资料,其实我和向组长出身一样,也习惯于通过大数据盯人,这个人的疑点是通过大数据发现的。‘7·15’专案开始之前,我们就屡次发现个人信息泄露导致被骗的事。在分析了上万例受害人样本之后,我们发现其中有六百多例和费才立名下的中介公司相关,购车、购房或者其他买卖。中介吃的就是信息饭,正常万分之一到万分之五的关联,而他的关联达到万分之六百……高居榜首,没嫌疑都说不过去。”

邵承华停顿了下,示意着曾大队长。曾夏接着道:“我们发现的疑点是,此人由于职业和前科的缘故,和众多涉黑人物有来往,要真是个混社会的吧也可以理解。但反差强烈的是,他的中介公司居然还有海外业务。从去年到专案组建组,他的账户发生过四次海外业务收账,每笔都有十几万到几十万元不等……他的营业场所你们去过了,那地方可比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还赚钱。”

向小园笑了笑。不用说,这是给国外“杀猪盘”提供人员的报酬了。

邵承华被向小园的笑容迷得失神了片刻,俞骏又咳一声他才回过神来。曾夏继续道:“嫌疑之三,部里督导打击各地重点涉案人员的名单上,沈曼佳在列。这类连通海内外的中间人很难取证,行踪飘忽不定,通信方式更是频繁更换。数次端掉的境外诈骗窝点,或多或少都和这位沈曼佳有点关联,在查到的她的疑似联系方式里,很神奇地能和费才立名下的中介公司人员持有过的手机号建立联系。所以我们判断费才立和海外电信诈骗团伙有重大勾结嫌疑……这个嫌疑已经证实了。我们也没想到,他居然能约得到沈曼佳见面。”

“其中一个嫌疑是不是……”向小园插话道,“出境参与电诈人员,当时购买机票用过的银行卡、其他消费能够关联到费才立?”

“对,那个案情来自你们的协查通报。从建组到现在,他们换了两次地方,但是人员基本没换。我们判断应该是随着对海外电信诈骗打击力度的加大,他输出的生意也不好做了,所以干脆自己干上了。”邵承华道。这诈骗生意门槛极低,一学就通。八成跟吸毒的一样,吸着吸着也就贩上了,反正破罐破摔不在乎了。

“有一个问题你们注意到了没有?”

俞骏思忖着,提出问题来了。他示意倒监控,调出来昨天几帧费才立、黄飞、王雕同时出现的画面。大家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曾夏好奇地问:“您看出什么问题来了?”

“是这样,假如以你们刚才的判断来看,费才立似乎应该是这些人的头儿,或者说应该是黄飞、王雕的金主。但情况好像恰恰相反啊,似乎黄飞才是头儿……你们看,他说话时不自然地腰向前弯,要是老板,身体前倾的似乎应该是黄飞和王雕了,我怎么感觉他连王雕的地位都不如?”俞骏道。

几个细节听得曾夏和邵承华暗暗点头,这位眼光确实有独到之处。邵承华解释道:“或者可以解释为,费、黄二人都是替人打工的,黄飞这种有伤害前科、擅长斗狠的应该是团伙里实施暴力手段的角色,这种人得到别人的尊重应该很正常。”

“不不,地下世界里,拳头会向钞票致敬的。费应该是个小户。”俞骏道。

曾夏出声附和:“我同意俞主任的观点。其实我们也考虑到这儿了。可惜这些骗子太狡猾,想找他们的上线,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个点我记下了……回头看昨天到今天案发的梳理信息,昨晚到今晨车手取现,三个车手、一个王雕,还有两个司机,应该是两到四辆车,中间还有过换乘。说到这儿我得道个谢了,幸亏咱们这位零号,否则我们真不能及时发现,现在的各地经济流通,几十万的提现不起眼……到目前我们一共发现有四次类似的取现,发生在我省十一个地市。技侦还在回溯信息,总金额应该超过四百万了。”邵承华道。

俞骏还真没想到,王雕这个毛骗一转身到了长安做的都是大事。但这个转换太过突兀,他思维里实在找不到对这种转换原因分析的支撑。

“这个钱的来源有问题。上家是注册在霍尔果斯的四家传媒公司,注意一下这个地点,目前在霍尔果斯注册的公司有两万多家了,因为税收优惠政策大家蜂拥而至,大部分都是租个小门脸雇个记账会计,可能法人连霍尔果斯在哪儿都不知道……这点做得很专业。”向小园道。

既然专业,那就肯定有专业人士的参与。邵承华点点头,认可。

“还有,似乎他们取的钱和费才立没有关联。费才立那德行,要是能在这么短时间骗到几百万,我觉得他都不至于还卖人头,和海外搭线。”曾夏道。他看了向小园一眼,这样的女性在队伍里很罕见。

向小园思忖道:“我们反骗两年的经验是,诈骗已经专业化了,培训有专人,话术有专人,供料、建团、卖人头、水房洗钱,都已经流程化和专业化了。如果这样的话,费才立应该是我们发现的冰山的一角。”

曾夏笑了,点点头,在这一点上他们的思维是一致的。俞骏思索着出声道:“凌总队长让咱们研判的几个情况,我觉得都可以肯定,第一,前台诈骗的肯定不止一个团伙,幕后有专业人士为虎作伥;第二,把诈骗移到境外虽然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但受制的地方也会很多,特别是我们加大国际协作打击力度之后,境内隐身的地下黑产要继续作案,肯定要和社会上的黑恶势力相勾结,盗取信息、实施诈骗、取现……不排除他们在境内打通这样一条产业链;第三,抓到几个骗子或者几笔赃款,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犯罪的核心,也就是说,黑产的源头,才是本案的重点。”

“没错,重点,也是难点。”曾夏点点头。

邵承华在电脑上记录着,出声道:“这也是我们两地协作的方向。凌总队长正在省厅参加会议,回头我把咱们的讨论纪要给他过目。目前就是这样了,各组的布控任务已经安排下去了,这笔大额现金的去向还不明了。我们掌握了部分钞票的冠字号,只要不是全都消费出去了,应该都能提供线索。”

所以,接下来只能等,等这些取走的钱出现,等零号可能发现的线索,或者等着布控可能找到的新线索以及嫌疑人。每逢这个时候,都是案情最难熬的一段时间。向小园趁着这个空当提了一句:“还有个问题,如果能接触到零号,我们给他传什么信息?可能这样的机会不多,即便有,时间也会很短。”

“目前还没有什么信息需要传递,你在担心什么?”邵承华好奇地问。

“假如再遇到取现的事呢?我觉得这种事恐怕会引起他的反感,毕竟是警察,在做与职业道德相悖的事。”向小园道。

曾夏扑哧一声笑了:“瞧你说的,钱取了,警也袭了,能想出这损招的人,我觉得不会有心理障碍。”

“迫不得已和主动去做,毕竟是两个概念。”向小园道。

邵承华敲着字,笑了笑道:“取钱的车手还有几个,还能取多少钱都是线索,取得越多,也就意味着我们发现去向的机会越大。如果有接触机会,就告诉他,主动一点……至于袭警嘛,我觉得还是可以接受的,再怎么说都是自己人。”

邵承华说着自己先笑了,实在没办法圆了这件事再给零号个表扬。向小园和俞骏尴尬地赔着笑,斗十方“升职”后头一遭就这么嚣张,接下来会出什么娄子,以他们对斗十方过往的了解,还真不敢去想象……

到晚上的时候,王雕在解放路口接到了梦别周公、进城潇洒的那哥儿仨。斗十方已经俨然有了大哥的派头,一手揽一个,就像和他加上包神星三人到长安时一样。想起这茬儿来王雕心里还是有点歉意的,笑吟吟地迎上去,称呼着“斗哥”,先递了支中华烟。斗十方随手叼进嘴里,王雕又赶紧打火给点上。

第一口烟直喷到王雕脸上了。斗十方恶言恶语地骂着:“傻雕,老子在费胡子的窝点被他们整了好几天,这挨的揍我他妈迟早在你身上找回来啊。”

“别价,斗哥,这不转悠了一圈您还是大哥吗。”王雕紧张道。

“放屁,没听飞哥说了,这是既不要脸又不要命的活儿。这么干,蹦跶不了几天。”斗十方道。

这么一说,那两位脸色就凄苦了,都是逼上梁山的啊,可要是说出来就有点动摇军心了。王雕尴尬看着,那位何三强撇嘴了:“咱命就这么贱,要脸干吗?”

“哟,三儿说得多有文化。”王雕赞道。

“滚。”斗十方骂了句,揽着何三强问着,“三儿,你不是本地户吗,怎么也干这个?”

“我欠一屁股赌债,一天被人从早追到晚,还有半夜追到我床上把我拖起来的。要不是牛老板给我摆平啊,我指不定得被整成残疾人士啥的。”何三强道。

“牛老板,飞哥姓牛?”斗十方纳闷。

“不是飞哥,飞哥的老板。”何三强道。

王雕闻言嘴里“啧啧”有声,何三强畏惧似的闭嘴了。斗十方回头就是一巴掌,骂着:“兄弟们脑袋都系裤带上了。咋,还堵住嘴?”

“不是,斗哥。这里头行规,不能乱打听。”王雕道。

斗十方回头又是一巴掌,嘴里骂着:“我就关心一句,碍你蛋疼?什么牛老板驴老板关我屁事,逮着我就交代钱都给你了,你是老板。”

王雕委屈得快哭了,惹不起,又说不过,而且人家还不爱搭理,揽着那俩走了。急得王雕跟上,邀着:“走走,我请客,海天苑吃大餐。”

“兄弟们拼了命给你赚钱,光吃一顿就成?打发叫花子啊?别说你没赚钱啊,我们拿小头,你肯定拿大头。这我们不跟你争,可好歹总得犒赏下吧?”斗十方道,无形中孤立了王雕。王雕被挤对得咬着牙点头道:“成,吃饭唱歌我都管。其他不能朝我要啊,管不起。”

“瞧你那抠门样……钱我出。钱是王八蛋,花完再去赚,攒着给谁呀?还不如兄弟们一起潇洒了。对不,沈总、三儿?”斗十方大气道。

这风范绝对超过傻雕不止一倍。那两位连连点头,更紧密地团结在斗哥左右了。

于是外勤追踪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幕又一幕难以置信的场景,海天苑酒楼,这四人点了一大桌子菜,吆五喝六地浪了两小时。那儿可是长安数得着的高消费场所。几人醉醺醺地出来,乘着出租车到了另一个高消费的场所:蜻蜓KTV。

不愧是文化底蕴深厚的古城,很一般的名字配着一张美女长着双翅的海报,那意境就出来了。一进门,里头女服务生穿的衣服后都缀着蜻蜓翅膀,流光溢彩的霓虹灯里飘飘欲仙,像小天使,还是衣服穿得很少的那种。

王雕有点紧张了,小声道:“斗哥,这儿想带走个妞咋也得一两千啊。”

“哟,你小子门儿清啊,常来?”斗十方问。

“不可能,我是路边洗头房的消费水平,这地儿我哪消费得起?”王雕正色道。

斗十方不容分说回头又是一巴掌,骂道:“你咋那么没出息呢?中州舍不得花,全让青狗搜走了吧?找妞图睡,有酒图醉,有钱图什么知道不?就图活得比人大三辈。你看你,到哪儿都畏缩,明明是有钱大爷,还整得像孙子,哎呀,我都嫌你丢人呢。”

被教训了一番,这么有文化,说得当然是好有道理的样子。王雕眼瞅着斗十方把服务生吆来喝去,还摸了一个领路妞的臀部一把,那妞居然毫不介意,还朝他笑呢。一刹那王雕还真觉得自己活得很矬。他挺挺胸膛,拿捏出很跩的样子,跟着斗十方进包厢里了。

成箱的啤酒流水般地上来了,妖娆的妹子成群地鱼贯而入了,包厢里鬼哭狼嚎的演唱会,正式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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