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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在开始就要进入临战状态了,老谢,俞主任,对于计划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副驾上的凌宏业上车后匆匆回头问。邵承华驾车急速往总队赶,接下来要分配警力、定点抓捕,那个巨繁杂的工作恐怕得持续几十个小时。

后座的谢经纬道:“没什么意见,以你们为主,我们两地省厅共同出面协调,但动作要快啊,这次涉及十几个省市,可能后台比前方还要忙。”

“嗯,晚上经侦局调拨的人员就全部到位了,我们对这个有心理准备。我再重复一下,以往我们是顺藤摸瓜,这次我们反过来,先摘瓜,后摸藤,就从这群境外的车手入手,他们的下一次取现就是行动发起的时间。这里一打响,马上定点查封蜻蜓KTV,把这群猢狲不管大小都捞进网里。牛金、费才立、郑远东等一行策划组织人员,目前已经被监控居所。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杜其安还没有下落,这个人应该处在棋眼的位置,找到他,战果可能无限扩大;找不到他,那我们只能止步于此了。”

“零号给的信息,是从沈曼佳处得到的,可信度不知道有多大,排查已经开始十几个小时了,按理说应该有结果了啊。”邵承华提醒了句。

“我能提个建议吗?”俞骏一倾身,找到发言机会了。

“您说。”凌总队长格外客气。

“这个信息无法确定,这单活儿交给我怎么样?我们中州这个小组正闲着,零号虽然不能归队,但也不能老窝在酒店啊,他不正好名正言顺出来?万一和武建利还能搭上线,那就简单多了。”俞骏道。

凌宏业看看谢经纬,谢经纬点点头,他随即点头道:“好,辛苦你了,回头见到零号代我问候,而且一定要让他正确对待归队审查,千万不要有个人情绪。”

“您放心,不会的,他是个聪明人。”俞骏道。

“其实牛金、郑远东都有可能知道杜其安的下落。”邵承华道,估计还因为零号的事耿耿于怀,现在对中州这几位捎带着都有看法了。凌宏业打断了他的话道:“几头并进,那种狡猾的老骗子,恐怕一有动静就得脚底抹油,否则能骗这么多年一点案底都没留下?就这么定了……老谢,你和我一起指挥,我们‘7·15’憋了大半年,全亏你们追到长安才有起色,说起来可是拜你所赐啊。”

“呵呵,等你千头万绪忙起来,别落埋怨就行。”谢经纬笑道。

这句没吓住凌总队长,他兴奋道:“只要长安无诈,我宁愿积劳成疾……呵呵,这一场实战下来,我们的反诈骗队伍就算成形了。”

两个人既兴奋又有点紧张,匆匆赶回总队布置。俞骏领命离开时,已经有警车陆续开进总队。那些匆匆而来的警员不论警衔高低,都是临战的表情,都是跑步的速度,迅速向总队集合。

大战……俞骏嗅到了大战的气息,只可惜这次让他有点懊丧,斗十方后半场的表现让整个组错失了进场的机会。他这心里,像堵了块石头一样,格外沉重……

这一天接下来的事更沉重,基于零号带回来的信息对杜其安可能易地落户的情况进行摸底排查,全长安包括邻近县一共三十多个派出所的户籍警力全部拉上来了,重点针对年龄在45至55岁之间、二十年以上的落户人员进行查找。除了电子档案,户籍人员把尘封的原始档案都打开了,无电子归档的只能通过肉眼识别,这个数字是相当恐怖的,全部人员有近六万,疑似的也有好几千,但直到第二天中午,仍然一无所获。总队无奈之下,已经开始考虑放弃这个大海捞针的方式了,毕竟是女骗子提供的消息,真实性还真值得商榷。

所谓大行不顾细谨,这个细节即便无法战前突破,在战后仍然有补救的机会,相对进行倒计时的行动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那些仍然在使着浑身解数招收会员的诈骗人员,那些在屏幕后喜滋滋地转账收款的参与人员才是此次行动要针对的主要目标。在长安,被监控居所、外勤追踪的嫌疑人,开始陆续地显示在指挥中心的各屏上。与之对应的是,开始组建以字母、数字分别编队的两个外勤序列,各队的第一件事就是认识、熟记要抓捕的人员。

这场历时数月的追踪最后一战,在一个阴霾密布的冬日徐徐拉开了帷幕……

寻寻觅觅,灵光一现

酸汤水饺葫芦鸡、八宝稀饭肉夹馍、镜糕锅盔臊子面……还有喊声最响的肉丸胡辣汤。

小吃一条街坐落在老城区边上,俨然已经成为一个景点,从早市到午市直到夜市都是人头攒动,一刻也不停歇。这儿做肉丸胡辣汤的一家子,据说收入堪比一家上市公司,那生意火爆的啊,很多人端坐在路牙子上吃,除了吃的还有排队的,可能就为了给十大名吃站回台。

味道着实不错,斗十方掏了张纸巾擦擦嘴,在热气腾腾的肉香里,在你吹我捧的八卦里,惬意地享受着这种市井快乐,仿佛又回到了中州,像在学校后的陋巷脏胡同里大块朵颐一样,那时候觉得无聊得要死,现在才发现,要能那么无聊该多幸福啊。

“这娃是不是精神不正常了啊?”邹喜男在车里伸着脑袋。从早上出来开始转悠,看花、逛公园、吃小吃,甚至兴之所至,还跟着公园里的大爷大妈扭了会儿秧歌,这可把随行的队友们从纳闷看到疑惑,从疑惑看到惊愕,最后大家一致同意:这娃是真神经了。

就连最坚定的俞骏现在也动摇了,他看到了斗十方形单影只的萧索,看到了他愁苦脸上的落寞。仿佛这人来人往中,就他是最孤独的一样,总是在一个地方发怔很久,呆呆地看着花花草草,或者车来车往,或者儿童嬉戏,或者耄耋老人,仿佛每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场景,在他眼中都是绝美的风景一样。

“叫住他吧,再这么下去什么都误了。”娜日丽在后座道,她看了看第三排的向小园,那埋怨的话没敢说出来。虽然谁都没说,可心里都清楚,零号身上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问题,恐怕是此次行动整个小组被排除在外的直接原因。

“要不,叫回来吧。”程一丁也动摇了。

钱加多根本就不坚持,直道:“不能他玩咱们跟着转,他吃咱们跟着看吧?”

他一开口,俞骏问了:“多多,他以前出现过这种情况吗?”

“没有啊,反正我没见过,就一天傻乐和。”钱加多道。

邹喜男道:“傻乐和是说你自己吧?”

“是啊,人以群分呀,都傻乐和……哎,我知道了。”钱加多像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一样惊呼,众人一惊,却不料这货判断道,“失恋,绝对是失恋了,被女人骗了的都这德行,小络就经常这样子,一被哪个妞甩了就这不死不活的样子。”

“胡扯!”向小园斥道。

“啧,真的,除了失恋就是失心疯了,你们选吧。”钱加多道。

向小园白了他一眼,解释道:“是这样,他昨天是这样告诉我的,我到现在也消化不了,估计他自己也没明白……”

她简要地把两个人的讨论说了一遍。这带来的震惊可能更大,相比那个沈曼佳连警察都耍了的论调,众人宁愿相信斗十方是真失恋了。俞骏牙疼似的龇着嘴道:“倒是有几分道理,每一节都有道理,但合在一起,就有点耸人听闻,动机呢?”

“砸盘,拿走所有的钱?”娜日丽顺着这个思路道。

向小园马上否定:“不可能。金主洗钱是分批的,量不会很大;在金主眼里,其实水房和车手概念一样,一次不能给太多,最起码不能让对方见财起意。而水房呢,为了维护自己的信誉和保证长久生意,在这一点上也非常讲究,除非是金主出事,否则不可能卷走钱。”

“那这回不正好是金主要出事吗?”钱加多道。

“咱们都不知道行动时间,她能知道?就算知道,她一个女人能对付长安这么多坐地虎?就加上武建利也不行啊。”程一丁道。

这个不可能,邹喜男插话道:“要不,想挑了黑产?逆风可是排名榜上的黑客,这么多年积累的信息,比抢银行金库还划算啊。”

“黑客可都是见光死,如果有信息泄露出来,不管白道黑道,都不介意对他下黑手的。假如露出来也轮不着她呀?她才回来几天?除非朱丰告诉她,可朱丰也未必知道啊,否则朱丰被抓,逆风应该早挪窝了,既然没挪,还在作案,那说明他有恃无恐啊……这个好像不对啊,还不如抢银行金库稳妥,被警察抓还有活命机会,可要落在这些人手里,盘里的钱足够要命的了。”俞骏冷静地分析道。

这就回到原点了,向小园道:“他就是卡在这儿,所以,他只能跟着沈曼佳的思路走,不管他站在哪一方,不管前面是个什么坑,他都得跳。”

愣了片刻,俞骏道:“所以,必须找杜其安。”

“总队也是这样想的,可找不着啊,都排查几万人了。”邹喜男道。

“谁,那谁把他拉回来吧,这不能神经到把自己脑袋当大数据电脑使啊。”钱加多坐不住了,不过刚想起身,被向小园的眼神给剜回去了。就听向小园说着:“凌总队长有句话说得好,我们不能输掉信任,他是基于对我们的信任才以身涉险,也是这份信任带着我们走到了今天,扛着挨打也不愿骗钱的,临走的要求只是想穿上警服安慰下父亲的人,是可以把后背交付的同志……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选择相信他。”

“您这是轻信,要是碰壁了呢?”钱加多胆壮了,没来由地有点嫉妒。

向小园坦然一笑道:“那就碰壁,我们无非尴尬一点,这案子最难的是他。”

这倒说到心坎上了,没人吭声了。俞骏一扭头,道:“同意,一个完美的人生不应该光是经验,还应该有教训。”

话音落时,却看到远处在路牙上玩手机的斗十方动起来了。他慢步小跑着,跑着,跑了十几分钟以后,钻进了一家医院。就在大家懵然的时候,他不多会儿又出来了,又继续跑,半小时后,又进了一家医院,待了不到半小时,又出来了,继续跑。

他像强迫症一样,似乎要顺着沈曼佳给出的杜其安有病的信息,一家一家医院找……

丁零零……电话铃声响了,正在看着电脑屏幕上账目信息的郑远东顺手拿了起来,这是公司的座机,一般情况下都是公司的事务,可奇怪的是,他却听到了一个让人意外的声音:“喂,您好,郑总。”

是沈曼佳。他皱了皱眉头,这个娘儿们就算长得再让人眼馋,他也很警惕,出声问着:“你怎么知道这个内线电话?”

“很容易啊,我问牛老板了。”对方道。

“什么事?”郑远东斟酌着,下意识地猜想这娘儿们会有什么事,八成不是什么好事。

“好事。我有个生意想和郑总您商量一下,先别急着质疑,我直接说吧,现在出境账目卡得太严,我呢,恐怕过海关没那么容易。做水房这么多年,我没攒多少钱,操作数字越熟练,也就越不相信数字财富,所以呢,我攒了不少珠宝和钻石,我想想能出手的,也就您这身家不引人注意,您会帮我吗?”沈曼佳道。

珠宝、钻石……这肯定是隐匿黑钱最好的方式,郑远东随口道:“有多少?太多还真不好出。”

“我说好听点是落难,说不好听的是丧家之犬,带不了多少,原值也就两千多个,如果你有海外账户的话,那我就找对人了。要没有,我只能另想办法了,境内我可不敢操作自己的棺材本。”沈曼佳道。

郑远东斟酌片刻,这是想在境内交易,海外收钱,但凡这种急售,不是吐血也是跳楼价。他暗自笑了笑道:“我自己没有,不过这不是问题,圈里这种人有的是,你方便的话,我给你引见几位行内人,让他们估个价,能出就当帮你了。”

“您这不难为我吗?我敢和谁交易啊?也就咱们现在有生意往来,我给您打工,想着您不至于坑我这么点才敢试试,要别人,那就免谈了。”沈曼佳道。

郑远东道:“这么信得过我啊?”

“不是信得过您,是信得过您的身家。您要帮,我一个小时后把东西带过去给您掌掌眼,您要没兴趣,那我只能再等等了,反正咱们这生意还得一段时间。”沈曼佳道。

“好吧,你和谁来?我准备一下。”郑远东留了个心眼。

“这事我敢和谁来啊,我一个人,找了个你们的人领路。”沈曼佳道。

“哈哈,不怕我见财起意啊?”郑远东开了个玩笑。

却不料那边也笑着应道:“我巴不得呢,您最好人财兼收,我后半生也有个着落了。”

“快算了啊,你躺我身边我得多提心吊胆啊。那一个小时后见。”郑远东道。

“好的,我对长安不太熟,我正和费老板手下这位小姑娘在一起,让她领我去,你告诉她位置。”

“OK。”

他斟酌片刻,兴奋之余警惕仍在,拨了电话把保镖叫到了办公室,就搁办公室开始盘算着,这个落难娘儿们身上还有多少油水,这一刀下多狠才合适……

时间,指向了17时40分,斗十方从仁爱医院出来,这一次没有再跑了,朝着一直跟着他的车辆招手,那动作是都下来,这一车人终于释放了。俞骏带队,快步走向站在厅廊下的斗十方。斗十方歪着头,像初识一样打量着自己的队友们,突然说道:“你们一定认为我神经病了。”

“没有没有。”大邹摇头否认。

“就是你最先说的,你说‘这娃是不是精神不正常了啊’,说的时候脑袋还露在外面。我能读唇,别忘了我是看守出身,别人说话是听,我是看。”斗十方严肃道。

大邹脸不红不黑地指着他道:“看你现在这样,还神经着呢。”

“去,一边去……怎么了,十方?”俞骏问。

“跟我来,我跟你们解释一下我今天的神经行为:首先,一个人,不管他的出身和成就,他只要是一个人,就应该有生存和喜欢的空间、事物。我们要找的这个人,是个骗子,骗子最大的特点是什么,知道吗?”斗十方问。

“聪明呗。”娜日丽道。

“错,是孤独,骗子是站在上帝视角的人。他可以从容地化身为任何一个角色,可仅仅是角色,就像演员一样,永远都在演一个角色,这个角色,不包括他自己……所以越擅长欺诈,就越会迷失自我,我综合对杜其安的了解,出身是个王雕父亲一样的民工,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即便他是风头的角色,也是个在市井里的下里巴人,他喜欢的,无非就是公园、遛弯、来份小吃、喝两口小酒的普通生活而已……我见过他本人,他的穿着极其普通,布鞋,老式千层底的;那种普通的老式对襟装,在他身上我找不到哪怕一点奢侈、讲究、炫耀的影子,除了那张万年不变的死人脸,再无特点……所以我想,他的思维由于某种原因一定固化在某个层次,没有变化,我从普通的市井转了一圈,就是想体味那种低俗、简陋,甚至无聊的生活。他怎么着也该腰缠万贯了,却一直被固化在这个层次,那就肯定有原因了,那个原因……沈曼佳应该没骗我,有病。”斗十方语速飞快地说着。

别人急匆匆跟着,向小园出声问着:“有病,什么病?总不能这么撞天婚地找吧?”

“本来不能,但当你知道详情后就能了。我记得旧档案里王雕的父亲叫王成,是位建筑工人,安装楼板的时候被砸死了,出事后建楼的开发商和他父亲所在的公司互相推诿,开始谁都不赔。他父亲所在的私人公司是家预制板厂,二十多年前,那时候建楼都是预制板,预制板是什么做的?这个厂里最多的是什么?”斗十方问。

“水泥呀。”钱加多道。

“我明白了,职业病。”俞骏恍然大悟。此时向小园已经翻查着手机,脱口道:“西北治尘肺病最好的医院就是这里,难道……”

“这一次,真的是巧合。”斗十方道,已经快步跑起来了,转过二楼的拐角就停下了,他伸手示意众人放轻脚步,然后慢慢从病房移步而过。病房里,一个躺在病床上看报的老人,消瘦、表情僵硬的脸,不是杜其安还能有谁?

他们一个挨一个走过,然后压抑着狂喜、激动,惊讶地多看了几眼,然后都被俞骏示意着招到远处,拉开了一段距离,那股子兴奋才开始爆发。现在看斗十方不神经了,少了个经,成神了。

“我的个天哪,几十个派出所警力在挖,没想到他躺在病床上。”俞骏哭笑不得,狠狠地捋了斗十方一把,坏笑道,“长安那位看咱们不顺眼的邵帅哥,脸要啪啪响了。”

“就是,那孙子看向组还有个笑脸,看我都像阶级敌人。”钱加多道。向小园气得把钱加多推过一边威胁道:“再胡扯收拾你啊……十方,我都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接下来呢?”

“还记得昨天那句话吗?是虚荣、嫉妒,甚至仇恨在支撑着一个底层人的成长,这些负面情绪在一个底层人身上其实是共生的。当虚荣和嫉妒被残忍打击,那这个人对社会剩下的,也就只有仇恨了,这可能就是这位骗枭的成因……反正他走不了,我想会会他。”斗十方道。

向小园回头征询俞骏,俞骏干脆一摆头:“去吧,你俩是知己。”

斗十方抬步,俞骏提醒他时间,然后一翻手,把这个惊破天的消息往回传了,而且斗十方在门口回头看了眼同伴,他难得地笑了笑。许久没有见到他这样笑了,向小园报之以一个优雅的请的手势和微笑。她现在不再担心,她感觉得到,那个古灵精怪的斗十方又回来了。

斗十方推开门,闪身进去了……

此时,地下车库里一辆商务车车门洞开,郑远东从监控里看到,是费才立手下菊儿下来了。她给沈曼佳带着路,沈曼佳随身带了一个精致的手提箱,两个人正走向电梯。

两个女人,一个还是自己人。郑远东摆摆手,让两位保镖去迎接,不多会儿保镖迎着,菊儿领着,把大衣裹得严实的沈曼佳请了进来。郑远东一摁电动窗帘,她随意地脱了外套,交给了保镖,里面的穿着像出席宴会一样,迎着郑远东上来,热情地要给郑远东一个拥抱。

不过仅限于礼貌,郑远东把她让到了沙发上,亲自沏着茶,放到沈曼佳面前,虽然心里猫抓似的痒痒的,可还是耐着性子坐回了座位,出声问着:“沈总啊,怎么回长安也不说一声啊,咱们现在可是合作伙伴,一会儿一块儿吃饭,也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啊。”

“我这东躲西藏的,真不敢给您添麻烦。”沈曼佳客气地道。她像有点热一样,往下拉了拉衣领,不知道是天生的原因,还是刻意地打扮,胸前那个部位格外凹凸有致。

“别这样,自己人,杜先生给你面子,是因为知道你的出身。虽然你披了个海归的外衣,可根还在这里的江湖上,你姐姐沈燕和我们有旧,最早酒吧这圈里,她是个红人。”郑远东笑着道。

“厉害。”沈曼佳朝着郑远东竖竖大拇指赞道,“我在海外盘子都混了快十年了,居然还能查到我的出身。您这是高抬她,包括我,我们当年出来混也就搞搞仙人跳什么的,都是穷给逼的。这江湖啊,看来永远跳不出去。”

“为什么要跳出去呢?传统并不是一味不可取,最起码杜先生就一直给我惊喜,但你可能误会了,他是风头,不是金瘸子。”郑远东随口道。

沈曼佳看了随行人员一眼,郑远东会意,示意两名保镖和菊儿都退到门口候着。

人出了门,沈曼佳轻呷着茶水道:“我出道的时候听到金瘸子的传闻,但我一直没见过真人,经过咱们这几次合作我知道他不是金瘸子,这是杜风头的手法……不过没关系,是谁不重要,这是个成王败寇的时代,实在让我叹为观止啊。郑总啊,这波收割的,得上亿了吧?”

“那得看行情啊,你洗得不错,其实境内有大把机会,不必非舍近求远。即便在境外玩,也得靠境内支撑着……玩法得变变啊,我刚才还在看新闻,打击电信诈骗、新型诈骗等,随着宣传和普及力度的加大呀,生意的空间会被压缩得越来越小,境外会是重点打击领域。”郑远东道。

沈曼佳听出弦外之音了,可能还真有挽留之意,她笑道:“留条后路嘛,郑总您肯定也留了。”

“那是……咱们言归正传吧,你攒了多少硬货?”郑远东进主题了。

“呵呵,其实没有,我是骗您的,您知道我当过燕子,还上当啊?”沈曼佳突然换了一张笑吟吟勾死人不偿命的脸。

这表情把郑远东看得怔了下,也跟着笑了:“这个玩笑开不得,骗我有什么意义?”

“骗你没意义,但你认识的逆风,就有意义了。”沈曼佳随意说着,笑容收敛了,严肃了。

那表情带着诡异,把郑远东吓住了,他摇摇头道:“这个我真不清楚,不过你确定想坏了规矩?”

他瞟了眼监控,让他忌惮的人并没有出现,单单一个女人还是能对付的,他加重了声音道:“知道得太多,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在这一行,可会成要命的事了。”

“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沈曼佳挑逗似的问。

“不好奇,守着秘密的方式会有很多种,你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我只好奇你哪儿来的胆量敢来威胁我?”郑远东脸上成了狞笑,他抬手拍了下桌上的呼叫器。

门外咚咚两声,一转眼那位菊儿进来了,手里持着注射枪。郑远东手刚伸向抽屉,菊儿扬手一枪,郑远东一疼,低头看着自己肩胛的部位。一阵无力感袭来,他感到天旋地转,头一歪跌下了椅子,整个人像只大虾米一样痉挛着、抽搐着,口吐着白沫,两眼凸着。那位菊儿这才从门外把两个保镖拖了进来,其中一个像他一样,脖子上扎着一根细细的针管。

“傻瓜,我们明明是两个女人。现在该告诉我逆风在哪儿了吧?你如果真愿意用生命守护这个秘密,我成全你。”

沈曼佳微笑着蹲下了身子,饶有兴致地看着抽搐着的郑远东,像看情人那般爱怜,只不过她殷红的美甲戳向了郑远东凸出来的右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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