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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泰见盛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亮,不耐烦地说道:“你这狡猾的贼胖子,你可能没见过他,但一定听说过此人!有人在旧道观前的空地上看见过他。”

“休得骂人!”盛八一脸委屈相,又不胜渴慕地说道,“啊呀,旧道观前头的空地!那可是我的老地盘!想想过去那些好日子,何等逍遥快活,根本不必操心!如今做了丐帮帮主,整日管理帮中事务,负担实在太重!我……”

“你唯一的负担就是自己那个大肚皮,”乔泰插言道,“快说!我去哪里能找到姓胡的?”

“且罢,”盛八无奈说道,“如果你非要把事做绝的话……我曾听人说过,有个自称胡大麻的,常在东边城墙下一个卖酒的地方——就在东门朝北第五条街上。跟你提个醒,这只是道听途说来的,我……”

“多谢你了!”乔泰说罢,奔出门去。

乔泰行至街中,摘下帽子纳入袖中,又将头发弄乱,走了没多远,便看见城墙脚下有一间旧木板搭成的窝棚,又见四下一片漆黑、阒寂无人,方才掀帘入内。

窝棚里颇为幽暗,只点着一盏冒烟的油灯照亮,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油脂和劣酒气味。松散摇晃的竹制柜台后方,一个两眼模糊的老头儿正在倒酒,三个衣衫褴褛的汉子站在柜台前,身量最高的便是胡大麻。

乔泰走到胡大麻身旁站定。胡大麻漠然打量一眼,显然没认出乔泰是县衙官差。乔泰要了一杯酒,端起充作酒杯的破碗一尝,冲地上啐了一口,对胡大麻叫道:“实在难喝!最后几文钱竟花在这东西上,真是糟糕透顶!”

胡大麻咧嘴一笑,黝黑的阔脸上露出讥讽之意。乔泰心想此人虽然面相粗鲁,不过倒也并非十分可厌,又道:“你大概不晓得什么能捞油水的差事吧?”

“我确实不晓得。兄弟,你算是问错人了!近来我一直霉运当头。六七天前,我本该在武义县截住两车白米。差事容易得很,只须放倒两个赶车人即可。此事原本筹划得十分妥当——就在林中一片没人的空地里,谁知我浑不走运,居然失手坏了事。”

“许是你年岁太大了些!”乔泰嗤笑一声。

“你且闭嘴听着!我刚刚打倒了头一个车夫,却见一个小兔崽子从路上转出,跑到跟前,上下打量我几眼,傻里傻气地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我听见有动静,赶紧跳进灌木丛中躲起,又看见一辆篷车过来,上面装着走江湖卖艺的东西。另一个车夫告诉他们遭遇何事,还说我已经撒腿跑掉,于是众人结伴推着白米一道走了!”

“真不走运!”乔泰附和道,“保不定你还得接着走背字儿。昨天我看见一个戏班子在城里打把势卖艺,有个小后生翻筋斗。如果正是那小崽子的话,你最好当心些,不定他会认出你来。”

“他已经认出我了!又一回将我逮了个正着!这次却是跟他姐姐在一处!你能想得出比这更晦气的事来?不过这小兔崽子自己也运气不好,居然丢了性命!”

乔泰紧一紧腰带,心想这案子终究简单,于是殷勤说道:“胡大麻,你果然浑不走运!我乃是官府差人,这就跟我走一趟!”

胡大麻骂了一声娘,对旁边二人叫道:“你们都听见了,这厮是官府的走狗!我们一起把他打成肉酱!”

那二人缓缓摇头。年长的一个说道:“这位兄弟,你并非本地人,还是自己动手了账吧!”

“都见鬼去!”胡大麻怒骂一声,对乔泰说道,“出门去外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漆黑的小巷中,有个乞丐正在游荡,看见二人出来拉开架势要动手,赶紧拔腿跑开。

胡大麻率先出拳,朝乔泰下颌打去。乔泰熟练地挡开,紧接着抬肘猛击胡大麻的面门。胡大麻矮身躲过,伸出两条粗壮的胳膊,将乔泰拦腰抱住。乔泰心想若是单打独斗起来,此人并不容易对付,个头与自己一般高低,但是分量更重些,因此想要仗着势大力沉将自己摔倒在地。过不多久,二人皆已气喘吁吁,不过乔泰到底武艺更胜一筹,终于从对方的熊抱中挣脱出来,退后一步,飞起一脚,不偏不倚正中胡大麻的面门,使得他就此睁不开左眼。只见胡大麻甩一甩头,怒吼一声,复又扑上前来。

乔泰防备着对方使阴招,但是胡大麻显然并无此意,先是虚晃一招,随即一拳打向乔泰的上腹,若是不能躲过而被击中胸骨的话,定会就此倒地。乔泰假装被拳风扫到,踉跄后退几步,胡大麻又直朝乔泰下颌打来,想要一举制胜。乔泰伸出两手捉住胡大麻的拳头,略一蹲身,将他甩过肩头凌空抛出。只听“咔啦”一声响,胡大麻的肩膀脱臼,人也重重摔在地上,脑袋碰到一块石头,自此不再动弹。

乔泰走回窝棚里,命那老头儿拿一根麻绳来,然后再跑去叫里长与手下。

乔泰用绳子牢牢捆住胡大麻的两腿,随即蹲坐一旁,等待里长前来。众人将胡大麻放在一副临时扎起的担架上,一路送至衙院。乔泰吩咐狱吏将此人关入大牢,再唤来仵作,让仵作设法弄醒他,并为其脱臼的肩膀复位。

诸事料理过后,乔泰走入公廨,沉思良久。有一事令人颇为悬心,或许此案并不简单。

与此同时,马荣已从翠羽阁走回县衙,先洗浴了一番,又换上一件干净的长袍,一路行至道观前。

竹竿搭起的戏台下站着众多百姓,台上点起两盏硕大的纸灯笼。戏目已经开场,虽说儿子意外身亡,但是鲍班主一家仍得照旧登台卖艺。三人身着艳丽的戏装,立在权当御座的高桌前,鲍太太正随着刺耳的乐声吟唱。

马荣朝戏台旁边的竹笼走去,那白胡子老头正卖力地拉着二弦,同时用右脚敲着一面铜锣。等他放下二弦、拿起一副木头响板时,马荣上前抬肘一推,意味深长地咧嘴笑道:“我在哪里能找到那两个女人?”

老头儿扬起下巴,指指身后的梯子,接着大力拍起手板来。

马荣顺梯而上,走入一间临时梳妆室内,与戏台之间用竹席隔开。里面只有一张简陋的梳妆台,摆着胭脂香粉等物,还有一条矮凳。

看众大声喝彩,昭示这一幕已经唱罢。脏污的蓝布门帘一挑,只见鲍小姐走入,一身公主打扮,翠绿长袍上缀有闪闪发亮的铜片,头戴一顶精美的花冠,上面贴有艳丽的纸花,左右鬓角处垂下两绺光亮的乌发,面上虽涂了厚厚一层戏妆,看去仍是妩媚动人。她迅速瞥了马荣一眼,在小凳上坐下,倾身朝前,对镜查看描过的眉梢,无精打采地问道:“可有什么消息?”

“没甚特别的!”马荣欣然答道,“我只想来与一个俊俏姑娘攀谈几句!”

鲍小姐转头轻蔑地瞥了马荣一眼,厉声斥道:“要是你以为因此就能随时随地与我厮混,那你就打错主意了!”

“我想听你说说你的爹娘!”马荣意外受责,不禁吃了一惊。

“爹娘?你是想说我娘吧!提起她来,你根本不用找人居中说合,只要是价钱公道的生意,她一向来者不拒!”鲍小姐说罢,忽然抬手掩面,呜咽起来。

马荣走到近前,拍拍她的脊背,“别难过,好人儿!你兄弟出了这等惨事,自然……”

“他不是我兄弟!这种日子……我再也挨不下去了!我娘是个贱货,我爹是个蠢货,对她百依百顺……你可知道我正在扮演何人?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父皇身份尊贵,母后冰清玉洁!哪有这样的笑话?”鲍小姐愤愤摇头,拿起一团纸来用力揩脸,稍稍和缓说道,“你想想看,就在半年前,我娘突然提起那小子来,事先没有半点征兆!对我爹道是此乃八年前她一时大意所致,那个勾引她的人一直养着孩子,如今没法再继续照管。我爹只好对她让步,就像以前一样……”说罢咬紧樱唇。

“你有没想过,是谁如此歹毒地陷害你爹?”马荣问道,“他在此地可曾遇到了老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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