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哈里·戈贝尔事件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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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你这次造访是为了什么?”
“我正在调查凯尔甘的案件。”
“我并不知道有凯尔甘这个案件。”
“我认为还有一些没有弄清楚的疑点。”
“这不应该是警察的工作吗?”
“我是哈里·戈贝尔的朋友。”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听说你在欧若拉住过,还听说,现在哈里在鹅弯的房子曾经属于你。我想确定这些是否属实。”
他示意我坐下。
“你所得到的信息是正确的。”他对我说,“这所房子是我1976年卖给他的,当时他正好获得了事业上的成功。”
“那你是认识哈里·戈贝尔这个人的喽?”
“基本也可以说不认识。他刚搬来欧若拉的时候,我们见过几次,但是我们从来没有真正保持联系。”
“那我想知道,你和欧若拉的关系是什么?”
他带着不悦的神色看了看我。
“你这是在审问我,戈德曼先生?”
“完全不是,我只是对像你这样的人在欧若拉这样的小城市有一所房子这件事情感到好奇。”
“像我这样的人?你好像想说很富有的人?”
“是的,和周边的城市比起来,欧若拉没什么让人特别兴奋的地方。”
“这所房子是我父亲让人建造的。他想找一个靠海而又离康科德不远的地方。而且欧若拉也是一个别致的地方,就在波士顿和康科德之间。当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在那里度过了很多美好的夏天。”
“那你为什么把它卖了?”
“我父亲去世的时候给我留下了一笔巨额遗产。我从此就没有时间住在鹅弯的房子里了,它也就这样被我废弃了。在差不多十年的时间里,这房子一直都是租给别人的。但是房客不多,所以在大多数时间里,房子都是空的。当哈里·戈贝尔向我提出要购买它时,我立刻就答应了。话说回来,我卖给他的价钱不高,我也不是为了赚钱才卖这幢屋子。令我感到很高兴的是这所房子一直存在。其实我一直很喜欢欧若拉。从我开始在波士顿做生意以来,我经常在那里逗留。一直以来,我都在赞助那边的夏日舞会。那里的‘克拉克之家’做的汉堡是全大区最好吃的,至少当年是这样。”
“那诺拉·凯尔甘呢?你认识她吗?”
“我对她的认识很模糊。要知道,在她失踪的时候,全州的人都听说了她的事情。这真是一段让人毛骨悚然的故事,现在,我们总算在鹅弯找到她的骸骨了……那本戈贝尔为她写的书……真是不知羞耻啊。你要问我后不后悔把房子卖给他吗?是的,当然。但是当时我怎么能知道这些呢?”
“但是,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诺拉失踪的时候,你还是鹅弯房子的主人……”
“你想暗示什么?我和她的死有关?我已经连续十天问自己,哈里买下这幢屋子是不是为了确保不会有人发现埋在花园里的那具死尸。”
斯腾说对诺拉的印象很模糊,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他我有一个证人声称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一段恋爱关系?我决定先留一手。为了刺探一下他,我说起了卡勒。
“那卢塞·卡勒呢?”我问道。
“什么,卢塞·卡勒?”
“你认识一个叫卢塞·卡勒的人吗?”
“既然你问我这个问题,那你一定知道他是我多年的司机。你在耍什么把戏,戈德曼先生?”
“一位目击者曾经在诺拉失踪的那个夏天看到她几次上过他的车。”
他带着警告的神色用手指指着我:“不要侵扰已逝之人,戈德曼先生。卢塞是一位勇敢、正直、值得尊敬的人。我不会容忍任何人跑来诋毁他的名誉,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无法做出任何辩护。”
“他死了?”
“是的,已经去世很久了。要是有人对你说他经常到欧若拉去,这是事实。我把房子租出去的那段时间,他就替我照看房子。他需要确保房子完好无损。他有着高贵的品格,我不允许你来这里诋毁他死后的清誉。一些在欧若拉爱说三道四的人也许还会对你说他很奇怪。是的,他无论在什么方面都和一般人不一样。他的相貌丑陋:脸已经严重变形,下巴也长歪了,这让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口齿不清。但是他有美好的心灵,心思极为敏感。”
“所以,你不认为他和诺拉的失踪有关系?”
“不,我很确定。我认为哈里·戈贝尔才是凶手,似乎他现在就被关在监狱里……”
“我不确定罪犯是不是就是他,这也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好了,我们在他的花园里找到了那位姑娘的尸体,而底稿就在她的旁边。那本书就是为她写的……你还需要更多的东西来证明吗?”
“写作和杀人没有关系,先生。”
“这是因为你的调查遇到了很大的阻碍,你才会来这儿和我聊起我的过去和这位好人卢塞。现在采访结束了,戈德曼先生。”
他于是招呼女佣将我送到了出口。
我就这样很不愉快地离开了书房,这次见面没有起到任何实质性的作用。我后悔自己没在他面前把南希·海特薇告诉我的话说出来,但是我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指证他。加洛伍德警告过我,仅靠这个证词是不够的,这充其量只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而已,我还需要一个更确凿的证据。于是,我想也许应该好好看一看这所大房子。
在回到这幢屋子巨大的门厅之后,我问这里的女佣,在离去之前是否能够借用一下卫生间。她一直把我领到了一楼的访客卫生间,然后对我说,出于礼貌,她将在屋子的大门口等我。她刚一消失,我就快步走进了旁边的走廊里,想要看看这个屋子的侧翼里面有什么东西。我其实不知道自己想要找的是什么,我只知道我必须快点行动。这是我找出斯腾和诺拉之间联系的唯一机会。我的心跳得很快,一路随机地打开遇到的房门,祈祷着在打开的门后面没有人。可是,所有的房间都是空的:一连串全都是装潢华丽的会客室。透过落地玻璃窗,我可以看到外面美丽的花园,我继续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地找下去。又一扇门打开了,里面是一个小书房。我快速闯进去,打开了柜子:里面有许多文件夹,还有成堆的文件。我很快浏览了一遍,但里面没有任何对我有意义的内容。我在找东西:可是到底是什么?在这个屋子里,时隔33年,有什么东西能突然闪现在我的眼前并且帮得到我呢?时间很紧,女佣不会耽搁太久,如果我不尽快赶回去的话,她就会到卫生间来找我的。我最后来到了第二条走廊里面。这条走廊只通向一个门,我壮着胆子去把门拉了开来:门里面是一个天花板和墙壁都是玻璃的大阳台,四周爬满了藤蔓植物,看起来就像在丛林里一样,令这个房间里面的私密性有了很好的保障。这里有一个画架,几幅尚未完工的油画,还有几把画刷就搁在一个斜面架子上。这是一个画画的工作室。墙上挂着一个系列的油画,都画得不错。其中有一幅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马上就辨认出,这正是快到欧若拉之前位于海边的一个吊桥。于是,我意识到,所有这些画,画的都是欧若拉的场景:有格兰德沙滩,有城市的主干道,甚至还有“克拉克之家”,画面的真实感令人震撼。所有的这些画都有同样的署名:LC,而且所有的日期都是1975年。这时,我发现了另一幅比其他画都更大的画,它被挂在了角落里,也是唯一一幅有灯光照着的画。那是一幅年轻女人的肖像,我们只能看到她的乳房上方的部分,但是很显然她赤裸着身体。我又走近了一些,这张脸对我来说并不是完全陌生的,我又看了看,然后突然一下子惊得愣在了原地:这是一幅诺拉的肖像。就是她,完全没有错。我用我的手机照了几张相片,然后马上逃出了这间屋子。女佣已经在门口踱起了步子,我礼貌地向她道了别,就一溜烟地走了,此时已经一身冷汗的我不停地颤抖起来。
半个小时后,我火速赶到了加洛伍德位于州立警察局总部的办公室。他听到我没有提前征求他的意见就去见了斯腾之后很生气。
“你真是让人难以忍受,作家!真是让我忍无可忍了!”
“我只是去拜访了他。”我解释道,“我敲了门,请求和他见上一面,然后他就接待了我,我没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让你等等!”
“等什么,警长?神的祝福?证据从天上掉下来?你和我抱怨过不想去招惹他,那只能我自己行动了。你就继续抱怨吧,让我来行动!你得看看我在他家找到了什么!”
我给他看了我手机里照的相片。
“一幅画?”加洛伍德不屑地对我说。
“好好看看。”
“天啊……这不会是……”
“诺拉!在艾力雅哈·斯腾的家里藏有诺拉·凯尔甘的画。”
我把照片用邮件发给了加洛伍德,他把照片用大页的纸张打印了出来。
“就是她,就是诺拉。”他对照着案件文档里面的照片说道。
画面尽管不是十分清晰,但是我们丝毫不用对此怀疑。
“所以,斯腾和诺拉之间肯定有不一般的关系。”我说道,“南希·海特薇说诺拉和斯腾之间有过一段恋情,现在,我又在他的画室里找到了一幅诺拉的肖像画。这还没完呢:哈里现在的家直到1976年都是属于艾力雅哈·斯腾的。这样说来,在诺拉消失的时候,斯腾还是鹅弯的主人。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巧合,不是吗?好了,你快去申请搜查令,然后调来一个刑侦队,这样我们就可以对斯腾的家好好搜一番,然后他就该被送进警察局了。”
“一份搜查令?我可怜的朋友啊,你可真是完全疯掉了!有什么根据呢?就靠你的这些照片吗?它们甚至是不合法的!这样的证据没有任何法律效力:你这可是在没有取得授权的情况下搜查人家的屋子才搞到的。我无能为力。要想指控斯腾,还需要其他的东西,而在此之前,他当然早就把这幅画给处理掉了。”
“可是他并不一定知道我看到过这幅画。我跟他提起了卢塞·卡勒,结果他就发火了。至于诺拉,他自称并不太了解她,但事实上他却拥有一幅她半裸的画。我不知道是谁画的这幅画,不过在那个画室里面还有其他的一些画,署名都是LC。会不会是卢塞·卡勒呢<a href="#bz9" id="z9">[9]</a>?”
“这件事发展到这个地步,这可是我不乐意看到的,作家。如果我开始调查斯腾,而他因此投诉我的话,我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知道,警长。”
“去跟哈里聊一聊斯腾。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得到些什么。至于我嘛,我会去‘挖一挖’卢塞·卡勒这个人的情况。我们需要一些站得住脚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