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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会是有狂犬病吧?”
“对吧,你也那么认为吧?很可怕吧?”
后来闹到街坊邻居组成了巡逻队到处搜索,但是后来还是没有找到那只野狗。
“不知道是大家看错了,还是真的有那只狗,只是已经跑到其他地方去了。总之过了三天这件事才算尘埃落定。我就是在那期间又开始尿床,因为实在是太害怕了。”
滋子斜着眼看着丈夫严肃的表情。
“那才不叫退化呢!”
两人又是一阵吵闹。滋子以同意昭二开第二瓶啤酒当做道歉,自己则开了柠檬沙瓦来喝。
“我小时候的尿床问题在上小学前就突然好了。所以那个时候又开始尿床,我妈自然很担心。”
滋子对着佛龛大喊:“妈!昭二说的这些事,是真的吗?”
“喂!你喝醉了哟。我就说你喝得太快了。啤酒或沙瓦,只能喝一种。”
昭二拿走啤酒罐。滋子将杯子里剩的酒一饮而尽。
“昭二,你并不讨厌狗呀,为什么会那么害怕呢?”
“那可不是一般的狗。狂犬病呀!就算是现在我也会害怕,假如真遇上的话。”
“说得也是……”
滋子突然变得老实起来,引得昭二探头过来关切:“干吗呀?身体不舒服吗?”
“我说……昭二呀……”滋子真的醉了,一手撑在桌面上,一手挥舞着问,“我们在一起也有十年了吧?”
边嚼着最爱吃的香煎培根色拉,昭二很认真地纠正说:“其中还包括分居期。”
“又没有分居多久。”
“那倒也是。”
“有没有什么时候是我不说,你也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的呢?”
昭二边吃着色拉,讶异地眯起眼睛看着滋子,然后反问:“你有吗?”
“有呀!”滋子打了一个嗝,“我觉得有。”
不知道为什么昭二表情有些僵硬。“什么时候?”
“就是昭二有事瞒着我的时候。”
“我从来就没有任何事情瞒着你!”
“骗人!”
滋子放声大笑。昭二真的开始担心起她了。
“看来真的醉得厉害!”
此外,她打嗝打个不停。
“人家是真心在问你,你会察觉我的心事吗?比方说我白天遇到不高兴的事或是写的文章被人称赞。”
“只要工作上受到赞赏,你不是一向马上就会说出来吗?”
说得也是,滋子常因太高兴而无法不跟别人分享。
“遇到挫折的时候就会变得沉默,我这个人。”
“不过那种时候,你的心情也会写在脸上,看得出来。”
我还真是单纯。
“昭二为了公司的事烦恼时,就算想隐瞒,我也大概都知道,至少我如此认为。”
昭二放下饭碗,表情颇为认真地问:“最近我有吗?”
“没有。心情应该不错吧?”
“嗯,托你的福。”
滋子为他的杯子斟满啤酒。
“其他的事就不知道了。假如昭二搞外遇,我会知道吗?”
“要试试看吗?”
“好呀,我准你搞外遇。”
昭二伸出手摸摸滋子的头。
“你今天出局了!电表爆了!大概是白天过度使用大脑,有些亢奋吧?”
“我没事。”滋子边说边往前倾,趴在桌面上,一侧的脸颊压扁了,“仔细想想,不禁觉得好可怕哟。”
“什么东西?”
“不是有些很亲近的人,单凭感觉和气氛,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吗?像是亲子之间或是夫妻之间。”
“的确是有,这点我相信。”
“可是那毕竟只是感觉和气氛,又没有形体,看不见的呀。如果看得见,不是很可怕吗?”滋子问,“更何况若是不认识的人,就更吓人了!”
昭二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搭腔。滋子转过头看着他,她仍然趴在桌子上,只移动眼珠子仰望着昭二。
“你不觉得可怕吗?”
昭二扁着嘴反问:“你的意思是说阿等可以看到吗?”
“你自己不也说过吗,说他有第三只眼。”
昭二拿起茶壶将茶水倒进吃完的饭碗里,喝得津津有味。过世的公公也常这么做。那是滋子难以接受的习惯,一向都很讨厌,可是昭二却如法炮制,果然是父子呀。
“我是说过没错,”昭二结巴地表示,“但要现在论定恐怕还太早吧?自己一个人想太多而害怕,我可照顾不了你这个酒鬼!”
“说得也是,对不起。”滋子摇摇晃晃地起身。
“可是真的很可怕吧?”抓着椅背她又问了昭二一遍。
“很可怕呀。”昭二回答后伸手拍了一下滋子的屁股,发出一记脆响。
“早点睡吧!”
这周才过一半,滋子再度造访北千住。那是梅雨季节中难得的晴天,虽是上午时分,却已十分闷热。这一次滋子直接来到小牧米店门口,按下门铃后,对讲机中正好传出直美的答话声。
“哎呀,欢迎光临!”
直美系着围裙,额上缠着格纹头巾,上面沁出了汗水。
“我刚好打扫完毕,请进。”
滋子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热情地带至客厅里。那是一间宽敞的西式房间,摆设着色调明亮的沙发和扶手椅。通往隔壁和室的门开着,直美的父亲正在和室里逗双胞胎外孙玩。
滋子打招呼时,小牧先生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很客气地回礼。大概是听直美说过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吧。真是个沟通良好的家庭!
“外公,先关起来一下哦。”
直美知会她父亲后,关上门的同时顺便还对坐在一地塑料玩具里玩得正高兴的双胞胎做出“看不见看不见”的动作。双胞胎高兴地咯咯笑。
“你是来买米的吗?怎么可能嘛!”故意开着玩笑的直美坐在滋子对面的椅子上。
“知道了什么吗,还是又要问什么呢?”她的语气中已经没有日前初次见面时的怀疑与恶意了。经过那样的谈话,结果还算是好的吧。
“我带来萩谷等的照片。”滋子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阿等生活照的复印件。
“好可爱的孩子呀!”直美双手接过照片,看了一眼后露出了笑容。“他妈妈一定很骄傲吧。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可怜。”
直美那看不出来已生育两个孩子的年轻脸庞,因同是身为母亲的心痛与同情而笼上一层阴影。
“你有印象曾看到过阿等吗?”
滋子猜测阿等或许有机会通过什么形式直接得知土井崎家的秘密。具体而言,就是他是否曾到这附近拜访过。滋子对直美说明自己的猜测。
直美看着照片摇头说:“没有。我在这附近看到的都是当地的小孩。”
她将照片放在桌上,抬起眼睛问道:“你说这孩子来过这附近——那他应该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吧?他母亲说没有带他来过,是不?”
萩谷敏子很肯定地表示从来没有这样的事。
“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带他来过,而那个人刚好跟土井崎先生认识。”
侧着头思索的直美解下头巾,塞进围裙的口袋里。
“会这样吗?难道是社团的远足?就算是也应该去更适当的地点吧?总之我没有印象,”她说,“这孩子很可爱,要是看见过一定有印象,更何况是他一个人在路上走的话。我们这一带的人非常敦亲睦邻,若是有人看到他,肯定会出声问:‘小朋友,你怎么了?’”
滋子用力点头,接着拿出一沓影印照片。
“其实我来是有事相托。可不可以帮忙将这些影印的照片分发给附近的亲朋好友和顾客呢?只要顺便发发就好,不用特意发送。”
直美睁大眼睛说:“哦!原来如此。”
“给你添麻烦,真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