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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先生。她肯定是个头脑非常镇静的人。”
我发现福尔摩斯脸上掠过极为关注的神情。
“你说她一定是从这条路逃离案发现场的?”
“是的,先生。没有别的路可走。”
“从这片草地上逃走?”
“肯定是这样,福尔摩斯先生。”
“哼!这桩谋杀案做得很漂亮——很漂亮。我们已经侦查完了这条小道,现在往前走吧。我想花园的门平时总是开着的吧?那么这位客人只要直接进来就可以了。当时她并没有计划杀人,不然她会准备武器,而不会从写字台上拿起那把刀子。她走过这条走廊,在椰子毛的垫子上没有留下痕迹。然后她来到了书房,她在里面待了多久呢?我们无法判断。”
“先生,不过几分钟。我忘了告诉你,管家马可太太出事前不久刚刚整理过书房。她说大概是出事前一刻钟。”
“这就给了我们一个大致时间。这位女士走进书房,做了些什么呢?她走到了写字台旁。为什么?不是为了抽屉里的东西。要是有值得她拿的东西,那抽屉早就锁上了。她肯定是为了小木柜里的东西。哎呀!小木柜上面这道划痕是怎么回事?点根火柴,华生。你为什么没有把这一点告诉我?霍普金斯?”
他看到的那道划痕是从钥匙孔右边的铜片上开始的,大约有四英寸长,小柜表面的漆也被划掉了。
“福尔摩斯先生,我注意到了,不过钥匙孔周围总是有划痕的。”
“可这划痕是新的,很新。你看,铜片上被划过的地方有多亮。旧划痕的颜色应该和铜片表面的颜色是一样的。你用我的放大镜看一看。还有这油漆,这条划痕两边的油漆像犁沟两边翻起的泥土一样。马可太太在吗?”
一位年岁较大面带愁容的妇女走进书房。
“你昨天早上打扫过这个柜子吗?”
“打扫过,先生。”
“你看到这道划痕了吗?”
“没有,先生,我没看到。”
“我相信你没有看见,不然抹布会把翻起的油漆屑擦掉的。谁有这个小柜子的钥匙?”
“钥匙挂在教授的表链上。”
“是一把普通的钥匙吗?”
“不是,先生,那是一把保险锁。”
很好,马可太太,你可以走了。现在我们已经有了一点进展。
“这位女士走进书房,来到柜子前,打开或者正要打开小柜子。就在这时,威洛比·史密斯走进了房间。她急忙抽出钥匙,匆忙之中在柜门上划了一下。威洛比抓住了她,她抄起一件近在手边的东西,朝威洛比刺去,想让他放开她,却碰巧抓了把刀子。那是致命的一击。威洛比倒在了地上,她逃跑了。也许带上了她来找的东西,也许没有。女佣苏珊在这里吗?苏珊,你听到那声喊叫声后,有没有人能从那扇门逃掉?”
“不能,先生,那不可能。要是走廊里有人,我不用下楼就能看到。再说,也没有人开过那扇门,不然我能听到声音。”
“那么走这条路是不可能了,毫无疑问,这位女士是顺着原路逃走的。我知道走廊的另一头通往教授的房间,那边没有出口吗?”
“没有。”
“我们应该去看一下,顺便认识一下教授。喂!霍普金斯!这点很重要,真的非常重要。教授这边的走廊也铺着椰子毛垫子。”
“是的,先生,这又怎样呢?”
“你难道没有看出这与本案有关系吗?好吧,我并不一定非要坚持有关系,也许是我错了,但我觉得这很有启发。我们一起去,你把我介绍一下。”
我们穿过走廊。它和通往花园的那条走廊一样长。过道的尽头有一小段楼梯。霍普金斯敲了敲门,然后将我们领进了教授的卧室。房间很大,屋里堆满了书籍,书架上已经装不下,便堆到角落里,或者堆在书柜的旁边。床放在屋子中央,房子的主人正靠着枕头,躺在床上。
我还很少见过长相如此奇特的人。他转过脸,我们看到的是一张消瘦、长着鹰钩鼻子的脸,成簇的眉毛下藏着一双深色的眼睛,隐藏在凹进去的眼眶里。他的头发和胡须全白了,只有嘴巴周围的胡须奇怪而有些发黄。蓬乱的胡须中有支雪茄在闪动,刺鼻的陈旧烟草味弥漫着整个屋子。他向福尔摩斯伸出手去时,我注意到他的手也被尼古丁熏黄了。
“抽烟吗,福尔摩斯先生?”他说话比较注意用词,语调听起来也有点装腔作势,“这位先生,你也来一支吗?我向你们大力推荐这种烟,这是亚历山大港<a id="z73" href="#bz73">73</a>的埃俄尼第斯为我特制的。他每次给我寄一千支,可每两周我就不得不让他再寄一次。这不大好,先生们,很不好,可一个老人又有多少娱乐呢?留给我的只有雪茄和工作了。”
福尔摩斯点燃一支雪茄,四处打量着整个屋子。
“雪茄和工作,可现在只剩下雪茄了,”老人感慨地说,“唉!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不幸了!谁能预料会发生这样的灾祸呢?多么难得的一位好青年啊!我敢保证,再经过几个月的训练,他就可以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助手。福尔摩斯先生,你对这件事怎么看呢?”
“我还没有想好。”
“如果你能帮助我们厘清这件毫无头绪的案子,我会感激不尽的。对于我这样一个书呆子和行动不便的人,这样的打击简直要我的命。我都快丧失思考的能力了。可你是干这一行的,这是你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无论在何种紧急情况下,你都能处之泰然。有你来帮助我们,实在是万分荣幸。”
教授说这番话的时候,福尔摩斯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我注意到他抽烟的速度很快。显然,他和我们的主人一样,很喜欢新寄来的亚历山大雪茄。
“是的,先生,这确实是致命性的打击。”老人说,“那边小桌子上的一沓稿件是我的著作,是我对在叙利亚和埃及的科普特修道院中发现的文献所作的分析,它将对现有宗教的基础产生深远的影响。而我的身体每况愈下,现在又失去了助手,真不知道还能否继续完成这部著作。天啊!福尔摩斯先生,你抽烟居然比我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