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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努力回想,“达米安·考珀和阿曼达·丽正在约会。可格蕾丝却告诉我们他们分手了。在排练前夕,她看见阿曼达和丹抱在一起。”突然间,全部都说得通了。“那不是真的!”我惊呼道,“是达米安指使她这么做的!”我又想起了一些东西,“我朋友丽兹说,当时学校里腺热很流行……”
“腺热也被称为接吻病。”霍桑补充说,“阿曼达故意将病毒传给了丹。丹被迫让出了主演一角。达米安取代了他,之后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罗伯特·康沃利斯从未原谅他们。四年之后,他联系上了阿曼达·丽,然后杀死了她。”
“他把她肢解了,把她的尸骨分别埋进了他之后承办的七场葬礼的墓地里。”我想起了康沃利斯和我说的话。
霍桑点了点头。“如果想摆脱一具尸体,我猜殡仪员这个身份肯定有所帮助。”
“我惊讶的是,他的妻子从未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
“芭芭拉·康沃利斯会错了意。”霍桑说,“她告诉我们,他看过达米安演的所有剧。他把录像带看了一遍又一遍。她以为他是达米安的粉丝,却没有意识到他实际上是对这个人‘念念不忘’。他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他那失败的演艺生涯。他的演艺生涯只有过一次辉煌,他甚至用它给孩子起名。”
“托比、塞巴斯蒂安和安德鲁。他们都是《第十二夜》中的人物。”我为什么没想到呢?
“那是他从戏剧学院毕业之后出演的那部剧。那可怜的家伙可能每天晚上做梦都在想怎么杀死达米安以泄心头之恨,他把人生中的不如意都怪到了他头上。”
“然后戴安娜·考珀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没错。达米安于他而言遥不可及。他人在美国,很有名,身边总是有随行人员。可在葬礼上——对他来说,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做他想做的事,那是他多年来梦寐以求的事。这就是他杀害达米安母亲的动机。只是为了把手伸向达米安。”
“他和我说过。”
霍桑出乎意料地咧开嘴笑了:“能把音乐播放器放进棺材里,一定是内部人员干的。想想看。他们必须知道是哪种棺材,知道是那种几秒钟就能打开的棺材。他们必须对靠近棺材的时机一清二楚,而康沃利斯就是那个给出指示的人。他任何时候都有机会单独靠近棺材。他知道那首儿歌对达米安意味着什么。他在表演课上听过它的来历。他一定在墓地的隐蔽处偷偷观察着葬礼的全过程。他的计划是引达米安回到公寓,在那里谋杀他——天衣无缝。你知道吗,在葬礼过后我给康沃利斯打电话时,他可能就在阳台上等着猎物落入他的陷阱。当达米安独自回到家中时,时机到了。精神病的狂欢时刻!”霍桑用一把看不见的刀在空气中挥舞。
“他是如何做到那么快就赶了过去?”我疑惑道。他不可能在达米安之前就先行离开墓地。
“他有一辆摩托车。你没看到就在他的车库里停着吗?当然,他穿着皮衣,避免血液飞溅到身上。他杀死达米安之后,脱下皮衣,把它扔掉或是拿回家。他很聪明,这个家伙。那天下午我们见到他时,他的妻子问他为什么还穿着西装。那是因为他知道我们要来,他想向我们展示衣服很干净,没有沾上血迹。他去看了校园演出,然后回到家,喝了一杯茶。而这些全都发生在同一天,就在这一天,他砍死了他最好的朋友。”
我躺在那儿,琢磨霍桑说的话。全都说得通,可同时还有一些事情无法解释。我问他:“迪尔和整件事无关吗?”
“不见得。”
“那是谁袭击了奈杰尔·威斯顿?为什么你说是我的错?”
“因为就是。”霍桑掏出一包烟,想起自己人在医院,又收了起来。“我们第一次和罗伯特·康沃利斯见面的时候,你问他戴安娜·考珀有没有提起过蒂莫西·戈德温这个人。”
“你当时还生我的气。”
“这是一个低级错误,老兄。你这么做,是在告诉他,我们对迪尔那场车祸很感兴趣。因此,他决定利用它来误导我们。也正是这样,他想到了‘公交车上的轮子转啊转’这个主意。他知道这会让达米安心神不宁,与此同时,将我们引向错误的方向。他能想到放火烧威斯顿的房子,真是个天才!威斯顿是让戴安娜重获自由的法官,所以他也变成了袭击目标。但就像我一直告诉你的:还没到事故的十周年纪念日。现在是九年零十一个月。如果艾伦·戈德温或是他的妻子真想让戴安娜·考珀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们应该选对日子。”
“那戴安娜·考珀发送的那条短信怎么解释呢?”
霍桑缓缓地点了点头:“让我们回到第一起谋杀案,”他说,“事出偶然……有点一时冲动。考珀太太来过康沃利斯的办公室。他知道她住在哪里。也许她提到过她是一个人住——我相信,他一定会尽可能从她那里套出信息。但他需要一个借口去见她。你记得我问过她是否在殡仪馆里独处过。我是想找出她在殡仪馆里确切的活动轨迹,得到的回复是她去过厕所。我的猜测是,她把手提包留在了康沃利斯的办公室里,他趁机偷走了它。”
“什么?”
“她的信用卡。它放在客厅的餐具柜上,我当时就想它放在这里做什么。我们还知道,康沃利斯两点刚过的时候给她打过电话,她当时还在环形剧院。我问他为什么给她打电话,他胡编乱造了一通,说他需要知道她丈夫的墓地编号。他怎么会觉得她知道墓地编号呢?他为什么不直接给教堂办公室打电话,问工作人员呢?我知道他在骗我们。他的目的就是借此顺理成章地给她打电话,贴心地告诉她,他找到了她的信用卡,晚些时候就送上门。‘不用担心,考珀太太。一点都不麻烦。’”
“所以之后,他就来到了她家里,尽管天已经黑了,她一个人在家,她还是让他进门了。‘这是信用卡!’他把信用卡放下,然后寒暄了几句。就在这时,戴安娜·考珀才恍然大悟,她想起了橱窗里《哈姆雷特》里的那句名言。楼梯旁的海报,还有冰箱贴,也许无形中点醒了她。突然,她认出了罗伯特·康沃利斯,并且想起了之前在哪里见过他。那是很久以前,他们也许只说过几句话。他的样子变了不少。他现在是穿着深色西装的殡葬员。但她知道他就是丹·罗伯茨,也许是他的态度有些吓人,她很害怕。她知道他会伤害她。
“她该怎么办?如果她拉响警报,他就会攻击她。也许她看得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所以她冲他微笑,问他想喝点什么。‘好,麻烦了。我想要一杯水。’她走进厨房——这时,康沃利斯趁机解开了绑窗帘的绳子,打算用来勒死她。与此同时,戴安娜用最快的速度给儿子发了一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