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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乐意,”她同意了,和卡拉多斯先生一样站了起来,“我现在就按铃叫人,看完了花园,我会请你喝茶。就是说,如果你——”
“谢谢,我会的,”他答道,“你允许我的随从走进花园,以便我使唤他?”
“噢,当然可以。你只需告诉我你想要做什么,而无需请求我的允许,卡拉多斯先生,”她用着机灵的神情说道,“艾米可以带口信吗?”
他默认了,并转身对着听到铃声后走出来的女仆。
“你能否到我的车旁,告诉我的随从——帕金森——说我有事要他来这儿?叫他带上书,他会知道是什么意思。”
女仆答道:“好的,先生。”
于是他们沿着落地长窗离开,闲逛到草坪。还没等他们走到另一端,帕金森已经来了。
“你最好待在这儿,”他的主人说,大略地指了指草坪,“贝勒马克夫人允许你从客厅拿把椅子出来。”
“谢谢你,先生。他们已经给我提供了具有乡村风味的座位。”帕金森说。他背对房子坐了下来,打开他带来的书。嵌在书页里的是一面设计巧妙的镜子。
当他们散步回到接近帕金森所坐的椅子时,卡拉多斯故意落后几步,走在后面。
“他正在从较高的一间房间看着你,先生。”帕金森坐在那儿,并没有将眼睛从书页上抬起来,而发出了以上的唇语。
盲侦探再次赶上女主人。“你认为这个草坪适合玩槌球吗?”他问。
“不,它特别不适合玩那个。地方太小了,不是吗?”
“未必。我想有现在的五分之四大就可以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场地大小对于一个并不复杂的运动来说并非真的很重要。”
为了表现这一点,他开始横向步测一块土地,然后纵向步测。紧接着,他似乎不满意于这样的粗略的测量,于是努力地用他的手杖更精确地划分。埃尔希·贝勒马克并非蠢笨如牛,但卡拉多斯这个行动表现得很自然,看不出什么深藏的玄机。
“他拿着小型的双筒野外望远镜,现在正站在窗口。”帕金森以唇语向他示意。
“我要走出他的视线了,”这是卡拉多斯同样平静的反应,“如果他显得很急切,请告诉我。”
“非常好,”卡拉多斯带着一种心满意足于获得令人愉快的新闻般的神情回到贝勒马克夫人身边,说,“它可以分成不错的小块土地,不过你可以在土地划好以后平整一下倾斜的几块地方。”
卡拉多斯抓住谈到菜园的机会,走到一个更远的围栏的角落。在那儿,温泉别墅的后方隔断了邻近房子窗户的视野。
“我们决定在这儿种植蔬菜,因为它并不属于花园,”她解释道,“如果他们在更远处建房,我们很快会放弃这个计划。如果这里全都是花,那会令人非常遗憾。”
她怀着普通英国女人所具有的那种值得赞美的神态,谈起了未来的事情,仿佛不可能有乌云遮住欣欣向荣的前景。
她坦诚地向她叔叔最好的朋友宣称他们的立场,因为在此情形下,这是一件最为简单和最为直截了当的事情。除了这事,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发牢骚。
“这是一个大花园。”卡拉多斯说,“你是否自己亲自做所有的工作?”
“是的。我觉得这占了花园所有乐趣的一半。罗伊从早到晚都外出,他做所有困难的工作。不过,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我叔叔告诉了你?”
“没有,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我?是真的吗?”
“你间接地告诉我的。我刚到的时候,你鄙视在园艺方面唯利是图的人所提供的服务。”
“哦,我记起来了,”她笑道,“那人当然是埃隆斯。他是一个非常令人讨厌的人,他一直愚蠢地坚持这种想法。有几个星期,他一次次地来我这儿,试图说服我参与他的计划。有一次,当我们都出去的时候,他闯进了花园,正要开始工作的时候,我回来了。他说他看到了送奶工人和杂货商在门口留下了样品,于是他认为自己也可以那样做!”
“很明显是讲求实利之徒。埃隆斯先生是本地人吗?”
“他说过,他比任何住在格罗厄特荒原的人更清楚这儿的土地,以及这一带的事情,”她答道,“谦虚并不在埃隆斯先生的不利条件之列。他说他——多么奇怪!”
“他说什么,贝勒马克夫人?”
“我以前从来没有和这个人打过交道,不过他说他曾经在温泉宫做过七年园丁工作。”
“他是另一位同样明显依恋土地的旧日家臣。”
“无论如何,他们同样都没有取得成功。尽管约翰逊先生租了很好的房子;贫穷的埃隆斯却愿意以二先令六便士一天的报酬工作,我听说其他人工作的要价是四先令。”
他们走到了菜园的边界处,这儿再没有什么好看的,埃尔希·贝勒马克带路回到了客厅。帕金森仍旧埋头全神贯注于书本,唯一的变化是他的背现在转向了隔开了两个花园的重叠搭造的橡树围篱。
“我要和我的随从说几句话。”卡拉多斯说,转过身来。
“他匆忙地向下走,同时在察看篱笆,先生。”帕金森以唇语报告。
“那么够了。你可以回到车上。”
“我在想,你是否允许我送你一株小小的山楂树?”五分钟之后,卡拉多斯谢过茶礼招待后,问女主人,“我认为它应该种植在每一个花园里。”
“谢谢你——但是这有必要吗?”贝勒马克夫人克制地答道。到目前为止,她的话表明她有意无视未来的威胁<sup><a id="fhzs2" href="#zhushi2">【2】</a></sup>。但在此情形下,这种馈赠看起来非常不适当,她开始怀疑除了宝贵的礼物,有趣的卡拉多斯先生实在显得有些愚蠢。
“是的,我想有必要。”他相当肯定地回答。
“不管——”
“我始终记得,除非你丈夫能在下星期一准备好一千镑,否则你要考虑搬离这儿。”
“那我就不明白你的意思了,卡拉多斯先生。”
“我也不能够对你解释。但我带给来你一张路易斯·卡莱尔的便条,贝勒马克夫人。你只是瞥了一眼。你是否赏光听我读一下最后的一段话?”
她从桌上拿起信,怀着愉快的幽默感同意了。
“这是在暗示你想让我作出让步。”她读完最后几句,机敏地猜测道。
“信里有三条建议,希望你同意。”他答道,“首先我希望你给邻居约翰逊先生写信——让他今晚收到信——问他是否有意租这所房子。”
“我曾经想简单地这样做。”
“那很好。除此之外的任何提议,他最终都会婉拒。”
“哦,”她尖叫道——很难说清是安慰还是失望,“你这样想吗?那么为什么——”
“与此同时,让他保持安静。其次,我希望你送一张便条给埃隆斯先生——我敢肯定,你的佣人今晚也可以送过去。”
“埃隆斯!你是说园丁埃隆斯吗?”
“是的,”卡拉多斯以抱歉的口吻说,“只写一两句,你知道。说到底,只要说,如果他想星期一来,你可以给他几天的工作。”
“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需要他。”
“是的,我可以肯定你能够做得更好。尽管如此,这没有什么大不了,因为他不会来,贝勒马克夫人,相信我,这工作不是二先令六便士可以做到的。但是,这个念头也会使埃隆斯先生心神不定。最后,你能否说服你丈夫,星期一前不要拒绝公司的提议?”
“很好,卡拉多斯先生,”她考虑了一会,说,“你是路易斯叔叔的朋友,因此也是我们的朋友。我会照你说的做。”
“谢谢你,”卡拉多斯说,“我将尽力做到不让你失望。”
“我应当不会失望,因为我压根儿就不抱希望。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好期待的,因为我仍然完全处于绝望的黑暗之中。”
“我曾在那儿待过几乎二十年,贝勒马克夫人。”
“哦,我很抱歉!”她冲动地叫了起来。
“我也抱歉——有时候——”他答道,“再见,贝勒马克夫人。我希望,你很快就能收到我的信。这是关于山楂树的事,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