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莱茜、勒茜和粉红卢贝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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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挺有脾气啊,孩子。至于你爹,在佛州群岛钓钓鱼对他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了。我现在都不想参与城里这些你死我活的斗争了。”
“你那是没得选。他们把你送进大牢时,也把你的律师资格撤销了。”
卢贝拿起嘴里叼着的罗布斯托雪茄,像拿着魔杖一样晃了晃。“也就在艾格林监狱里待了十八个月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在那里提高了网球水平,还获得了合约桥牌终身大师的称号。”
“我都不知道桥牌里还能出老千。”
“介意我抽根烟吗?”卢贝用他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雪茄头。“烟味也许能改善这里的气味。”
“介意。”
“别这样,小史,你爹就不会介意。你怎么就不能学学?”
“我又不是我爸。”
“我还记得,你喜欢到法院来,在拘留室里玩棒球卡牌。”卢贝那根未点着的雪茄随着他说话的嘴上下摆动。“我当时是死刑罪首席法官,你爹是首席刑事法官。”
突然,史蒂夫感到屋里变热了。粉红卢贝的古龙水让空气变得又黏又甜。“你是首席小人还差不多。我爸可是公仆,我不敢相信你居然对他做出那种事。”
“你把你爹的tsuris(麻烦)怪到我头上?”卢贝看在旧情的份上,说了一个依地语<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25_3">3</a>的词。
“你是个宣誓后撒谎的momzer(小人)。”史蒂夫也不甘示弱,在这场阴阳对决中说起了依地语。
“孩子,有些事你不了解。我就说这么多。”
史蒂夫走向墙角,从架子上抽出一根贝瑞·邦兹<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25_4">4</a>的签名球棒。这根球棒由上好的枫木制成,仅重0.8公斤,把柄很细且富有弹性。史蒂夫挥了挥棒,多希望自己能把棒球放到粉红卢贝又圆又粉的脑袋上进行开球练习。他到底想干嘛?这混球还是没说。
粉红卢贝用手指轻捻帽檐,看上去神秘莫测。他的脸上毫无皱纹,对他这种年纪的人而言着实不易。他的外貌和二十年前相差无几,当年他还在所罗门法官的庭上打谋杀官司。卢贝曾是个手段高超又有点冷酷无情的检察官,赢过十七桩死刑案,未尝败绩,没有哪次陪审团因为意见不统一而无法做出裁决。他就像1972年的迈阿密海豚队一样,17比0横扫对手,将一大票人送上了刑场。差不多当他赢下其中第八桩诉讼时,报纸开始称他为“电工”,称赫伯特·所罗门为“油炸法官”。当时佛罗里达州还在用电椅行刑,执法部门亲切地称之为“老火花”。史蒂夫知道这个名字也非完全空想而来,因为坐在上面的死刑犯有时会变成一团火焰,这令监狱管理者头疼不已。
谁也没料到,“电工”和“油炸法官”突然分道扬镳。赫伯特转为负责民事诉讼,而爱财更甚于惜名的卢贝转行为私人律师。他曾公开发誓绝不会“涉足黑暗的一面”,也就是检察官们口中的刑事辩护律师。但卢贝只短暂当了一阵子起诉律师,打了几桩医疗事故、交通事故和产品质量问题的官司,结果都不尽如人意。他因为这些败诉的官司赔了很多钱,因为他必须胜诉才能得到律师代理费。当卢贝再次回归法院大楼的走廊时,他已经接近破产,只能像黑暗王子一样在法律的灰色地带行事。他依靠在法院和市政厅当中介人而小有名气,最终成为了一个精于行贿和勒索的“大师”,正如他的“合约桥牌终身大师”名号一样。
在美国总检察长发起的反腐行动中,卢贝、几名片区不动产督察员和两名市政工程雇员因为吃回扣和受贿而落网。还未等到判刑,卢贝就选择做了污点证人。他签了书面陈述,指认了几位公职人员,其中就包括巡回法院法官赫伯特·T·所罗门。
史蒂夫曾恳求父亲对这些指控进行还击,但老爷子退缩了,辞去了法官之职,放弃了律师执照,以自证清白。卢贝俯首认罪,以减少自己面临的指控,最终在佛罗里达州西北部的一处乡村俱乐部监狱里关了十八个月,然后回到了迈阿密。由于被剥夺了律师执照,他开始了游说生涯。靠着在市政厅四处游说,粉红卢贝赚的钱比以前多多了。他帮客户拿下机场利润丰厚的特许商店代理权、重新规划农业用地以修建购物中心、在县政府采购汽车时出高价,这些都是秘密进行的。粉红卢贝的客户可以借此偷偷向地方公职人员送上大礼而不用冒任何风险。这些礼物往往都是现金,由粉红卢贝亲自转交。在迈阿密政界,“游说者”就是“行贿中间人”的委婉说法。
看着卢贝肥胖的大款模样,闻着他甜得发臭的古龙水,史蒂夫不禁犯起一阵恶心。他挥动了一下贝瑞·邦兹的签名球棒,接着又是一下。他闭上双眼,想象着棒球被击打后呈上旋飞行,呼啸着朝围墙飞去,在快到警示道<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25_5">5</a>时,“扑”的一声落入外野手的手套中。外野手的脸又圆又粉,嘴里还叼着一根雪茄。妈的!这混蛋连史蒂夫的白日梦都不放过。
“我现场看过你盗本垒打败佛罗里达州立大学的那场比赛。”卢贝说。
史蒂夫睁开眼:“谁在乎?”
“我靠那场赢了五千美元。”
“你连大学棒球赛都下注?”
“小史,我连电梯里出来的妞是金发还是黑发都要赌。”他悻悻地说,“后来,你在美国大学棒球冠军赛第九局末尾盗三垒出局,害我又输了一万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