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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对!”史蒂夫高喊,“洛德小姐的个人偏见扰乱了庭审过程。”
“佩德罗萨先生的鸟。”拉夫尔斯先生重复道。
“管好那只鸟,”法官要求道,继而对维多利亚说,“洛德小姐,你认为我天生怠惰、生性懒散吗?”
“不,大人。”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从那只长满跳蚤的鸟身上找证据?”
她感受到了恐惧之刃的第一记刀割。
法官刚才定的规矩。我违反法官的规矩了?
她身旁的平彻清了清嗓子,听着仿如卡车倾倒砾石的动静。她能强烈地感受到所罗门的存在,他溜进律师席,如一只饥肠辘辘的鲨鱼在那儿盘旋伺机。
“这是拜所罗门先生所赐,”她说,“他设计了这一切。虽然不清楚他究竟怎么做到的,但我肯定就是他干的。”
“那也抵消不了诱供之嫌,法官,”史蒂夫说,“洛德小姐卑鄙地诱导拉夫尔斯先生暗示被告有罪。我唯有无奈地请求法庭宣布审判无效了。”
“审判无效”这个词激得她恐慌地一颤。她搜肠刮肚地琢磨着得当的回应,没胆冒险瞥一眼旁边的平彻。
“但佩德罗萨有罪!所罗门这么跟我说过。”维多利亚脱口而出。“这就是为什么他在这里惺惺作态。所罗门残忍毒辣、精神错乱、危险至极。他就该和他那罪有应得的当事人一起关进大牢。”
整个法庭一片肃静。每个人都盯着她。维多利亚视线往下一扫——她正用剪刀指着所罗门,持刀的手颤抖不已。
“法警,缴了律师的武器。”法官严肃地说。
埃尔伍德·里德提了提他的皮带,果断走到公诉席前,收走了维多利亚的剪刀。
“本次审判无效。”格里德利法官说。他转而面向陪审员,对他们的工作表示感谢,解释说本次庭审他们的职责就到此为止了,还感叹一下:生活在一个奉行法治的国家,难道不是一大幸事?
维多利亚一屁股跌进自己的椅子里,茫然无措。她怔怔地看着佩德罗萨在辩护席上拥抱史蒂夫·所罗门。还有一对扑棱不止的鸟羽。就连那该死的鸟也在欢天喜地地庆祝。而她旁边的平彻,则不适地扭动着身子。
“对不起,先生。”她声音干涩,仿如沙沙作响的枯叶。
“有些律师并不适合法庭,”平彻对她说,“也许你可以成为哪家公司的后勤文书,但打官司的活儿你做不了。”
她一定不自觉地摇头了,因为他说:“你听明白了吗?”
“没有,先生。”
“需要我劳烦唐纳德·特朗普转达你吗?你被解雇了。<a href="#ref_footnotebookmark_end_13_5">5</a>”
平彻起身走了,留她一个人在那儿,形单影只,犹如一名败军之将,一个与世隔绝的麻风病人。
她觉得喉头发紧,先前似蜂鸟的羽翼般狂扑乱振的心脏仿佛即将骤停。法庭一时间变得无比炙热,灯光极其刺眼。人们陆续离席的脚步声,如轰鸣的雷击般绕梁不绝,喋喋不休的低语犹如嘲笑。
她竭力镇定心神,她知道自己的脸已经绯红一片,彩妆也花作一团。紧接着,该来的还是来了——第一滴咸涩的眼泪。
***
史蒂夫在辩护席上看着维多利亚独自绝望地呆坐着。唯有同是出庭律师的人才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她的血仿佛都洇到法庭的地板上了。史蒂夫以前也输过官司——虽然可能没有输得如此惨烈——他知道那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他听到平彻开除了她。这个阴狠小人甚至都没等回办公室再说。
那,现在该怎么办?
噢,天啊,她哭了。
史蒂夫不禁感到一种鲜少钻进他意识中的感情:内疚。他从未想过要害她丢掉工作。他想告诉她,除了那些没胆出庭的律师,哪个律师没在法庭上蒙过羞?他想告诉她,她比他认识的任何一位年轻律师都更具潜力。她是个虽败犹荣的斗士,无愧于手中的利剑。没什么好难为情的,她没错,只是有个混蛋上司罢了。
史蒂夫看到维多利亚解下了她那双昂贵的意大利女鞋,把它们扔进一个塑料袋里,匆匆换上一双白色耐克,停车场虽近,但去往那里的路途却显得尤为坎坷。看来沙场公主已经卸下了她的铠甲。他暗暗对自己说,终有一日,她回头看时会发现这是件好事。她干嘛要为雷甜甜浪费她的时间?他只会打压她的发展。她应该独自历练,就像史蒂夫一样。
他渐渐有了主意。
他可以培养她,把他所有的技巧毫无保留地全教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