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莱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我事务所的助理。”史蒂夫说。
“我一直很乐意帮助年轻人提高。”法官在靠垫上坐直了身子,他常备着那垫子以减缓痔疮的不适。“随时欢迎你们这几个小姑娘来我办公室。”
卡特里娜靠近维多利亚说:“这法官似乎有点怪怪的……”
维多利亚再次拍拍她的臂膀。这本是安慰之举,但维多利亚自己却愈发担忧起来。这种法官该如何应付才好?
“辩护方请求保释,州政府是何意见?”法官说。
“这是一桩死刑案,”平彻答,“州政府反对一切保释申请。”
“辩护方怎么说?”
维多利亚起身,长吁了一口气,希望自己没将内心的紧张全表现出来。在她的桌上,五张彩色索引卡如扑克牌般摆成了扇面。“依据州政府诉亚瑟案的先例,法院不能拒绝保释,除非州政府掌握了清楚的犯罪证据,或能证实被告嫌疑甚大。我们认为这两条州政府都无力举证。而且,卡特里娜·巴克斯代尔此前没有犯罪记录,也深深融入了所属社区。简言之,她非常符合审前释放的条件。”
“那好,”法官说,“州检察官先生,让我们听听你方的证词,简要言之即可。我的膀胱可不大如前了。”
平彻首先传唤了验尸官杨武奇。杨医生是个年过四旬的瘦高个儿,一身棕色的西服,打着个黄领结。他打领结的习惯素来已久,因为它们不似领带,不会晃出白大褂,然后垂在他正在解剖的某个滑腻腻的器官上。
杨医生话音清脆、语速飞快地讲述着他的发现。“首先取出内脏、摘除大脑,然后进行颈部解剖。我解剖了双侧的胸锁乳突肌,翻转了肩胛舌骨肌和胸骨舌骨肌,切开了颈动脉内侧软组织。”
“那么,你发现了什么?”平彻问。
“颈部肌肉挫伤,环状软骨附近有出血点,与扼颈的情况一致。死者面部与眼睑均出现了塔迪厄氏点,符合窒息的病理特征。”
杨医生喋喋不休,维多利亚趁机瞟了一眼史蒂夫。只见他正在拍纸簿上描画着一张五人桌,还分配好了座次。多丽丝·柯兰奇克坐十二点方向,然后按顺时针转依次是维多利亚、史蒂夫、杰姬和布鲁斯。
他在筹划晚餐,根本没想庭辩的事。
他要是连证人的证词都不听,到了质证环节要怎么办?
杨医生举起一个黑色皮项圈——州政府的一号物证——演示了如何借助项圈上的开口设计拉扯其中一端来收紧项圈。他向法官展示了一张查尔斯·巴克斯代尔脖颈上环形淤伤的照片。照片内还有一把量尺,测量淤伤长为八十六厘米。杨医生继而当庭拿出自己的尺子量了一下项圈的长度,与照片所示长度完全一致。
“如果这项圈符合……”杨医生兴奋地说。
“被告就脱不了干系。”平彻替杨医生说出了心里话。
施瓦茨法官向平彻投去一个愤怒的眼神。“你想快点结束这场浮夸表演吗?”
“杨医生,你来说结论吧。”平彻问。
“死因是扼颈窒息,项圈收紧后压迫死者脖颈所致。”
“辩护方有什么要说的吗?”施瓦茨法官问。
维多利亚等着史蒂夫起身答话。但见他一动不动,她便赶紧起身。“有,法官大人,我方有几个问题……”
“将由我来询问。”史蒂夫说着,缓缓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早上好,杨医生。”
“好吧,你也早安。”验尸官警惕地答道。
史蒂夫没有征得许可,便径直走向证人席,伸手要拿那个皮项圈。“我可以看看吗?”
杨医生耸耸肩,递给了他。“又不是我的。”
“其实这事很清楚,你的意见只是从医学的角度描述了死因,而不论这是否属于故意杀人,对吧?”
“没错。”
史蒂夫转身走回辩护席。维多利亚觉得他简直像是游回来的。她想起了他办公室墙上的那张招贴画:法庭里溢满了水,鲨鱼来来回回地破水而行。史蒂夫就是其中最油腔滑调的那一只,而这一片都是他的水域。他摆尾回游时,顺手解开了自己的西服扣子,冲维多利亚微微一笑。这又是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