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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洛一跃而起,可以说他是在等待召唤。我再乐意不过地跟着他过去了。
欧帕尔森夫妇的房间位于二层。我们上前敲门,小听差退了下去。当听到里面传来“进来!”的声音后,我们便应声而入。眼前出现了一副奇怪的景象。房间是欧帕尔森夫人的卧室,在屋子中央,躺在扶手椅上的正是这位夫人。她正在号啕大哭,样子十分壮观,她脸上涂着厚厚的一层粉底,被泪水冲得显现出横七竖八几条深深的印迹。欧帕尔森先生愤怒地走来走去。两位警官站在屋子中央,其中一位手里拿着笔记本。有个酒店女服务员看上去吓呆了,站在壁炉旁;屋子另一侧有位法国女人,显然是欧帕尔森夫人的女仆,正啜泣着,两手紧搓,悲痛万分,程度不亚于她的女主人。
波洛衣着整洁、面带微笑地走进这间乱作一团的屋子。体态丰满的欧帕尔森夫人惊讶得立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朝着波洛走来。
“好了。爱德怎么说都行,但我相信运气,真的相信。我今晚以这样的方式遇见您,一定是命运的安排。我有一种感觉,假如您找不回我的珍珠,那就没人能找到了。”
“拜托你先冷静一下,夫人。”波洛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赫尔克里·波洛愿意帮助你!”
欧帕尔森先生转过身面对警官。
“警方对于我——呃——我想,叫来这位先生没什么意见吧?”
“完全没有,先生,”那人彬彬有礼地回应道,不过语气也冷淡至极,“现在您夫人感觉好些了,也许可以给我们讲讲事发经过?”
欧帕尔森夫人无助地看着波洛。他让她坐回到椅子上。
“坐吧,夫人,不要焦虑不安了,给我们重新讲讲整个事情的经过吧。”
欧帕尔森夫人控制住情绪,轻轻擦干了眼泪,接着开始说起话来。
“晚宴后我上楼来,要取我的珍珠给波洛先生看。女服务员和塞莱斯汀都像往常一样在房间里——”
“不好意思,夫人,你说‘像往常一样’是什么意思?”
欧帕尔森夫人解释道:
“我定了条规则,除非女仆塞莱斯汀也在,否则任何人都不许进这个房间。早晨塞莱斯汀在的时候女服务员来打扫房间,晚餐后她来整理床铺时也要塞莱斯汀在场;除此以外她不得进入房间。”
“嗯,正如我所说,”欧帕尔森夫人继续说,“我过来了,走到抽屉这边——”她指的是那个梳妆台右边最底下的抽屉,“取出我的珠宝盒,打开锁。它似乎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可是珍珠却不在里面!”
警官正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你上一次见到它是什么时候?”他问道。
“我下来吃晚饭时还在的。”
“你确定吗?”
“十分确定。我犹豫要不要戴上,但最后决定戴绿宝石,所以把珍珠放回了珠宝盒。”
“锁上珠宝盒的是谁?”
“是我。我把钥匙穿在项链上,项链戴在脖子上。”她边说边拿了出来。
警察检查了一下,然后耸了耸肩。
“小偷肯定有把备用钥匙。不是什么难事。这把锁相当简易。你锁上珠宝盒之后又做了什么?”
“我把它放回了最下层的抽屉,之前一直放在那里的。”
“你没锁抽屉吗?”
“是,我从来都不锁。我的女仆在我回来之前会一直待在房间里,因此不需要锁。”
这位警官的脸色变得愈加灰白。
“我能不能这样理解,你去赴宴时珠宝还在,而从那时起到现在,女仆在房间里寸步未离?”
塞莱斯汀仿佛刚刚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突然发出一声尖叫,猛然转向波洛,语无伦次地讲起法语来。
“这样的暗示太无耻了!竟然会怀疑是我偷了夫人的东西!众所周知,警察愚蠢得难以置信!但是先生,您作为一个法国人——”
“一个比利时人。”波洛插了一句,但塞莱斯汀对他的纠正没有理会。
她还在继续对波洛说话,她说,先生不会袖手旁观,看她被无端指责,而那个无耻的女服务员却可以逍遥法外。她一向不喜欢那个女服务员——那个放肆的红脸丫头——天生的贼模样。说是从一开始就看她不老实。女服务员一过来整理房间,她就在密切监视了!让那些傻瓜警察搜她的身,在她身上如果找不到夫人的珍珠才叫奇怪呢!
尽管这番慷慨陈词是用法语飞快而恶毒地说出来的,但塞莱斯汀夹杂了许多手势,这位女服务员至少明白了一部分意思。她气得脸都涨红了。
“如果那个外国女人在说我偷了珍珠,那真是无稽之谈!”她激烈地回应道,“我甚至都没见过那东西。”
“搜她身!”女仆喊道,“你们会发现结果像我说的那样。”
“你在撒谎——你听到没?”女服务员针锋相对,步步进逼,“是你自己偷的,还想栽赃给我。看吧,夫人过来之前我才进到房间大约三分钟,而你自始至终坐在这里,像往常一样,像只猫在盯着老鼠似的。”
警官又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塞莱斯汀。“是真的吗?你没离开房间半步?”
“事实上我没将她独自一人留下过,”塞莱斯汀不情愿地说,“但我穿过那扇门去了两次我自己的房间。一次是去取棉线,还有一次去取剪刀。她肯定是那会儿干的。”
“你出去都没到一分钟,”女服务员生气地反驳道,“只是走出去又进来。警察愿意搜我的话我很高兴。我没什么好怕的。”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警官走过去开门。当他看到来人是谁时眼前一亮。
“啊!”他说,“太走运了。我派人叫了一个女搜查员,她刚到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到隔壁房间吧。”
他看了看女服务员。她昂着头跨步迈过门槛,搜查员紧随其后。
那个法国姑娘哭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波洛朝房间四周看了看。我为了解释清楚,把主要布局画成了一张草图。
“那扇门通向哪里?”他朝窗户那边的门点点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