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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发发善心把你的东西拿回去吗,”希利亚德小姐说。
哈莉雅特已经围了一条自己的围巾,说:
“谢谢你。但你确定你不要——”
“我不要,”希利亚德小姐说,一边生气地把围巾丢在了地上。
“天啊!”学监把它捡起来,说道,“看来没人想要这条这么好的围巾啊。借给我吧。我说今晚真是冷死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不能先进去。”
她舒舒服服地把围巾绕在自己的脖子上,就在那时院长也仁慈地到达了,她们便一起走进去准备用餐。
十点差一刻的时候,哈莉雅特已经和利德盖特小姐一起对着她的校样工作了一个小时左右——事实上,现在差不多已经到了要送去印刷的阶段了——接着,她穿过旧方庭回到都铎楼。上楼梯的时候,她看见希利亚德小姐正要往外走。
“你是在找我吗?”哈莉雅特有一点挑衅地说。
“不是,”希利亚德小姐说,“我没有,肯定没在找你。”她急急忙忙地说,而哈莉雅特觉得,在她的眼睛里有种鬼鬼祟祟又不怀好意的神情;但那是个五月中旬的晚上,天色格外黑,所以她也不能确定。
“哦!”哈莉雅特说,“我以为你可能是在找我。”
“嗯,我没有,”希利亚德小姐又重复了一遍。而就在哈莉雅特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回过头来说,那语气就好像不由自主从她的嘴里跳出来的一样:
“回去工作吗——在漂亮棋子的启发下?”
“多少是吧,”哈莉雅特笑着说。
“我希望你今晚过得愉快,”希利亚德小姐说。
哈莉雅特走上楼,打开了她房间的门。
那个玻璃柜子被砸碎了,散落一地的玻璃碴子,还有被敲碎踩烂了的红色白色的象牙碎片。
有大约五分钟的时间,哈莉雅特被一种说不出的愤怒抓住了,它无法表达也无法控制。如果她当时能够好好想一想,她在那一刻的心情应该是同情那个恶作剧者和她的把戏。如果她能够打死或勒死任何人,她会做的,而且感觉会更好。令人高兴的是,在第一阵强烈的愤怒之后,她发现骂脏话让她感觉轻松多了。当她确定自己可以保持声音的稳定之后,她锁上了身后卧室的门,下楼走到电话亭。
即便是这样,一开始她还是说得结结巴巴的,连彼得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当他真的听懂了,他的态度还是很冷静,这简直令人恼火,他仅仅问了,她是否触摸了现场的什么东西或告诉了什么人。她保证说她没有之后,他愉快地回答说他几分钟后就到。
哈莉雅特走了出去,在狂怒中绕着新方庭烦躁地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听到他在按铃——因为大门刚刚已经关上了——仅仅是最后一点残存的自我控制力才阻止了她冲向他,当着帕吉特的面把她的愤怒向他一股脑地倾诉。最终她停在方庭的中间等着他。
“彼得——哦,彼得!”
“好了,”他说,“这很令人鼓舞。我本来还很担心我们让她把最后那些示威都噎回去,永远不会再发生了呢。”
“那我的棋子呢!为这个我能杀了她。”
“亲爱的,这样打坏你的棋子确实很让人恶心。但让我们不要失去理智。受害者也可能是你啊。”
“我还希望是我呢,这样我就可以一拳打回去了。”
“真是个泼妇。让我们去看看那场破坏吧。”
“那太可怕了,彼得。简直像一场大屠杀。它很——不知为什么,它很吓人——被毁得很厉害。”
看见那个房间的时候,温西的神情相当严肃。
“是的,”他在碎片中跪下来,说,“鲁莽、野蛮的恶行。不仅仅要打破,还要碾成粉末。在这儿干坏事的是个穿高跟鞋的,还带了根棍子来;你能看见地毯上的印子。她恨你啊,哈莉雅特。我之前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我以为她只是害怕你。……扫罗家还有剩下的没有<a id="jzyy_1_178" href="#jz_1_178"><sup>(6)</sup></a>?……你看,一个可怜的战士躲在了煤桶后面——这是这支强大军队唯一的残留了。”
他拿起那个孤独的红色棋子,微笑着;然后迅速站了起来。
“我亲爱的姑娘,别为这个哭泣了。这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我喜欢它们,”哈莉雅特说,“而且是你送我的。”
他摇了摇头。
“很遗憾不是倒过来那样的。‘你送给了我,而且我很喜欢它们’就还好,但‘我喜欢它们,而且是你送我的’就不可弥补了。五万颗大鹏蛋都没法代替它们的地位。‘圣母走了,我也要走了;她走了,她走了,而我该怎么办呢<a id="jzyy_1_179" href="#jz_1_179"><sup>(7)</sup></a>?’但你不需要靠着那个柜子大哭了,我有个肩膀可供你差遣,不是吗?”
“对不起,我真是个大傻瓜。”
“我告诉过你爱是世上最大的魔鬼。三十二枚棋子,像馅饼一样被砸烂了。‘这世上所有强大的国王和美丽的王后,不过只是花床上的花朵<a id="jzyy_1_180" href="#jz_1_180"><sup>(8)</sup></a>’……”
“我本来可以有幸照顾它们的。”
“那才蠢呢,”他把嘴埋在她的头发里说,“说话别这么温柔,不然我也要变蠢了。听着,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在晚餐和十点差一刻之间。”
“有人没有去吃晚餐吗?因为这肯定会发出一点噪音。晚餐之后,周围就会有学生,她们会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也会注意到有可疑的人在这里转来转去。”
“晚餐进行的时候这里也会有学生——她们经常只在房间里吃鸡蛋。而且——老天!——是有不同寻常的人出现过——她还说了关于棋子的话。而且她昨天晚上就对它们表现得很奇怪。”
“是谁?”
“希利亚德小姐。”
“又是她!”
当哈莉雅特告诉他事情的经过时,他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像只能够自动校准步伐的猫一样,躲过了地板上的玻璃和象牙碎片,然后长久地站在窗口,背对着她。她把他带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拉上窗帘了,现在他似乎正入神地望着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