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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领带拉松了,衬衫袖子卷到手肘。“我可以问你同样的问题。”他观察着她走完最后一小段路。她打量着他的脸,猜不透他的想法。
“我只是经过而已。”她说,“你知道,去问一下案子进行的状况。”
“是吗。”
伊丽莎白停在她的车前。“查出被害人的身份了吗?”
“拉莫娜·摩根。二十七岁。住在本地。我们认为她是在昨天失踪的。”
“还有呢?”
“她漂亮但害羞,没有认真交往的男朋友。她在餐厅当女侍,一个同事认为她可能星期天晚上跟人有约。我们正在追查。”
“死亡时间呢?”
“在阿德里安出狱后。”他把这句话猛地丢出来,想看看她怎么反应。
“我想跟法医谈谈。”
“不可能,你很清楚的。”
“因为戴尔?”
“他要求过,绝对不准你接触任何跟阿德里安·沃尔有关的事情。”
“他认为我会危害到这个案子?”
“或者危害到你自己。汉密尔顿和马什还在城里。”
伊丽莎白审视着贝克特的脸,他的脸大部分都罩在阴影里看不清楚。即使如此,她还是看得出表面之下的情绪。是厌恶?还是失望?她不太确定。“戴尔恨他吗?”
她看得出来,他显然明白这个问题的含意。“我不认为弗朗西斯恨任何人。”贝克特说。
“那十三年前呢?他当时恨过谁吗?”
贝克特的脸浮起一抹苦笑。“是詹姆斯·伦道夫告诉你的吗?”
“或许。”
“或许你应该仔细想想你的消息来源。”
“什么意思?”
“詹姆斯·伦道夫在各方面都跟阿德里安正好相反。无趣又不能干,心胸狭窄。老天在上,他离婚三次了。如果有谁恨阿德里安,那就是伦道夫。”
伊丽莎白努力思索着这些拼图的碎片。
贝克特滑下引擎盖,撞到汽车的挡泥板,然后改变话题。“我都不知道你还在开这辆破车。”
“有时候会开。”
“你说过这车是哪年的?”
她望着他的脸,想看清上头的表情。有事情发生了,是跟汽车无关的。“一九六七年,”她说,“是我暑假打工赚钱买的。这算是我靠自己真正买的第一样东西。”
“当时你十八岁,对吧?”
“十七岁。”
“没错。十七岁。牧师的女儿。”他吹了声口哨,“那可真是辛苦啊。”
“算是吧。”她没提到其他的:她买下那辆车,是在阿德里安·沃尔阻止她跳进采矿场那片黑暗冷水中的两星期后;她会连续开车开上好几个小时,不知道有多少年,这辆车是她生活中唯一的美好事物。“查利,你问这些问题做什么?”
“以前有这么一个菜鸟。”他毫不停顿地转换话题,好像他们本来就一直在谈菜鸟的事情,“那应该是二十五年前了,在你之前。他人挺和气的,但是笨手笨脚,老是在道歉。懂吗?不像个警察,不适应街头。总之,这个可怜的混蛋有一天在治安不好的地带,走进了一扇不该进去的门,当场撞见了两个毒贩,最后收场就是被他们拿着一个打破的瓶子对着他的喉咙。他们要割他的喉,当场杀掉他。”
“然后你进门,救了他的命。那是你第一次值勤时开枪。我听过这个故事。”
“我要表扬这位女士。你还记得我救的那个菜鸟叫什么名字吗?”
“记得。那是马修……”她低头,“我操。”
“讲出他的全名吧。”
伊丽莎白摇头。
“说嘛,丽兹。我刚刚已经表扬过你了。马修什么?”
“马修·马西尼。”
“这个故事背后的含义是,像马西尼这样的人,他会对救命恩人更忠诚,而不是一个腿上挨过他枪霰弹碎片的五十岁老屁孩。你真以为我不会发现你干的好事吗?”
“戴尔知道吗?”
“要命,才不呢。他要是知道,会放火把这里烧光,连你一起烧死。是我拦着,才没有让戴尔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为这件事情修理我?”
“因为明天清早天亮之后,这条街上会挤满各路新闻记者,其中还有从华府和亚特兰大跑来的。在明天日落之前,全国各地的头条新闻报道都会是这个。我们有两具盖着亚麻布的女尸、一个当过警察的杀手凶手、一个中枪的小孩,还有一座活像是哥特风经典建筑的破败教堂。光是那些画面,就足以登上全国新闻了。你想被卷进这个报道里吗?好,现在连州检察长都因为两宗凶杀案要办你了。”
“谁把阿德里安关到禁闭室的?”
“这根本不重要吧?”
“他有幽闭恐惧症。是戴尔吗?”
“该死,丽兹。你对流浪狗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狗。”
“狗。坐过牢的前科犯。孤单无依的小屁孩。你救不了他们。”
这是他们争执的老话题了,但这回的感觉比平常更严重。“如果是有人陷害他呢?”
“原来就是这么回事?你是认真的?丽兹,我跟你说过了。他是个坐过牢的前科犯,这种人很会耍心机的。”
“我知道。只不过——”
“只不过他受伤又孤单,对吧?你以为他不知道这是你的弱点吗?”贝克特忽然一副投降的表情,原先的懊恼消失了。“手给我。”他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抓住她一只手,然后用牙齿拔开一支笔的笔盖。“你打这个电话。”他在她手背写了一个号码,“我会先打电话过去,跟他说你会去找他。”
“谁?”
“典狱长。明天一早就打给他。”
“为什么?”
“因为你迷失在荒原里了,丽兹。因为你得找一条路出来,而且他会告诉你一些事情,你绝对不敢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