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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倒了一杯杜松子酒,举到他难以够着的地方。
“给我,”他迫切地说。“我不高兴了。”
“我唯一想要的是奥林·P·奎斯特现在的地址。”
“让我想想,”他狡猾地说,故意绕开我举着的酒杯。
我将酒杯放在地上,掏出一张名片给他。“这也许会帮你集中精神,”我对他说。
他眯起眼睛仔细瞧了瞧,嗤之以鼻,将名片一折再折,托在手掌上,朝它啐了一口,向身后抛去。
我将杜松子酒递给他。他说了声“祝你健康”便一饮而尽,严肃地点点头,然后将杯子也向身后抛去。杯子沿着地板上滚了一会儿,嘭的一声撞上了踢脚板。那个男人突然轻而易举地站了起来,向天花板伸出大拇指,握紧拳头,用舌头和牙齿发出了尖锐的声音。
“滚蛋,”他说,“我也是有朋友的。”他盯着墙上的电话,然后又狡猾地望着我。“我会叫十几个人来招呼你的,”他冷笑着说。我一言不发。“不信吗,嗯?”他大吼一声,勃然大怒。我摇了摇头。
他走向电话机,从钩子上一把摘下听筒,拨了五位数字。我望着他。1-3-5-7-2。
那一系列动作让他暂时筋疲力尽。他垂下听筒,重重地靠在墙上,坐在了一边的地板上。他将听筒靠近耳边,对着墙壁怒吼:“我要跟医生讲话。”我静静地听着。“文斯!医生!”他气呼呼地大嚷道。他甩了甩听筒,扔到了一边。他双手撑着地,开始绕着圈儿爬。他看到我时,不由得又惊又怒。他再次颤颤巍巍地爬起来,伸出手来,说:“让我喝一杯。”
我取来掉在地上的玻璃杯,从杜松子酒瓶中倒了一些。他接过酒杯那派头就像一位醉醺醺的公爵遗孀,然后挥洒自如地喝了个精光,镇定自若地走向沙发,一头躺倒,还把酒杯垫在脑袋下当枕头。眨眼之间便睡着了。
我把电话听筒放回了挂钩,再次扫视了一眼厨房,摸了摸沙发上的男人身上,从他口袋里摸出了几把钥匙。其中有一把万能钥匙。通向走廊的门装了一把弹簧锁,我固定了锁头,以便能返回,接着就登上了楼梯。我走到半路停下来,在一个信封上写下了“医生——文斯,13572”。也许这是一条线索。
我沿着楼梯向上走,房子里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