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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溜出去的?你不是给锁在里面了吗?”
“我用床里面的一根弹簧敲晕了一个护理员。我很走运。”
“那大个子看见你了?”
“没有。”
海明威一踩油门,把车子开下了路缘;他的嘴咧开了,脸上浮现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们去收割吧,”他说,“你说的有道理。非常有道理。索德伯格在窝藏逃犯。我是说有钱的逃犯。他的店面非常适合干这件事。而且这买卖来钱也快。”
他踩着油门,汽车呼呼地开动起来,拐过一处街角。
“天啊,我以前当他在卖大麻烟,”他一脸憎恶的表情,“头上撑着一把可靠的保护伞。可是,天啊,那不过是小意思罢了。真是小巫见大巫。”
“听说过地下赌彩吗?那也不过是小意思——如果仅仅是一家窝点的话。”
海明威一个急转弯拐过又一个街角,摇了摇他那颗沉甸甸的脑袋。“没错。还有弹球桌、宾果房和赌马房也是一样。可是,如果把这些买卖统统加起来,控制权集中在一个伙计手里,这事情就说得通了。”
“哪个伙计?”
他又对我摆出一张木然的脸孔。他的嘴紧紧地闭着,我能看见里面的牙齿彼此咬合。我们这时开上了德斯坎索街,车头一路向东。此刻接近黄昏,街上非常安静。就在我们接近二十三大街的时候,这份宁静不知怎地被打破了几分。两个男人正研究着一棵棕榈树,仿佛是在考虑该怎么把树移走。一辆车停在索德伯格大夫的诊所附近,可车里面却空空如也。半个街区开外的地方,我能看见一个男人正在读水表。
日光将这座房子变成了一个欢乐的所在。一朵朵香水月季在前窗下紧密地聚成一片淡色的花团,三色堇则组成了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色彩,围绕在一棵白金合欢树的根基周围,树上的金合欢花正在盛开。一株鲜红的攀援玫瑰在扇形的格架上含苞欲放。房前还有一圃冬香豌豆,一只铜绿色的蜂鸟正轻巧地把喙探进花心里。这座房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对生活优渥、热爱园艺的老夫妇的家。午后四五点钟的阳光给它蒙上了一层刻意的、瘆人的寂静。
海明威缓缓地从房子边上驶过,一丝紧绷的微笑在他的嘴角边抽动着。他抽了抽鼻子。他拐过下一个街角,看了一眼后视镜,提高了车速。
驶过三个街区后,他又一次在路边踩下刹车,转过头来,两道冷静锐利的目光紧盯着我。
“洛城执法部门的人,”他说,“棕榈树边上的一个家伙叫唐纳利。我认识他。他们在监视那栋房子。你刚才说你没把这事儿告诉你那个在城外的朋友,是吧?”
“我是这么说的。”
“局长会很高兴的,”海明威怒气冲冲地说,“这些人上这里来突袭一家场子,事先甚至都没有顺道来跟我们打一声招呼。”
我一声不吭。
“他们抓住这个驼鹿马洛伊了吗?”
我摇摇头。“据我所知,还没有。”
“你究竟知道多少,兄弟?”他用非常温和的语调问我。
“不够多。亚姆瑟和索德伯格之间有联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