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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风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我勉强笑笑。
李长风看着我,意味深长地笑,“你是不是怀疑阮锦姬谋杀了那保安?”
我定定地发呆,没否认。
“她闲着没事去谋杀个保安干什么?你该不会是写小说写得走火入魔了吧?”
我犹疑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和他透露点消息:“因为宣凌霄是她的哥哥,因为那个保安曾和宣凌霄有过同性恋瓜葛。”
李长风惊诧地张大了嘴巴,“你怎么知道的?”
我冲他讳莫如深地笑,“我只是在假想。古福利对宣凌霄一直心存幻想,经常去找他,宣凌霄都快被他烦死了,也许古福利没完没了的纠缠让阮锦姬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我只是假想啊……”
正说着,手机响了,是丁朝阳,问我在忙什么。我说在外面和朋友吃饭。
丁朝阳说给我报了个西藏游的旅游团,下周出发,这段时间我又是主持节目又是写稿子,太辛苦了,应该彻底放松一下。
很早以前我就和丁朝阳说过,很想去西藏感受一下藏文化。他也说抽时间和我一起去,但公司事多,他一直在忙,也就耽搁下来了。
“我的节目怎么办啊?”我有些担忧。
丁朝阳朗声说:“你只管去,刚才我替你和台里打招呼了,让他们请别人代你十天,他们说没问题的。”
我说那好吧。
虽然西藏是我一直向往的,但此时出行,让我有勉为其难的感觉。丁朝阳轻轻笑了两声说:“怎么感觉你有些勉强?我可知道你是个贪玩的孩子。”
“不是勉强,只是太突然。”
“你和哪位朋友一起吃饭?也不叫上我。”丁朝阳的声音有些调侃,但我能感觉得到他略带疑惑的好奇。
我站起来,走到一边,答非所问地调侃道:“美得你吧,被两位美女陪吃饭这样的事,坚决不让你轮上。”
他在那头哈哈大笑,然后收了线。
李长风歪着头,看着我坏笑,“查岗了吧?”
“我是那种不被人信任的人吗?”我瞪了他一眼。
吃完饭,又闲扯了一会儿。临别,李长风叮嘱道:“在命案面前,逞英雄是很危险的。我会帮你慢慢去查实,你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惊动被你怀疑的阮锦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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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我给李长风打过几个电话,他正在暗访,暂时没什么线索,要我安心去西藏。说不准,等我回来就会有答案了。我叮嘱他小心些,尽量不要惊动当事人,更不要惊动刑警队的那拨神探。他说那是,你放心。
恍惚间,我和他仿佛成了互有默契的搭档。
虽然我没告诉阮锦姬去西藏的事,她还是知道了。刚到拉萨,她就来电话约我吃饭,我说改天吧。
她很执着地说台东新开了家印度菜馆,都订好位子了,不去不成。
我只好告诉她真的去不了,我正在西藏。她“哦”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说去西藏也不和她说一声。听得出,她有些失落,语气复杂地和我说再见。
西藏的美,不是用世俗语言可以描绘的,可这美我承受不了,严重的高原反应使我不得不在第四天提前返程。
我没告诉丁朝阳,提前回了青岛,不是想给他惊喜,而是我隐约觉得他让我去西藏好像是为了把我支开,做些不让我知道的事。在西藏的几天,我有事没事地就给阮锦姬打个电话,不打她手机,只打美容院或她家里的座机,告诉她西藏的天空、西藏的民俗和那些一路虔诚跪拜而来的藏传佛教徒,连吃到一味独特的藏俗小吃也要和她描述半天,晚上就和她讲星罗密布在西藏湛蓝天空中的星星们。
她耐心地听,从不打断。
我自己很清楚,打电话给她,已不再单纯是和朋友分享快乐。我的每一个电话都是窥探,窥探她有没有趁我去了西藏而去骚扰丁朝阳,尽管她已一再声明,放下了所有恩怨情仇,开始和丁朝阳毫无关系的快乐生活。
可我更知道,在感情纠葛上,女人往往是不能恒守誓言的。
飞机抵达青岛的下午,天阴沉沉的,我的身体尚未从高原反应中缓过神,有轻飘飘的晕眩感。
乘机场大巴到市区,打车回家,满街的人与空气中的海水味道,让身心一下子熨帖起来。
我掏出钥匙,开门,怎么都打不开,似乎是从里面反锁了,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仿佛猜测一下子被验证。
给丁朝阳打电话,手机不接,人没在公司。我呆呆地站在门口,想过回母亲家,却又不甘,索性坐在行李箱上,倚着门,想要看个究竟。
无聊会让人犯困,我的无聊却是如此警醒,甚至能听见不远处的电梯嗖嗖行驶声以及阴潮的海风贴着公寓楼梯缓缓滑过的声音。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丁朝阳,他用带了睡意的声音说:“小豌豆,又看见什么有趣的东西了要报告给我呀?”
我有气无力地说:“我高原反应得厉害,提前回来了。”
丁朝阳似乎大吃一惊,问我在哪。我说门口。
片刻,门就开了。他一把拉起我,上上下下地看,嘴里喃喃着说才几天就瘦了这么多?责怪我怎么没让他去机场接。
我无力地笑笑,“怕你担心,这不我自己也回来了嘛。”说着,就走进客厅。他把行李箱拖进来,从身后抱着我说:“今天觉得特别乏,就打算在家睡一觉呢,不承想把你给睡回来了。”
我嘴里“嗯”着,眼睛却飞快地扫遍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地板很干净,似乎刚刚擦过。其他一切如旧,沙发上散了几本他爱看的杂志,茶几上堆了几包吃到半残的食品,大都是牛肉干腰果什么的,估计是我不在的这几天,丁朝阳就拿它们当作晚饭了。
我可以忍受家里东西多而乱,唯独不能忍受吃的东西形容狼狈,总有种脏兮兮的感觉,也顾不上休息,就开始收拾。丁朝阳一把抢过抹布,边收拾边说:“我本想在你回来前一天彻底收拾收拾,没想到你提前回来了。”
我故意嗔道:“不欢迎我回来?怎么反锁了门?”
“每天都在想你呢,门被反锁了吗?我怎么不记得。”他挠了挠头,像得了健忘症的人在拼命回忆某个至关重要的细节。过了一会儿,自言自语般地说可能是回家时习惯性顺手反锁了。说着,就扔了手里的东西,过来抱人,我笑着打他,“都累死了,你还闹。”
丁朝阳坏笑,“让哥哥帮你解解乏。”唇就覆盖了下来。边吻边抱着我往洗手间走,站在花洒下,猛地打开了花洒,温热的水稀里哗啦地淋下来,我大叫衣服都湿了,他笑,“正好,连衣服一起洗了。”
他把衣服一件一件地扔出浴盆,温情脉脉地给我洗头发,边洗边闲聊:“西藏的风真硬,把你的头发都弄干燥了,西藏的马奶酒很养人啊……”
然后,我们睡得像两个酩酊大醉的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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