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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说说。”他将一只胳膊搭在让-皮埃尔肩上,领着他进了屋。两人坐在土地上,安纳托利点燃一支烟:“你怎么得知开会的消息?”
让-皮埃尔讲了埃利斯中弹受伤的事,说马苏德在他要实施注射时与埃利斯进行商讨,还讲了关于金块、训练计划和许诺武器的事。
“太好了。”安纳托利道,“马苏德现在在哪?”
“不知道。但他今日很可能会到达戈村。最晚明天到。”
“你怎么知道?”
“会议是他召集的,自己怎么可能不来?”
安纳托利点点头:“说说那个中情局特工。”
“身高一米七八,体重七十公斤左右,金发碧眼,现年三十四岁,但略微显老,受过高等教育。”
“我回去用电脑调查记录。”说着,安纳托利起身往外走,让-皮埃尔跟随其后。
安纳托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的无线电发报机,拉出天线,按下按钮,说了句俄文,接着他转过身:“我的朋友,你已经成功完成了任务。”
真是这样,让-皮埃尔想,我成功了。
他问:“你们何时发动袭击?”
“当然是明天。”
明天。让-皮埃尔一阵欢喜。明天!
其他人都仰头看天。一路望去,他看到一架直升机正在降落:想必是安纳托利刚才用无线电呼叫召来的。苏联人如今也渐渐无所顾忌了:游戏即将结束,这是最后一步,不再是神秘伪装,而是果敢闪击。直升机在百码之外的一小片平地勉强降落。
让-皮埃尔同其他三人朝直升机走去。飞机起飞,他不知这些人将前往何处。斯卡班没有伤员需要他医治,但他也不能立即回班达,过早返回会暴露。最好还是在小屋待几个钟头然后再回去。
他主动与安纳托利握手,用法语道:“再见。”
安纳托利没有伸手回应:“上去。”
“什么?”
“上飞机。”
他大吃一惊:“为什么?”
“你跟我们一起走。”
“去哪儿?巴格拉姆?苏联领土?”
“没错。”
“但我走不了……”
“别吵,听我说。”安纳托利一板一眼地道。
“首先,你的工作已经完成。你在阿富汗的使命也终结了。目标实现。明天我们抓住马苏德,你就可以回家了。第二,你现在是个安全隐患。你知道我们明天的计划,保密起见,不能把你留在反抗区。”
“可我不会向任何人透露!”
“要是他们折磨你呢?如果他们在你面前折磨你妻子,或者在你妻子面前一只一只扯断你女儿手脚,你怎么办?”
“如果我跟你们走,她们会怎样?”
“明天突袭时我们会抓住她们,然后送到你身边。”
“难以置信。”他知道,安纳托利说的有道理。但他万万没想到居然回不了班达,以至于现在甚至有些摸不清头脑。简和香塔尔会有危险吗?苏联人真的会把她们接来吗?安纳托利会放他们一家三口回巴黎吗?什么时候能离开?
“上去。”安纳托利重复道。
两个阿富汗信使分立于让-皮埃尔两侧,他没有选择:一旦反抗,这两个人会把他架上飞机。
他爬进座舱。
安纳托利和两个阿富汗人随后跳上来,直升机起飞,没人关舱门。
飞机上升,让-皮埃尔第一次得以俯瞰五狮谷地貌。褐色的大地,白色的河流蜿蜒曲折,流淌其间,让他想起接生婆的弟弟沙哈萨伊·古尔前额的一道旧刀疤。凌空可以看到班达村一片片或黄或绿的田地。他仔细凝视着山顶的洞穴,那里看不到人迹:村民都藏得十分隐蔽。直升机继续上升,接着掉了头。班达消失在视野内。他寻找着其他显著地标,心想:我在这里度过了一年,以后再也回不去了。他认出了达戈村,以及村里厄运当头的清真寺。这个山谷是反抗运动的要塞,但过了明天,这里只能沦为一次反抗失败的记忆。全都是因为我。
直升机突然转向朝南,越过高山。几秒钟之后,五狮谷便从眼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