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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需要,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如果安妮她好起来的话——”斯特宾斯说,“哦,法官,我一时想不起谁合适,但我会帮您留意的,也许安妮知道谁可以。”
“我相信她知道。稍后见了,哈里。”法官说着上了杜森伯格。不知怎的,二人都忽然有点心情沉重:法官一语不发,斯特宾斯很不安,埃勒里仿佛有意躲开什么似的专心发动车子。两人重新上路,留下灰发的加油站小个子老板目送他们离去。
离开加油站到通往韦尔林小屋和海滨的这段路上,两人似乎都没兴致开口。在法官的简单指引下,埃勒里转进了公园的一片浓绿之中。
“哦!”过了好半晌,埃勒里先开口,“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尽管又饿又渴、疲惫不堪,我的心情却不断好起来。”
“嗯?”法官有些回不过神来,“哦,是的,这确实是个美好的地方,埃尔。”
埃勒里不客气地评论:“你那样子可不怎么像你喜欢这地方。”
“胡说八道!”法官挺直了瘦削的身子,视线望向前方,“我感觉像年轻了十岁,继续前进,孩子,我们很快就出公园了,然后一直走就行了。”
车子一头扎进灿烂的阳光之中,在晨曦中微微发光的海滩出现在眼前,海天一色。左手边是傲然耸立的西班牙岬角岩壁,沉默而威严。
“让人过目不忘的美景。”埃勒里喃喃着,减慢了车速。
“哦,没错。我们到了,埃尔,前面那片小房子就是,右边的篱笆隔出了私人领地,围篱另一边就是公共海水浴场。我想不通韦尔林干吗选这么靠公共浴场的地方盖小木屋,不过浴场的人都很规矩,不会打扰到我们的。”他忽然住了嘴,眨了眨布满皱纹,却仍旧机灵的眼睛,身子稍稍抬起了一些,头也往前凑了凑,“埃勒里,”他的语气变得尖厉起来,“韦尔林小屋前是真的停了辆车,还是我老眼昏花了?”
“那是辆车,如假包换,”埃勒里说,“没准是韦尔林先生留下来给你开的。真是贴心,尽管有点诡异,是吧?”
“不太可能是韦尔林的。”法官喃喃道,“我确定他此刻人在欧洲。此外,他的车子最小的也是辆帕卡德<a id="zhu6" href="#zs6"><sup>[6]</sup></a>,而这个看起来是亨利·福特<a id="zhu7" href="#zs7"><sup>[7]</sup></a>众多的错误成果之一。开过去,孩子!”
杜森伯格悄无声息地滑到停在韦尔林小屋车道尽头的那辆老爷车后面,就在小木屋旁。埃勒里灵活地跳上石子地,走近那辆车,双眼机警地四处查看;法官身子有点僵地跟着下了车,嘴巴抿成薄薄的一条线。
两人一起查看该车。车里没什么奇异之处,没人,也没物品。点火装置上插着钥匙,钥匙链上挂着的小东西垂在仪表板下方。
“车灯还开着。”埃勒里低声说,而话音刚落,灯光就闪了闪,最终熄灭了。“嗯,电耗光了,可能开了一整晚。棒啊棒啊!一个有趣的小小谜题,小毛贼,你觉得是吗?”他伸手去开车子前门,却被法官阻止了。
“别碰。”法官平静地说。
“老天啊,为什么不行?”
“天知道,我是指纹证据的坚定信仰者。”
“哼!你一定是被刚才那辆没命赶路的小警车给弄得疑神疑鬼了。”但埃勒里也没再伸手去碰车门把手。“好吧,我们还等什么?让我们——呃——动手挖韦尔林特别为你埋的那把罗曼蒂克钥匙,忙我们自己的事吧,我可累坏了。”
他们绕过车子,缓步走向木屋,却又忽然停住了。
门半开着,悬空晃荡的门板显然是刚刚被人破坏过。门内透出阴森寂静的气息。
两人不解地对看了一眼,瞬间警觉起来。埃勒里无声地溜回杜森伯格车,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支沉重的扳手,又悄悄走回来。他示意法官躲到一旁,一个箭步跃向门边,一脚瑞开门,高举着扳手跨过了门槛。
老绅士紧闭着嘴,也冲了进去。
他发现埃勒里就站在损毁的屋门内侧,看向地板那边,一扇窗户下面。接着埃勒里再次屏住呼吸,高举扳手冲进了卧室。之后再次出现,以同样的方式突袭了厨房。
“一无所获。”他喘着气回来了,扔掉扳手,“怎么说,法官?”
麦克林法官跪在水泥地板上,该处有把椅子翻倒过来,一个女孩缩在椅子里,双手双脚被结实的绳子紧紧捆在椅子上,脸朝上躺在水泥地板上,右侧太阳穴下方有一块干掉的血迹。她失去知觉了。
“哦!”法官平静地说,“咱们有大麻烦了。埃勒里,这就是洛萨·戈弗里,西班牙岬角那位强盗贵族的千金。”
她紧闭的眼睛底下有紫色的阴影,头发蓬松,歪倒在地板上的脸仿佛蒙着黑绸。她看起来耗尽了精力。
“可怜的孩子,”麦克林法官低声说着,“谢天谢地,她的呼吸还算正常。埃勒里,让我们把她从这个残暴之地移走吧。”
两人用埃勒里的袖珍折刀割断绑住她的绳子,合力抬起她软软的身子,移到卧房里,放在床上。埃勒里从厨房弄来凉水,法官给她擦脸时她微微呻吟起来。太阳穴那里的伤口很轻微,只是擦破了点皮罢了。很明显,她本来坐在窗边,因为疲惫而松弛下来,身子突然动了一下使得椅子翻倒,她也因此跌倒,太阳穴擦到坚硬的水泥地上。
“我倒是很欣赏那位强盗贵族生女儿的品位,”埃勒里轻声道,“非常漂亮的小妞,毫无争议。”他热心地检查她毫无知觉的双手,绳子的勒痕很深。
“可怜的孩子。”法官又感叹了一次,帮她擦去太阳穴上的血迹。她颤抖了一下,并再次呻吟出声,跟着眼睑动了动。埃勒里四处转了转,找出个医药箱,拿来一小瓶碘酒。消毒时的刺痛让她喘息出声,同时惊恐地睁开了眼睛。
“别怕别怕,亲爱的,”法官安慰她,“你不用再害怕了,你身边全是朋友。我是麦克林法官——你还记得两年前吗?麦克林法官。放松下来,孩子,你经历了一场不幸。”
“麦克林法官!”她喘着粗气,试图坐起来,却呻吟一声倒了回去,但此刻她湛蓝的眼睛中已不再有惊恐了。“哦,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他们——他们找到戴维了吗?”
“戴维?”
“我舅舅,戴维·库莫尔!他没——别告诉我他已经死……”她用一只手掩着嘴,瞪着眼前的两个人。
“我们完全不清楚情况,亲爱的。”法官温柔地说,拍着她的另一只手,“你看,我们才刚到此地,发现你被绑在起居室的椅子上。先放松下来,戈弗里小姐,我们会马上通知你的父亲和母亲——”
“你们不知道!”她哭了出来,随即忍住,“这里是韦尔林的小屋吗?”
她看向窗外,阳光斜照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