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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利以期盼的眼神打量着他:“好吧,你可以讲刚刚想讲的话了。”
厄尔·科特远远地看了此人一眼,转身走到一旁,褐色的手似乎有点紧张地拂着满头金发;戈弗里太太则摸索着身上的手帕。
小矮子清晰地说:“我能告诉您昨天晚上有关科特先生和马尔科先生的事情,先生,您知道——”
“蒂勒,”斯特拉·戈弗里喃喃地说,“你被解雇了。”
“好的,主人。”
“哦不,他没被解雇,”莫利说,“在这桩谋杀案没破之前不可以解雇他。蒂勒,说说看,科特先生和马尔科先生怎么了?”
矮个子男仆郑重地清了清嗓子,便连珠炮似的开口了,杏仁状的双眼始终盯着墙上那两支交叉摆放的撒拉逊长箭。
“我有个习惯,”他从头细说,“先生,每天晚饭后,我喜欢到外头散散步、透口气。平常,这个时间客人们会聚在一起。有其他仆人服侍,因此,我总有一小时左右的空当。有时我会漫步到乔朗姆的小木屋那儿去抽抽烟什么的……”
“你指的是园丁吗?”
“是的,先生,乔朗姆先生有一栋自己的小木屋。昨晚,戈弗里太太和客人打起桥牌,我就像平常一样,又跑去乔朗姆先生那里。我们聊了一会儿,然后我就一个人出来散步。我记得我一路散步到露台那儿——”
“去干什么?”莫利警觉地问。
蒂勒似乎被问得一愣:“啊,什么?哦,先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我很喜欢那个地方,很舒服的一个地方,我根本没想到会在那里碰到谁。先生,应该这么说吧,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
“你发现有人在那儿,是不是?”
“是的,先生,是科特先生和马尔科先生。”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先生,我想是九点过几分钟。”
“他们两人在谈话吗?你听见他们在谈些什么了吗?”
“是的,先生,他们在——哦——在吵架,先生。”
“你居然还偷听,你这该死的东西,”年轻的科特大怒,“偷听的小人。”
“不不,先生,”蒂勒嗫嚅地说,“不是我想听,是您和马尔科先生实在吵得太大声了。”
“那你不会赶快走开吗,你这该死的小人。”
“我怕你们发现——”
“别理他,蒂勒,”探长粗声夺回发言权,“告诉我,他们两个人在吵些什么?”
“关于洛萨小姐,先生。”
“洛萨!”戈弗里太太叫出声来,然后嚯地一转身,惊骇的双眼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女儿。洛萨的脸涨得通红。
“好吧好吧,”年轻的科特见大势已去,“反正现在也瞒不住了,这个好管闲事的可恶矮子什么都供出来了。没错,我是把那个该死的男人大骂了一顿,狠狠地大骂了一顿!我警告他,如果敢把他那肮脏的爪子伸向洛萨一次,我就——”
“你就怎样?”见科特警惕地住了嘴,莫利立刻追问。
“我想,”蒂勒小声地说,“科特先生曾提到要好好修理他之类的。”
“哦,”莫利掩不住失望之色,“科特,你说马尔科曾骚扰戈弗里小姐,是吗?”
“洛萨,”戈弗里太太低声问,“你怎么不告诉我——”
“哦,你们真是讨厌,你们这些人!”洛萨哭叫出声,人也跳了起来,“尤其是你,你这个可恶到极点的科特先生,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跟你讲一句话!你有什么权力——去跟约翰吵架……是的,跟约翰……说关于我的事?他根本没骚扰过我!任何——我们之间的任何事都是我乐意的,我心甘情愿的,你要搞清楚!”
“洛萨,”年轻人可怜兮兮地说,“我只是——”
“别跟我讲话!”她湛蓝的眼睛此刻满是愤恨和轻蔑。她昂着头,一副凛然不可冒犯之状,“如果你们想知道,你们所有人——是的,也包括你,妈妈——约翰跟我求过婚,要我嫁给他!”
“马——”戈弗里太太快昏倒了,“跟你——”
洛萨毫不犹豫地讲下去:“我呢——事实上,我接受了,并没有啰里啰唆地讲一大堆,而是——”
这时,最不寻常的事发生了,康斯特布尔太太把她的椅子拉到前面,以沙哑的嗓音叫了起来——这是打从早上见面以来,警探首次听见她开口。“啊,恶魔,狡猾狠毒且无情的恶魔,我早就看出来了,戈弗里太太,你瞎了眼!如果说我有个女儿——他施展了他所有的魔法——”她陡然打住,整个人像冻住了一般僵在那里。
某种恐惧之色悄悄爬进洛萨的眼中,洛萨的母亲则一手掩着嘴,直直地盯着她那高大黝黑的女儿,仿佛是这辈子第一次看到她一般。
年轻的科特一脸死灰,但仍不失尊严地说:“探长,我相信戈弗里小姐并不明白她自己的处境,我想还是由我来讲好了,反正要是我不说,蒂勒也会说——毕竟他一直躲在露台附近,听到了我们的整个争吵……争吵之中,马尔科告诉我刚刚戈弗里小姐所讲的事:他是星期五向她求婚的,而她答应了,他十分确信自己的所有计划已全然实现,下个星期,他们两人便要离开这里,到别处正式结婚。”讲到这里,他畏怯地顿了顿。
洛萨期期艾艾地说:“我没有——他不该——”
“他还说,”科特平复了一下情绪,说下去,“他不怕我把这事告诉戈弗里先生、戈弗里太太,甚至告诉全世界。他们彼此相爱,谁也休想阻止他们。此外,他又说,他说什么洛萨都会听他的,而我只是个乱搅和的年轻小鬼,说我自不量力,说我什么事也不懂。他讲了一大堆诸如此类的难听话,是不是这样的,蒂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