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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垂怜,不止一个点,探长。这件麻烦事起码有半打切入点。让我愤怒的是,我觉得这些切入点没一个是对的。”

莫利咕哝一声。“那你对那张字条——”

法官放下咖啡杯打断了警探的话。“我想先打个盹儿。”

“那为什么不去睡呢,法官?”一个冷冷的声音传自摩尔式拱廊。

洛萨·戈弗里走了进来,三人急忙起身。她换了短裤,露着半截腿,富有弹性的棕色皮肤暴露在外,唯有太阳穴上未退的伤痕让人想起昨晚发生于韦尔林小屋的事。

“好主意,我的孩子,”法官柔声细语地说,“如果你能找辆车把我送回小屋那边……我想你不会介意吧,埃勒里,我实在有点——”

“我已经派了一辆车,”洛萨头稍稍一昂,“去小屋一趟——还有警官护送——把你们的行李带到这里。你看,你们两位就住我们家吧。”

“这个嘛——”老绅士开口想争辩一番。

“太周到了。”埃勒里愉快地接下话头,“戈弗里小姐,你心眼真好,我还没心力去想这些事,起码在吃完饭之前没有。亲爱的梭伦,你看起来的确累坏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莫利和我吧。”

“随时有人伺候确实要好一些。”探长若有所思地说,“这主意好,法官,去吧,你这个老饭桶。”

麦克林法官抚着下巴,眨着疲惫的双眼。“车子里还有一些食物……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该这样。”洛萨态度坚定地说,“蒂勒!”矮小的男仆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带法官到东边的蓝室去,奎因先生住隔壁那间,我已经交代过伯利太太了。”

蒂勒领着法官离开后,莫利探长说:“戈弗里小姐,如此照顾完法官之后,是不是也该照顾照顾我了。”

“你什么意思?”

“带我们到令尊的书房吧。”

她领着两人走过一大堆令人眼花缭乱的房间,来到一间精致的书房。屋里充满书籍特有的香气,埃勒里不禁景仰地深呼吸起来。和其他地方一样,这间书房也是西班牙式样,辅以摩洛哥风味。天花板挑得极高,日影迟迟,光阴幽邃,置身其间一如置身于最富盛名的图书馆中。它的格局极其巧妙,座位彼此隔绝,仿佛自处一隅,安然埋身于四壁图书之中。

然而,莫利探长豪放的灵魂可对室内装潢没什么兴趣,他那双冷峻的小眼睛四下扫了一遍,便粗声问道:“打字机在哪儿?”

洛萨被问得一愣。“打字机?我不——哦,在那儿。”她领着两人来到角落,那里摆着一张书桌、一台打字机和一个档案柜。“这里是爸爸的‘办公室’——可以这么称呼。他在西班牙岬角有生意上的事要处理时,就会到这儿来。”

“他自己打字吗?”莫利处心积虑地问。

“非常少,他讨厌写信,谈生意时大都依靠那边那部电话。那部电话可直通他在纽约的办公室。”

“但他会打字吧?”

“谁都会。”洛萨接过埃勒里递来的一根烟,舒服地坐在皮质长沙发椅上,“怎么对我爸这么感兴趣呢,探长?”

“他常用这里吗,这间凹室?”莫利冷冷地问。

“一天大概在这儿待一个钟头吧。”她好奇地看着探长。

“你替令尊打过字吗?”

“我?”她笑了,“从来没有,探长。我是我们家的雄蜂,什么都不会做。”

莫利没辙了。他把方头雪茄放在烟灰缸上,故作随意地问:“哦,这么说你不会打字喽?”

“抱歉,奎因先生,这是要干什么?你们发现了什么新线索吗?什么——”她忽然坐直身子,把跷着的腿放下去,湛蓝的双眼闪着不解的神采。

埃勒里摊手说道:“这是莫利探长的特权,戈弗里小姐,他有优先发问的权力。”

“失陪一下。”莫利探长忽然奔出图书室。

洛萨靠坐回去,抽着烟。她茫然凝视天花板时,埃勒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被晒成褐色的颈部。他带着几分笑意研究着她,这女孩是个天生的好演员,光看外表,似乎只是个冷静、自制,再正常不过的年轻女孩罢了。然而,她的喉咙里有一根筋,跳动着,像被囚禁了,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

埃勒里拖着脚步走到书桌后,坐上旋转椅,这才意识到自己累坏了,全身的骨头都疲惫不堪。事情远未结束,而他已经疲惫不堪。但他只是叹了口气,取下夹鼻眼睛仔细擦拭起来,好让手上有事忙着。洛萨斜眼瞄他,头仍然昂着。

“奎因先生,你知道吗?”她轻声说,“摘下眼镜时你几乎称得上英俊。”

“呃?哦,我当然知道。正因如此我才戴眼镜,好避开意图不轨的女士。可怜的约翰·马尔科正是欠缺这样的自我防御。”他继续擦着眼镜。

洛萨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依旧很轻。“你知道,我听过你的大名,我想大部分人都听过,只是你不像我原先想的那么吓人。被你抓获的凶手数不胜数,对吧?”

“我不能否认,这是血液里流淌着的,毫无疑问。每当有犯罪靠近,我体内便会产生某种化学变化,迅速到达沸点。无关弗洛伊德的那些理论,仅仅是我身体里的理性思维作祟。但我高中时几何课却不及格!真搞不明白,我喜欢矛盾、孤立的个体发生冲突,特别是以暴力形式呈现出来。马尔科遇害这件事就具备此类特质,它无疑让我着迷。”埃勒里的双手在书桌上忙碌着。洛萨偷看了一眼,是个半透明的信封,装着一堆碎纸片。“举例来说,他光着身子被杀,这是我前所未见的,我敢说要解开它需要些高级的推算能力。”

埃勒里清楚地注意到洛萨的神经在剧烈地跳动着。她的双肩微微颤抖了一下。“这——这太可怕了。”她压低嗓子说道。

“不,只是很有意思。你知道,我们不能让情绪影响到工作,得完全分割开来。”他没再说下去,转而专注于手上的事。她看到他从口袋中摸出个奇怪的小盒子,打开,里头是一个小巧的刷子和一小瓶灰色粉末,然后,他将那堆碎纸片放到一起,洒上粉末,再极轻柔又极熟练地用小刷子拂开粉末。埃勒里吹着口哨,调子哀伤,不厌其烦地把每张纸片翻过来,重复刚才那一系列动作。似乎有什么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从小盒子里又拿出一个小巧的放大镜,借着书桌上的灯,仔细观察起其中一张纸片,但她看到他摇了摇头。

“你在干什么?”她突然问道。

“不是什么新奇事儿,只是找找看有没有指纹。”埃勒里继续吹着口哨,把小玻璃瓶和小刷子收进盒子里,重新装进口袋,并伸手拿起桌上的糨糊罐,“既然进来了,我相信令尊应该不会介意。”他在抽屉里翻找着,终于取出一张空白的草纸,然后把那堆碎纸片如拼图般粘在草纸上。

“这是——”

他突然严肃起来。“我们得等莫利探长回来再说吧。”他放开手上的纸,站起来,“现在,戈弗里小姐,为了澄清我一个古怪的小想法,请允许我握握你的手。”

“握我的手?!”她站起来,两目圆睁。

“是的。”埃勒里柔声回答,紧挨着她也坐上皮沙发,抓起她僵硬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上,“对侦探的例行工作而言,这样的乐事真是极其难得。这是双柔软、健康且非常动人的手——好,这是华生医生的看法。该换福尔摩斯了。请放松些。”她惊愕得忘了抽回自己的手。埃勒里俯下身,让她手心向上,仔仔细细地查看指尖柔软的皮肤。接着,他将她的手翻过来,检查她的指甲,并用自己的指尖轻拂过她的指甲表面。“嗯,虽然不能断言,但至少不会说谎。”

她缩了一下,急忙抽回自己的手,眼中闪过一抹惊恐之色。

“奎因先生,你到底在乱说些什么?”

埃勒里叹了口气,点着一根烟。“这么快就把手抽回去啦,这再一次证明人生中的美好时光总是短暂……好了好了,戈弗里小姐,请不要理会我的神经质,我只是想让自已相信你的坦诚罢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个骗子?”洛萨喘着粗气。

“请别这么想。知道吗,人的行为——大多数时候——会在人身上留下可见的印记。贝尔医生如此教导柯南·道尔,道尔则据此创造了福尔摩斯,这正是福尔摩斯举世闻名的演绎法的主要依据。打字会使指尖的皮肤变硬,且女性打字员通常会把指甲修短,然而你的指尖,请容许我引述简单的诗文来形容,柔软得如同小鸟的胸脯。你的指甲也留得远比一般的女性要长。当然,吹毛求疵地说,这也不能证明什么,你也可能偶尔打打字,不过这给了我一个绝好的机会,让我能握着你的手。”

“别麻烦啦。”莫利探长接过话头走进了书房,极其友善地冲洛萨点了点头,“我年轻时就把这招用滥啦,奎因先生,这位年轻小姐没问题。”

“尽管良心总让我们显得软弱。”埃勒里说,清楚地感觉到脸颊热了起来,“我却从未怀疑过其价值,探长。”

洛萨站了起来,脸色凝重。“我仍有嫌疑——在出了那么多事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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