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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山是这样。”游艇主人严肃地说。
“当然,这对了解世仇哲学的任何人都不言自明,”亚德利教授说,“在古老的巴尔干世仇中,只有家庭成员才能消除污点,那种世仇比我们自己山民的世仇更为血腥。”
埃勒里点点头。“克罗萨克会告诉这个国家的什么人吗?几乎不可能。那会置他于受人摆布的境地,或者让自己留下踪迹。而克罗萨克,从他的聪明行事来看,是个小心谨慎的恶棍,虽说他是偏执狂。如果他找了一个同谋,他得拿什么回馈给人家?”
“问得好。”艾萨姆承认道。
“他抢劫了范先生屋中铁盒子里所有钱这一事实——”
“盒子里有一百四十美元。”范低声说。
“——表明克罗萨克手头拮据,遇到钱就拿,根本无力供养一个同谋。但你哥哥托米斯拉夫的家却没遭抢劫。那时肯定还没有同谋,因为如果有的话,那人不会放过偷走能偷的东西的机会(克罗萨克本身无钱回馈)。这两次谋杀是复仇,不是劫财……还有其他不存在同谋的迹象吗?有,在对克林的谋杀中,只有一个人在交叉路口被看到,那人就是维尔加·克罗萨克。”
“你试图证明什么?”沃恩咆哮说。
“我只是想证明,克罗萨克完全是独来独往,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复仇的欲望——从个人独有的动机、那可怕的方法以及一个孤僻者的行踪来判断。这些在某种程度上他都没有试图隐藏。记住,克罗萨克实际上通过两次在现场涂抹T,对他的犯罪作了签名。不管他疯还是不疯,他想必意识到了这一点。而一个同谋竟然愿意让自己——尤其在第一次谋杀之后——与这样一个堕落、无耻的躁狂者结盟,令人难以置信。”
“而所有这一切对你一无用处,”警官怒冲冲地打断说,“干吗要操心一个凭空想出的同谋?我们在寻找主犯的道路上寸步未行,奎因先生!”
埃勒里耸耸肩;显然,对他来说,排除克罗萨克秘密中一个可能的同谋或知情人,事关重大。
地方检察官艾萨姆不安地在两兄弟间踱步。“听着,”他终于说,“毕竟,我们不能被这事弄慌了手脚。一个人不可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必须了解更多有关他外貌的情况。假定你们两位今天不知道克罗萨克长什么样,难道就不能告诉我们更多关于他的其他情况吗——那些从小到大不会改变的特点?”
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跛腿。”范说,耸耸肩膀。
“我告诉过你们那个,”梅加拉说,“小时候克罗萨克染上了一种轻微的股关节症——不毁损形象,但让他的左腿跛了。”
“永久性的吗?”埃勒里问。
特维尔兄弟看起来茫然不知。
“可能这跛腿在那以后的二十年里治好了。那样的话,威尔顿汽车修理铺老板克罗克的证词就会表现出克罗萨克聪明的另一面。他记得你们知道他小时候跛腿,他可能如亚德利已经指出的那样,一直装成跛腿……当然,假如他在这期间已经治好了的话。”
“另一方面,”警官厉声说,“这跛腿可能是真实的。你究竟为什么非要破坏我们得到的每一个证据呢,奎因先生——”
“哦,很好,”埃勒里冷冷地说,“克罗萨克跛腿。你满意了吧,警官?”他微笑着。“可是,我敢说,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跛腿,每当他作一次不常有的公开露面时,他会继续跛腿。”
“我们已经浪费了够多的时间,”沃恩抱怨道,“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你们两位从今往后必须得到充分保护。我想你最好回阿罗约,范先生,不要露面。我会派五六名警察跟你一道回西弗吉尼亚,并让他们留在那里。”
“哦,我亲爱的老天爷,”埃勒里呻吟说,“警官,你意识到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正好给了克罗萨克机会。我们可以假定,我们的策略是成功的,克罗萨克仍然不知道安德鲁加·特维尔在哪里,虽然他知道他活着。那么,我们集中对安德鲁加的任何关心,必然会引起克罗萨克的注意,如果他在监视我们的话——这是无疑的。”
“哦,你会怎么办?”沃恩挑衅地说。
“范先生应该尽量不事声张地被护送回他山里的小屋去——由一个人,而不是五六个人,警官。你们怎么不派一支军队呀?然后不能大张旗鼓地派人保护他。作为老皮特,他是安全的。我们越是少大惊小怪,对他会越好。”
“梅加拉先生——呃,梅加拉先生怎么办?”艾萨姆问。他看起来在选择这对兄弟的名字上犯了难。“也丢下他不管?”
“当然不是!”埃勒里叫道,“克罗萨克预料到他会被保护,他必须受到保护。公开这一事实,你们想怎么公开就怎么公开。”
当他们的命运被局外人讨论着时,两兄弟一言不发;他们偷偷摸摸地互相看看,梅加拉的面孔变得更加严峻,而校长眨着眼,不安地动着身子。
“你们两位先生在分手前还有什么别的事想要商量吗?”艾萨姆问,“有的话那就请快点说。”
“我一直在考虑这事,”范咕哝说,“我——我觉得我回西弗吉尼亚不明智。我有这种感觉,克罗萨克——”他的声音颤抖着……“我想我得离这该死的国家有多远就走多远。远得克罗萨克——”
“不成,”埃勒里坚定地说,“如果克罗萨克怀疑到你是老皮特,你抛弃那个身份逃走,会留下一个公开的让他跟踪的线索。你必须仍旧是老皮特,直到我们捕获他,或至少我们有了证据证明,克罗萨克看穿了你的伪装。”
“我想——”范润润嘴唇,“我不是一个很有钱的人,奎因先生。你很可能认为我是个胆小鬼,但我生活在那个魔鬼的阴影之下……”他奇异的眼睛火辣辣地放光。“我哥哥托米斯拉夫的遗嘱中有钱归我。我放弃这份遗产。我只想走开……”他话语的前后矛盾,支离破碎,使大家都感觉不舒适。
“不,安德,”梅加拉沉重地说,“如果你想逃走——嗯,你最明白。但是钱……我会预付给你。不管你去哪里,钱都是需要的。”
“有多少钱?”沃恩怀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