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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周四晚上断定巴里是嫌疑犯时,我们决定巧妙地盘问剧组的其他成员和后台上的工作人员。当然了,我们想查明是否有人真真切切地看见巴里离开或回来。凑巧的是,没人见到。大家或忙着演出、换装,或在后台工作。这个小调查我们是在那晚演出结束、巴里离开了剧院之后才做的。这一招还挺管用呢。

“我们向潘泽尔借了一份座位表。有了这张表,再加上周四晚上第二幕演出后,我们立即查看左侧过道,以及舞台化妆室的布局——就可以知道凶手是如何作案的了。”

桑普森一阵激动。“我一直在为此大伤脑筋,”他承认,“毕竟,菲尔德不是傻子。这个巴里肯定是个奇才,奎,他是怎么做的呢?”

“一旦揭开谜底,任何谜语都是简单的。”警官回答,“九点二十分后,巴里就有空了,他立刻回到化妆室,迅速给自己的脸做了彻底的伪装,披上一件披风,戴上高顶帽,这也是他戏服的一部分——你们都记得,他已穿上晚礼服——然后溜出化妆室,走进内巷。

“当然了,你们不太清楚剧院的布局。剧院后台的一侧有很多面对左边巷子的楼面层,这些是化妆室。巴里的化妆室在最底层,门对着内巷。楼梯的一段是铁阶梯,通向下面的人行道。

“他正是通过这扇门离开化妆室,在第二幕上演、侧门关闭之际,穿过黑暗的内巷。他偷偷摸摸地溜到街上,当时内巷的尽头无人把守——这个他是知道的——杰西·林奇和他的‘姑娘’还没到,对他而言是幸运的;接着他无所顾忌地穿过大门走进剧院,像是一个迟到的人。他在门口出示门票——LL30左,裹紧披风,当然乔装得很妙。他进入剧院后,故意扔掉票根。这对他来说是个明智之举,因为他想,如果在那儿发现了票根,只会让某位观众招致怀疑,而不是怀疑舞台上的人。此外,如果他的计划落空,以后会被仔细搜身,那么从他身上搜出的那张票根将会是铁证。归根结底,他以为他的做法不但可以转移别人的注意力,而且还可以保护他。”

“但是,没有引座员的引导,他是如何找到位置的?如果有引座员,那他又会被人看见了。”克罗宁不以为然地说。

“他没打算避开引座员,”警官回答,“由于当时在演出,剧院很暗,他自然希望引座员还没来到,就坐在靠大门最近的最后一排。不过,即使引座员比他先到,带他到座位,由于他伪装得很好,加上剧院漆黑一片,他也不会被认出。因此,在最糟糕的情况下,别人对他的回忆也不过是在第二幕演出期间进来了个男子,连他身体的大体轮廓也难以描述出来。碰巧的是,没人上来跟他搭话,因为玛奇·奥康内尔正幸运地与心上人坐在一起。于是他能悄悄坐在菲尔德旁边而没被注意。

“请记住,我刚才所说的,”警官清了清发干的嗓子,继续说道,“并不是推导或调查的结果。我们可没本事发现这些事实。巴里昨晚的供词说出了这些细节……知道了罪犯是巴里,我们当然就能推导出整个过程——如果你了解罪犯,事情就很简单,并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这对破案来说并不是必要的。这听起来是不是为埃勒里或我找借口?哼哼!”老人勉强笑了笑。

“他坐在菲尔德旁边时,对行动的步骤已有周密的计划。别忘了,他要严格按时间表行事,不能浪费一分钟。此外,菲尔德也知道巴里必须回去,所以他也没拖延。巴里告诉我们,他原以为与菲尔德打交道需要大费周折,但事实上并没那么困难。菲尔德和气地接受了巴里的建议,也许是因为他喝得太多了,并希望赶快得到那一大笔钱。

“巴里首先问对方要文件。菲尔德狡猾地索要钱财才肯出示文件,巴里给他看了看钱包,鼓鼓囊囊的,里面显然装的是真钞。剧院非常暗,巴里并没有抽出钞票。实际上,这些是舞台上演出用的钱。巴里暗示性地拍了拍钞票,但他要先检查一下文件再付钱,菲尔德肯定料到了这一点。我们知道,巴里是个颇有成就的演员,舞台上的训练使他能从容不迫地应付困境……令巴里大吃一惊的是,菲尔德伸手到座位下面,拿出他的高顶帽。巴里招供道,当时菲尔德说:‘没有想到我会把文件藏在这里吧?事实上,我专门拿这顶帽子保存你的记录。看——这里有你的名字。’他一边说着令人吃惊的话,一边将帽带翻了过来!巴里借着他的袖珍电筒的光,看到皮制止汗带内侧有用墨水写的他的名字。

“想象一下他此刻大脑的反应吧。他的周密计划眼看就要因为这顶帽子而毁掉了。发现菲尔德的尸体时,假如他的帽子被检查——当然,肯定会被检查——那么帽带上的名字‘斯蒂芬·巴里’将成为铁证……巴里没有时间扯掉帽带。首先,他没有小刀——很遗憾;其次,帽带牢牢地缝在结实的料子上。时间紧迫,他立刻想到,唯一的出路是杀死菲尔德,然后带走帽子。他和菲尔德的体形相似,菲尔德戴的帽子是中等尺寸,七又八分之一码,巴里立即决定戴着或拿着菲尔德的帽子离开剧院。他可以将自己的帽子留在化妆室——放在那儿很正常——然后把菲尔德的帽子带出剧院,到家后把它销毁。他还想到,假如离开剧院时碰巧有人要检查帽子,那么印在里面的名字也不会使他受到怀疑。在所有的可能性当中,只有这样做才能使他不会陷入险境,尽管他没预见到意外的情况发生。”

“狡猾的恶棍。”桑普森嘟囔了一句。

“灵敏的头脑,亨利,灵敏的头脑,”奎因沉重地说,“许多人因此而上了绞架……正当他电光石火般地决定带走那顶帽子时,他意识到不能将自己的帽子留在那儿。其一,他的帽子是歌剧帽——一种折叠式的大礼帽——但更重要的是,里面印有戏剧服饰供应商黎·布龙的名字。你们可以看到,这会立即指向剧组的某个人——而这正是他要极力避免的。他告诉我,他当时,以及此后的一段时间里,觉得警方从帽子丢失所能推断出的顶多是帽子里藏有贵重的东西。他想不通为何这种侦查推测会将怀疑指向他。当我向他解释埃勒里只不过是通过帽子遗失这一事实而做出的一系列推导时,他完全惊呆了……现在你们明白了吧,他作案时唯一的基本缺陷并非疏忽或错误,而是出现了他不可能预见到的事情。这迫使他采取行动,于是产生了连锁反应。假如巴里的名字不在菲尔德的帽子上,我就不会有疑问,而直到今天他也是无任何嫌疑的自由之人。警方的档案上也会增添一件悬而未决的谋杀案。

“我不用说大家也能想到,这一连串的想法都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并不像我描述得那样长。他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他的计划由于事态的新变化也要立即迅速调整……菲尔德从帽子中抽出文件后,巴里在这位律师的警觉目光下草草地检查了一下。检查时,他用的是同一支袖珍电筒——由于两个人的遮挡,那一小束光很模糊。那些文件看起来排列整齐,而且完备。但巴里当时没在文件上花太多时间,他苦笑着抬起头,说:‘好像都齐全了,妈的——’说得非常自然,如同他们是已经和解的敌人,而且他是个有雅量的人。菲尔德并没有理解这番话的真正含义。巴里伸手进口袋——这时电筒的灯是灭的——他看似很紧张,猛灌了一口扁酒瓶中的上等威士忌。接着,他似乎想起有点失礼,于是问菲尔德是否愿意喝上一口以庆祝交易成功。菲尔德看着巴里喝了瓶里的酒,也就不再存有戒心。实际上,他也许做梦也不会想到巴里要将他灭口。巴里递给他一个酒瓶……

“但这并不是同一个酒瓶。在黑暗的掩护下,他掏出了两个瓶子——他自己喝的是从他左后兜掏出的,而他给菲尔德的是从右后兜里拿出来的。这事儿很简单——那儿很暗,再说这位律师本就喝得昏昏沉沉,事情就更简单了……酒瓶的诡计成功了。但巴里力求万全。他在口袋里放了一个装满毒药的皮下注射器。假如菲尔德拒绝喝酒,巴里就准备把针头扎入菲尔德的胳膊或大腿。他有根注射针,是多年前一位医生给他的。巴里曾患有神经衰弱,却不能接受医生的正常治疗,因为他要随剧团在各地演出。由于注射器的时间久远,所以无法追查其来源;如果菲尔德不喝酒,巴里也为此做好了准备。你们看——即使在这种细节上,他的计划也是滴水不漏的……

“菲尔德喝的酒瓶里装着上等威士忌,这没错,但掺杂了大量的四乙基铅。烈性酒的气味掩盖了毒药中微弱的乙醚味;菲尔德在意识到不对劲之前,已经灌下了一大口酒——假如他意识到了的话。

“他不假思索地将酒瓶还给巴里,巴里把酒瓶揣进口袋,说:‘我想我要更仔细地检查这些文件——我没理由相信你,菲尔德……’菲尔德此时已极为迟钝了,他茫然地点了点头,然后轰然倒在座位上。巴里真真切切地检查了文件,但自始至终像鹰一样用眼角的余光观察菲尔德。大约过了五分钟,他看到菲尔德完了——彻底地完了。他还没完全失去意识,但也差不多了;他的脸扭曲着,喘不过气来。他似乎不能动弹,也无法叫喊。当然,他在痛苦中全然忘记了巴里,也许没过多久,他就完全失去意识了。当他向蒲萨克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实际上是垂死之人的回光返照罢了……

“巴里这时看了看表。时间是九点四十分,他只和菲尔德待了十分钟。他必须在九点五十分回到舞台。他决定再等三分钟——这事儿花的时间比他预计的要短——确保菲尔德不会再出声。九点四十三分,菲尔德在痛苦中濒临死亡,巴里拿起菲尔德的帽子,迅速摘下自己的帽子塞进披风下面,站起来。他对路线很熟悉。他紧贴着墙,小心翼翼地、尽量不惹眼地沿着过道走到左边包厢的后面。戏正演到高潮,所有的目光都盯着舞台,没人注意到他。

“在包厢后面,他扯下假发,迅速调整了妆容,穿过舞台的门。这扇门通向一个狭窄的过道,过道通往一个走廊,走廊又拐进舞台区的不同区域。他的化妆室离走廊的入口仅有几英尺远。他溜进去后,把道具帽扔进他的普通物品里,将酒瓶里剩下的毒酒倒进洗手池中,清洗了酒瓶。他把注射器中残留的液体倒入马桶,将洗净的针头收好。如果被发现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有充分的理由拥有注射器,况且谋杀案中根本没用过这种东西……他现在准备上台了,平静、愉快而自信,也稍微有一点厌烦。九点五十整,有人叫他上台。他走上舞台,到九点五十五时,正厅前排响起了叫喊声……”

“谈谈你复杂的计划吧。”桑普森突然说道。

“这并不像第一次听到的那样复杂,”警官答道,“记住,巴里是个聪明绝顶的年轻人,最重要的是个出色的演员。只有老练的演员才能完成这种计划。毕竟,过程很简单;最难之处在于他要按时间表行事。假如他被人看到,他也是经过化妆的。他的计划中最危险的部分是——当他沿着过道,穿过包厢后台入口回到舞台时,如何才能脱身。他坐在菲尔德身边时就留意过道上的引座员。当然,他早就知道由于演出的特点,引座员多多少少会忠于职守的,他指望他的伪装和注射器能帮助他度过突发情况。然而,玛吉·奥康内尔并没有尽职尽责,所以这一点也对他有利。他昨晚不无得意地告诉我,他已做好了应急情况的准备……至于后台入口,他凭经验得知,演出进行到那段时间的时候,每一个人都在舞台上,技术人员也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记住,他在策划犯罪时,事先就了解作案的确切条件。假如有危险和不确定的因素——呃,这本来就是桩冒险的事,不是吗?——他昨晚笑着问我;我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这件事的话,我非常钦佩他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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