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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又支起身子,看着我说道:“喔,对了,想一——”
“什么事?”
“有一封你的信。我放在起居室的桌子上了。”
“我的信?”
“是呀。总觉得那字迹挺不工整的,不知道是哪位寄来的。”
自那起玻璃碎片事件发生以来,不知不觉间,我改掉了习惯,不再去信箱查看信件了。可是——
母亲说“不知道是哪位”,也就是说,信封上没有寄信人的名字。
母亲又躺下来,木津川立即将双手伸到她裸露的肩上,时机恰到好处。好似那双隐匿于盲人镜后的双目,可以将母亲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
我关好拉门。突然——
(也许,他并不是盲人?)
这样的想法掠过我的脑海。
3
如母亲所说,信件就放在起居室的桌子上。那是到处都可以买到的白色标准信封。
我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写在信封上的字。
上面写着我家的地址以及收件人的名字——飞龙想一先生。
像是用签字笔写的——那是犹如蛆虫蠕动般蹩脚的字体。刚才母亲说过“觉得那字迹挺不工整的”,现在怎么看都觉得是故意写成这样的——也许是用左手写的,或是抓着签字笔末端写的。
(为了掩饰真实的笔迹吗?)
我又看了一眼信封背面,果然没有寄信人的名字。此时,我隐隐约约地猜出寄信人是谁以及信上写了些什么样的内容。
我战战兢兢地环顾四周,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
八叠大小的空间被灯照得明晃晃的,显然,不会有人在周围。面向外廊的玻璃窗上挂着深绿色窗帘,从缝隙间可以看到夜幕已经降临。
我走出起居室,几乎是小跑着去了工作室。
(来自不明寄信人的信件。隐匿真实笔迹的字体。)
打开新换的锁,我推开半扇房门。确认屋里没有异常之后,我以甩掉追踪者般的心情溜进屋内,再从里面上好门闩。
(来自不明寄信人的信件……)
坐在工作室最里面的书桌前,我将信封扔在桌子上。
邮戳的日期是十一月九日,盖着“左京”字样。这封信是昨日在同一地区寄出来的。
我无法下定决心一探究竟。不一会儿,我已经抽了三支烟。
(来自不明寄信人……)
我叼着第四支烟,总算拆开了信封。
信封里只有一张纸。
那是张印有竖线、B5大小的信笺纸。写在这张薄纸上的,依旧是掩饰着真实笔迹的不工整字体。
好好回想回想你的罪过吧!
好好回想回想你的丑恶吧!
好好回想回想吧!
等着瞧好了,近日内定为你松松筋骨!
“这……”
不经意间,喉咙一阵发紧。我仿佛置身于噩梦之中,好一阵子无法从信上挪开视线。
虽然并没有表明什么,但是,这显然是封威胁信——不,是预告信!
有人强烈地憎恨着我。有人要杀我——果然如此!
两次“人偶血案”;割伤手指的玻璃碎片;放在玄关外的石块;被破坏的自行车;被砸烂了头的猫——这一切果真是同一人所为。这一切,都是在向我示威。
可以肯定的是,“恶意”的第一阶段展示已告一段落,这封信象征着第二阶段的开始。
(可是,究竟是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扪心自问了多少次。
(是谁?以什么理由……)
拿在右手里的信笺悄无声息地落在书桌上。
瞬间,我感到一阵强烈的寒意。那股寒意扩散至全身,让我打了个冷战。于是,我向放在屋子中央的煤油炉走去。
我将双手凑到燃烧着的火焰旁,恐惧地环顾屋内,就像刚才在起居室里那样。
散乱在四处的画具,尚未完成的画作,早已完成的画作。我无法丢弃浑身“血迹”的人偶,将它们聚集在工作室的一角,并盖上了布。
高高的窗。漆黑的夜。不可能存在的他的视线穿越黑暗直射而来。不可能听到的他的笑声回荡在寂静之中。
他说:“好好回想回想你的罪过吧!”
所谓“罪过”指的是什么呢?
我的罪过究竟指的是什么呢?
……两条……
……无尽延伸的……
(什么?)
……黑影,两个……
我觉得后脑勺微微发麻。与此同时,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动摇起来。
又来了!
它又想给我看某样东西,又想告诉我什么事。
心中的晃动越来越猛烈。现实的表象混乱异常,而后……
孩子……
(有个孩子。)
(那个孩子是我?)
……血红的花簇……
……随风飘动……
(这是哪里?)
……两条黑色的线……
(两条黑色的……)
……轰……
……轰隆……轰隆隆……
……犹如巨蟒……
(蛇?)
……犹如……尸体……
……妈……妈妈……
……妈妈……
轰!
……妈妈!
……君!
“不!”我脱口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