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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坐在面包车里,穿越一片沙漠,最后到了尤马县。这里有的那点名气主要也是因为监狱,当年关了不少美国西部的不法之徒。来到沙漠太阳体育馆,亨德森有点吓到了。场地、看台,旁边有个水箱,基本就这些东西。“跟洋基体育场不一样,是吧?”他说。
当时气温有一百零九华氏度,呼吸都很困难。亨德森在自传上签了名,还跟球迷合影留念。“我就像是独立联赛里的贝比·鲁斯。”他说,然后走进了更衣室。其他队员乘坐的大巴早就来了,正穿着内衣在休息室里待着。有几个人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八卦,说最近有大联盟球探现身于不久前的一场比赛。
亨德森已经把队友的基本情况摸清楚了。尼克·格拉,前大学棒球明星,现在白天当建筑工人养家。斯科特·古德曼,击球手,略呈梨形的身材,曾效力于佛罗里达马林队旗下的一支小联盟球队,本垒打十八次,但后来还是被解聘了。亚当·约翰逊,可能是队里最有前途的一位,二十六岁,担任开场投手,整个赛季只输过一场比赛。球队经理叫泰瑞·肯尼迪,在大联盟担任捕手达十四年,他父亲也是大联盟球员。他对我说:“有的时候,我把这支队伍叫‘探索队’。每个人都在探索自己的某些东西——追寻梦想还是回归平凡。”
亨德森和古德曼一块去了击球训练场。古德曼在联盟里是本垒打和打点的能手,最近几场比赛里挥棒有点不顺。
“感觉如何?”亨德森问他。
“我昨晚打得不好。”
“我不是说昨晚。我不担心昨晚的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不知道,”古德曼说,“我身后空落落的。”他走进训练场,挥了几次棒。
“脚看见没?”亨德森说,“太靠内了,应该正对投手靠前。”
古德曼看了看前脚着地时铲起的草皮。“你说得对,”他说,“我都没注意过。”
肯尼迪跟我讲,他一开始担心亨德森能不能融入,尤其是他有那么多怪癖。“我从来不喜欢爱张扬的。”他说。但是,出人意料的是,亨德森开始指导其他队员了。“我不想妄加揣测,”肯尼迪说,“不过他肯定是有想法的。我觉得,他是做给其他俱乐部看的,他和以前不一样。”
过了一会儿,古德曼和亨德森回到了更衣室。他们穿上灰色和海军蓝的队服,迈进了场地,钉鞋在黏糊糊的草坪上留下了印记。虽然天气炎热,“里奇·亨德森之夜”还是吸引了超过四千名观众,这是尤马县当季以来的最高纪录。亨德森站定中场位置后,一辆黄色的大众甲壳虫环绕了草坪一周。车顶粘着两个老鼠一样的耳朵,车体后面还伸出一条卷曲的小尾巴。“到了终结竞争的时候了,”体育场报告员说道,“正宗诺伦杀虫剂——为您扫清害人虫。”第一局后,亨德森坐在长椅上,队服浸满了汗水。队员席的上方,拉拉队员们正在卖力地跳舞。报告员说话了:“今晚的知识问答环节!请问,里克·亨德森是哪一年加盟奥克兰运动家队的?”
“1976年。”亨德森的一名队友说。
“我那会儿还没生下来呢。”另一个人说。
这时,亨德森当中外野手,球从他头顶飞过,于是他开始奔跑,展现自己的速度——至少是记忆中的速度。他向后一瞥,眼睛聚焦在球上,漂亮地接住了。“好样的,里奇!”他回到队员席时,队友们大声喊道。
虽然亨德森表现上佳,两次一垒安打,一次保送,但冲浪小子队还是以0:5落败了。他妻子周末带着两个女儿来看他比赛,球队总经理说:“他怎么就不能别打了回家呢?”离开赛场时,烟火在他的头顶绽开。这就是“里奇·亨德森之夜”的结束表演。
一天下午,主场比赛开始前,肯尼迪来球场找亨德森,问他愿不愿意教其他队员偷垒技巧。肯尼迪知道,近年来,大联盟比赛已经几乎见不到偷垒了。球队老板相信,本垒打能把观众吸引到体育馆来,于是赛场越建越小。与此同时,球员打了类固醇的肌肉却越长越大。自1982年亨德森打破单季偷垒纪录以来,本垒打数量增加了百分之六十一,而偷垒数量则减少了近百分之二十。但是,肯尼迪知道偷垒的威力:1989年的世界棒球大赛上,亨德森和运动家队在四场比赛中横扫巨人队,而亨德森也创下了十一次的季后赛偷垒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