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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相信老全他们是无法做出反驳的。
“带我去,保证你不会后悔。”心情迫切的我终于忍不住说了不那么适合的话。
“我发现你这小姑娘,挺轴哇!”老全感叹道。
“轴是什么意思?”
“轴就是固执、任性的意思。”
“你不让我去的话,我就自己去。反正我知道路。”
老全拿我没有办法,只好说:“那你得保证,离我们远远的,不许影响我们办案。”
于是,老全他们集体骑车前往案发现场。我则骑着我爸那辆旧自行车,用我仅会的奇怪的姿势,尾随在大部队后面。
到达现场以后,他们立即分组投入了工作,朝三个不同的方向进行地毯式搜查。我则跟在老全一组的后面,保持一段距离,也模仿着他们的样子,在他们搜索过的地上,仔细地寻找辨认着母亲的自行车的印记。
第一次,在老全的默许下,我也算是参与了我母亲案件的侦破工作,我感到很自豪。我相信酒泉之下的母亲也会为我感到欣慰的。
很快,在已有的轮胎印记的对照下,老全他们很快就在道路南侧那片田地的旁边发现了自行车轧过的痕迹。那轮胎印记是小飞燕形状的,是我母亲的那辆自行车留下的。
李警官在车轮印记旁放置标尺,然后拍照。
老全则直起腰,语气肯定地说:“这应该就是凶手逃跑的时候留下的,咱们所有人集中朝着这个方向往前搜索吧。”
所有人集合以后,在老全的带领下,继续顺着自行车的轮胎印记追踪。
我继续跟在他们的后面,也有模有样地勘查着。我来到他们之前发现印记的地方,看到了熟悉的小飞燕车胎痕迹,我的心里除了悲痛,还有一丝敬佩。是对老全的,因为这处印记非常不起眼,如果是我单独前来,我肯定发现不了。
“这帮人太厉害了,他们是人吗?”我的心里胡思乱想着。
就这样,怀着心中崇拜与沉重的复杂心情,我心甘情愿且不知疲惫地跟了他们一个小时的时间,最后大家在案发地100米以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自行车印记在这里彻底消失了。”老全满头大汗地说。
李警官还是不甘心:“因为这里的土质软硬程度不一样,所以自行车印痕也是一段一段的,并不完整。所以咱们可以兵分三路,继续往前追踪,前面肯定还会有印记。”
老全看着前方具有可能性的三个方向,思索着什么。
我赶紧走上前,对老全提醒道:“这里一直往前走,就没有路了。”
“为什么?”老全问道。
“土堆后面有一个大水坑。”我说。
“你是说这个土坝吗?”老全指着前方的一个狭长土堆问道。
我猛地点了点头。
老全等人朝前面跑去,直跑上了土堆顶部,我也跟着上去。的的确确,在我们所有人的眼前,只一个巨大的水坑。
老全等人来到了水坑的旁边,宽阔的水面,满脸愁容。
“这得有20米见方吧?”李警官说。
老全:“恐怕不止。我看得有40米见方。”
李警官:“这边肯定不会有印记的,这水得有一米多深,自行车是无法骑过去的。”
老全仍不甘心:“咱们围绕水坑搜查一圈。”
众人得令,分成两组,围着水坑搜查起来。
我则看着水坑入神,因为我回想起去年夏天的某日,母亲曾经背着弟弟牵着我的手,来到这里钓鱼。
这里没有大鱼,只有一种非常小的小鱼,钓到以后也不能吃,母亲会帮我小心翼翼地把鱼儿从鱼钩上面摘下来,然后养在玻璃瓶子里,哄我开心。可惜鱼儿被鱼钩钩伤了嘴唇以后,很快就会死掉。父亲则在去年夏天的某个晚上,在我因为死去的鱼儿不肯吃饭的时候,答应我会帮我用渔网去捞几条回来。
可惜这件事只能成为回忆了,因为父亲还没来得及下水捞鱼,深秋就已经来临了。
我正在回忆往事,老全他们已经完成了围绕水坑周围的搜查。他们此时的搜查无功而返,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就在众人打算撤离的时候,老全却突然眼睛一亮地说:“凶手会不会把自行车和衣服扔进水里?”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议论起来。我从大家的表情还有言语之中发现,大家都不太愿意相信老全的推测,但是,大家全都无法彻底否定。
也就是说,仍有这种可能性。
当议论声逐渐小了起来,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尽量靠近水边,然后看着水面发呆。
此时正值春夏之交的时节,水塘里面生长了许多水草,大量昆虫和微生物得以繁殖,因此水质已经浑浊不清了。
因此大家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从水面的观测去判断老全的假设是否成立的。
“从水面往下面看,什么也看不到!”李警官感叹地说。
“实在不行的话,得下去捞了。”
老全说完,所有人都想他投去了为难的目光。
此时我想告诉他们,这水有多深。因为我深深地知道,父亲为此一直没敢轻易下水给我捞鱼,它最深的地方,可能不止一米多。
但是我没有再说话,因为我不想把老全他们吓住,我的心里开始自私起来,我希望任何可能帮母亲破案的线索,都不要被轻易地否定。
“真要下水吗?这可挺深呐!”李警官向老全再次投出为难的眼神。
老全没有立即回答,因为他的脸上也挂着深深的愁容。他默默地注视着水面,良久,又把目光投向了我。
又是那种集合了同情与怜悯的表情。
3
“考虑到齐淑敏的自行车比较重,即使是成年男子,想抱起自行车往这水里边扔,也不能扔得太远。”老全分析道。
大家点头表示认同,开始围着水边认真往水中观察。
“这里好像有一个反光点!”一个刑警突然喊叫起来。
我们赶紧向他的身边靠拢,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朝水中望去。
“哪有什么反光点?!”李警官说道。
“有有有,好像是金属的反光。”另一个刑警说。
老全用他炯炯有神的小眼睛看了老半天,才说:“感觉像是有,又像是没有。”
李警官:“那咋办?要不下水吧!”
李警官正要拖鞋,老全突然说道:“要不先找个长竹竿来也行。”
李警官:“那玩意不行,越捅越远了。除非绑上个钩子。”
我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对老全说道:“我去拿,我知道哪有!”
不等老全答复,我便转身朝路边跑去,骑着我那辆破旧的自行车,朝村子骑去。
我没有回家,而是直奔叔叔家。推开院门,我直奔他家的鸡窝钻进去。
婶子从窗户看见了我,赶忙迎了出来:“咦,小文,你进鸡窝干嘛?”
我来不及解释,直接把悬吊在鸡窝上方的一个编织笼子摘了下来,扔到一边。我抬头看着头顶悬吊着的铁钩子漏出了笑容。
“哎呀,我的鸡窝,不能扔地上呀,那里头还有鸡蛋没捡呢!”
不等婶子进来阻拦,我已经动手把那个铁钩解了下来。
“你拿它干嘛使呀,丫头?”
“有用!”
我举着偌大的铁钩回到院门外,把它往车后座上一钩,继续用我日渐熟练的姿态朝老全他们骑去。身后的婶子一头雾水地看着来去匆匆的我,说了一句什么,我已经听不清楚了。
30分钟的时间,一来一回的我已经帮老全取来了他们要用的工具。与其说这是一个铁钩,不如说是三个,确切地说,这是由三个铁钩绑在一起形成的立体式工具,尾端由一根麻绳拴着。它本来被叔叔家用来悬挂鸡窝,没想到今天被我取来,成了打捞工具。
老全看着我拿来的工具,忍不住夸赞道:“行呀,小文,你帮了大忙!”
听到老全这么说,我的心中很欣慰。可随后又开始担心起来,说实在的,我害怕待会的打捞工作一无所获,我也害怕捞上来什么我不忍心看到的。
于是在他们打捞的时候,我默默地朝后面退去好几米。
老全一只手抓紧麻绳的一段,另一只手猛地把铁钩扔进了水里。扑通一声,水面被砸起一片水花。等铁钩沉入水底,老全的双手开始飞快地收回麻绳,随着麻绳的归位,铁钩也被从水中捞起。
除了勾起几根水草,其他一无所获。
“反光的地方在哪儿,还得使劲往里面扔!”李警官着急起来。
老全再次发力,又是扑通一声,铁钩被甩进水中。
这一次仍旧只是水草。
“再来!”
老全马上又做了第三次尝试,之后是第四次,第五次。当老全第17次下钩的以后,他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拉呀,怎么不拉了?”李警官问。
“拉不动了,好像被里面的水草卡住了。”老全试了几下,仍拽不动麻绳。
李警官走了过来,帮老全拽那绳子:“那也得给拽出来呀,铁钩子咱一会得还给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