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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部关上门后问道:“为什么是衣帽架?我想听听你的依据。”
“很简单啊。”木更津苦笑道,“百闻不如一见。刚才我在门厅正要挂帽子,就看到一颗把帽子戴到眼眉上的人头一动不动地瞅着我。一不留神就对上了眼……如此而已。很遗憾,靠的根本不是推理。”
难怪当时在门厅里他会那样冷笑!之前木更津格外矫揉造作、态度达观,也都是出于这个原因。
“原来你一开始就知道结果。”
“确实是这样。”
总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这跟事先知道答案去考试有什么两样?
“可是……把头挂在衣帽架上什么的,实在让人费解。”警部又一次搔起了头。
“我也搞不懂。”
“真的?”辻村疑神疑鬼地追问了一句。
木更津耸耸肩,对问话当耳旁风:“我手里的牌也就这些了。别的先放一边,堀井先生,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讲发现尸体时的情况?”
“好啊。”堀井刑警再次转向辻村,翻开手中的笔记本。
“首先,发现尸体的是这里的家政妇,名叫久保日纱,听说已经七十岁了,在这个家干了差不多有二十五年。宅内一切杂务都由她掌管。说是家政妇,其实更接近管家。每天九点过后,日纱会把早餐送到伊都的房间。”
“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现的吗?那她本人现在怎么样了?”辻村问道。
终于能正儿八经地说说话了,警部的欣慰之情溢于言表。
“正在一楼自己的房间休息。看到无头尸,精神状态还能好到哪儿去?没被吓死就算不错了。”
“房间没有上锁吗?”木更津插了一句。
堀井瞥了他一眼说:“谁知道呢,详细情况还不清楚。得等到日纱情绪稳定下来再说。”
就在这时——
“警、警部!”
“嘭”的一声门被撞开,与此同时刚才的那位中森刑警闯了进来。他满脸通红,可能是跑着上楼的。原本就是一个赤脸膛,现在更是红得发紫。
他慌张的模样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怎么了?那里有头吗?”在一片鸦雀无声的寂静中,响起了辻村的声音。
“这、这个……”中森口齿不清,舌头就像缠成了一团。
“找到了,还是没找到?”辻村仿佛已被现场的气氛渲染,语调也变得神经兮兮起来。每个人似乎都觉出了异状。空气紧张到了极点。
“找是找到了,就在警部您说的那个地方,可是……”中森停顿了片刻,“那不是伊都的头,而是另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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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没想到啊。”片刻的寂静过后,木更津看着脚尖,徐徐开口道,“完全让人给算计了。”
不过,他神情尚属从容,甚至还颇觉有趣似的露出了挑战式的笑容。这证明他对敌人怀有相当强烈的兴趣。
“凶手到底在想什么呢?”
警部靠在屋角的沙发上,叹了一口气,仿佛站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堀井刑警则一直呆呆地杵在衣架旁。
原以为尘埃落定的一条线索其实是崭新地平面的起始,宛如莫比乌斯环。这个环也许会层层扭转,不断制造出各种不同的局面。
无尽的不安化作海啸向我袭来。
“对了,头的主人是谁?”木更津打圆场似的问道。
“是有马。”伴随着沙哑的语声,一个老人出现在中森刑警的背后。
老人个子矮小,身材纤细,脸颊瘦削,淡褐色的肌肤上纵横着几道皱纹。
之前被过于魁梧的中森刑警挡在身后,所以一直没能发现他。
“您是?”辻村欠身离开沙发,态度相当恭敬。
“老朽是今镜畝傍,伊都的弟弟。”
老人只向伊都的尸体瞥了一眼,便立刻转过脸再次面对我们,仿佛在抱怨看到了恶心的东西。
老人光秃秃的脑门外加八字胡,瞧这模样多半是个爆脾气。畝傍穿着白衬衣,外面罩了一件开衫。
“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我是府警的辻村。”
老人微微点头。
“您说的有马是——”
“伊都的儿子。”
畝傍的措辞给人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平静的语调中隐隐透出冷漠。即便目睹了亲哥哥的惨相,似乎也未催生出什么情绪。他始终沉着冷静。
相比近几分钟内发生的变故,这也许只是小事一桩,但畝傍此人此态还是令我有些吃惊。再看警部,他的目光也渐渐警觉起来。
由于畝傍的出现,现场的气氛越发紧张了。
也不知老人是否意识到了这一点,就见他来回打量我们,最后将视线停留在木更津身上。
“你就是伊都请来的木更津君吧。”
“是,是的。”
“唔,我听过你的传闻……”
老人一动不动地瞪视着木更津,像是在评估眼前之人。
畝傍目光如炬。普通人被这么一盯,怕是早已动弹不得。可木更津却轻巧地躲过了畝傍的威吓。也许是习以为常之故,不见他有丝毫的动摇。
“长得倒相当不错。”
“畝傍先生,我才刚三十出头,离四十岁还远。”
“……”畝傍默然不语,也不知他对木更津的评价如何。
借此空隙辻村开始向堀井问话,打算把话题扯回来。
“对了,堀井君,有马先生的住处你是不是还没查?”
“这个……我听说从昨晚起他就一直没回过家,所以……”
堀井一脸窘迫的表情。虽然还够不上失职的程度,但自觉责任重大也是理所当然。
“有马经常出门,说要去画画什么的。”畝傍插了一句。
辻村再次将眼皮往上一翻:“这么说,在外面过夜是常有的事?”
“是的。不过,我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畝傍在辻村的对面坐下。一股线香的味道扑鼻而来。
“这话怎么说?”
“昨天很晚的时候,他给这里来过电话,说是要在城崎住一宿。”
“从城崎打来的……真的吗?”
“你去问日纱。电话是她接的。”
“日纱?啊,是那个家政妇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