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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木更津还在专心玩他的挑绷子,从教堂回来后就一直没停过。

从午后开始,户外转为了阴天,北风猛烈地拍打着窗户。天气预报说明天会下雨。

“你是不是很在意我的最后一个问题?”

问话时木更津头也没抬,天晓得他是不是用了读心术。

“嗯。”

还没到在意的地步,这次我也只是姑且一问。木更津一向奉行秘密主义,我也不认为他会回答。

“就跟字面上的意思一样,确认不在场证明罢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在眼前晃了晃。这是三天前寄来的恐吓信。糨糊已经干透,一半左右的字都翻卷了起来。

“我只是想知道是谁寄的。”

“原来如此,我都忘了这个茬儿了。”

这附近别说邮局了,就连邮筒也没有。凶手要投寄恐吓信就必须出一次远门。

我真是太糊涂了,竟然把恐吓信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那你心里有眉目了吗?按你的品性,早就问过所有人了吧。”

“嗯。”木更津歪着脑袋,像是要从内存中读取数据,“除了用人,出过门的人就只静马和菅彦了。向我发出委托函的伊都姑且不计。”

“凶手寄信得在伊都之后,不是吗?”

“你很敏锐啊!”木更津打了个响指,“而且,必须在伊都寄信后立刻发出。”

“来回一趟需要多少时间?”

“去最近的邮筒,步行要花三小时。开车的话,往返大概用不了一小时。而现在这群人当中,除了伊都、畝傍和有马,会开车的只有我刚才提到的那两个人。”

“这不就简单了吗?”

凶手就是静马和菅彦中的某一个。

“这件案子有那么简单的话,警部也好我也好,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哦?你很辛苦吗?”

木更津面露遗憾的表情,停下了摆弄细线的手。

“我可不是蚂蚁。”

木更津是在引用伊索寓言吧,不过在我听来,就跟一句“我可不是神”的自我否定一个样。

“以前我就说过,只通过这一个问题原本也能判明不少事实。比如,有可能马上知道伊都发过委托的人。但是,这次却像罩了一层雾纱,什么也看不真切。”

把这理解为木更津的哀叹恐怕是错误的。因为他压根就不是这样的人。硬要说的话,应该是一种焦躁。

“而且,我对恐吓信的期待并不在这些实体性的东西上,而是一种更具前提性的东西。”

“恐吓信有那么关键吗?”

木更津一摆手:“不,倒不如说是瓶颈。还不如没有的好。”

“瓶颈什么的,莫非你已经建立了某种假说?”

“无可奉告。”

木更津不再回答,想必是无法再细说了。

“你对警部说了吗?”

“还没有。”

窗户“嘎嗒”响了一声。

“……为什么不说?”

“因为这是我的一张王牌。不过,我会直接找他明说的。”

“到那时多半已经不新鲜了。”我半是嘲讽地说。

“不劳你操心。警部貌似不怎么看重新鲜度。”

我的眼前瞬间浮现出警部的脸庞,那表情多半是又生气又无奈。尽管最后总会被木更津花言巧语地唬弄过去……

“怎么了?从前面开始你的表情就很奇妙。”

“呃……说句实话,我没想到你会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我故意装傻,好在木更津没怎么留意。

“没礼貌的家伙。”他嗤笑一声,“我一直都在说一些能让你理解的话!”

到头来是我被取笑了吗?当然,如果说现实就是如此,那就没什么好争的了。

“谢谢。我会好好谢你的。”

然而,挖苦式的回应也对他不起作用。

静马为何敌视我们?

傍晚我与他在大厅相遇时,终于找到了答案。眼尖的静马一见到我,就突然欺近身来。

“跑这里来瞎逛真的好吗,侦探先生?”

每次都这么不走运,我不由得诅咒起自己来。对他的刀子嘴我倒是有点习惯了,但听着毕竟刺耳。

“连畝傍叔父都被人杀害了,你还这么悠闲。”他狠狠地瞪着我。

不过,这时我注意到了一件事——静马的语调中失去了以往的那种霸气。

剩下的只有遮掩内心不安的虚张声势。他的表情和语言脱节,态度给人一种焦躁的感觉。

静马整个人十分憔悴,最为明显的就是他那深陷的眼窝。

我打算套他的话,于是就学木更津的样子微微一笑,答道:“没问题的。”

我会这么做是因为我能够比较从容地面对他。而静马则对我出人意料的反应颇为惊讶,同时又显得很疑惑。他张嘴准备说些什么,但终究没能说出口。最后,他像是打消了主意,往后退了一步。

“算了算了!”他狠狠吐出这句话后,回了自己的房间。如今我从他身上已经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威胁。

静马在害怕什么,这是肯定的。其直接原因是今晨畝傍的死,这是明摆的事。静马也是一个宿命论者。

雾绘不做抗争、泰然受之,而静马则采取了正面抵制的方式。

他相信理应会到来的命运,但又企图亲手将这个名为命运的枷锁拆去。或许这只是一场徒劳无益的抵抗,静马自己也心知肚明吧,时而显露的自嘲式的笑容便是其外在的表现。

当然,他只是无法像雾绘那样逆来顺受罢了。

“这么说我们就是命运的使者、静马最讨厌的苍鸦死神吗?”

木更津又取出了挑绷子线。他的手忙活个不停,不过像是在听我说话。

“可能是。假如静马所认为的命运是指由外部因素导致的内部崩溃,那么把我和你排除出去的话,就能保住这份均衡。”

我对自己的这番说明缺乏信心。也许它既无逻辑,也不合理,无法与木更津的那些相提并论。但是,结果即为事实。

“你是克洛托<a id="note1" href="#notef1"><sup>[1]</sup></a>,我是阿特洛波斯啰?”

木更津举了两位命运女神的名字。

“拉切西斯的人选有眉目了吗?”

“很遗憾,这里没有拉切西斯。我是不相信什么命运的,要说有某物潜伏在这座宅邸中,那只能是死神。”

木更津不就是赫拉克勒斯吗,身旁还跟随着冥界的看门犬刻耳柏洛斯。

“说了半天我还是黑斯廷斯吗……”这句话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什么?”

“没什么。”

我慌忙掩饰过去。这与我的自卑情结无关。

“不过,静马的纠缠不光是因为这个,尤其是针对你的纠缠。”木更津窃笑似的看了我一眼。

“针对我的?”

“静马爱着夕颜。”木更津淡然说道。

“静马爱……夕颜,真是难以置信!”

“你不信也没关系,反正这是事实。你说的宿命论或许有那么一点道理,但实际上要正面得多。我这话是指着静马说的。你没必要拿消极的东西出来说事。”

看来木更津是在我身上找原因。就差没说一句:万恶之源就是你,我被迫害全是受了你的牵连。

“他们不是兄妹吗?”

“不是亲妹妹。”

“……可是,为什么要找我晦气?”

“问一下静马本人不就好了?当然,我想他是不会告诉你的。”

“应该是吧。”

虽说在精神上占了上风,但我可不想跟静马促膝谈心。而且畝傍的死也是我们这边的一笔负债。可是话又说回来,我也不觉得木更津会向我吐露个中奥秘。

木更津也不顾念我的复杂心情,只是呵呵地笑个不停。

“明白了,我会去问的。”我中止了交谈。

然而,最终我永远失去了这个机会。翌日清晨,当人们发现静马时,他已化作了一具尸体。

2

苍鸦城的各个房间都配有浴室,静马死时全身赤裸,多半是在洗澡时遇袭的。

浴室最近似乎被改造过,光泽犹存。每四块浅茶色瓷砖中就有一块印着百合花纹。浴池配的也是同一种颜色。

静马的尸体就横躺在这片满目皆是浅茶色的空间里。他的头当然也已经被割下。到了这第四次,我甚至连吃惊的力气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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