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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内传来了互相问候的声音。没办法,我只好坐在走廊的长凳上等待。我貌似体面,其实也就是个没人理的孩子。当然,木更津每次都这样,过一段时间他会告诉我的吧。
我取出带来的文库本——埃勒里·奎因的《荷兰鞋之谜》,这本书很适合在医院阅读。
我可能在寂静的楼道里等了三十分钟左右吧,木更津终于出来了。
他虽然绷着脸,但又透出了一丝轻松。
“告辞了。”木更津向门内的教授叙完礼,关上了门。
“怎么样?”我合上书问道。
“很好。”
木更津一竖大拇指,但没做任何具体的说明。我直觉他会保密到破案时为止。
“……你在看书吗?让你等了这么久,不好意思啊。”木更津一瞬间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随后他又扑哧一笑,咕哝道:“啊,倒不如说是一次别有深意的偶合吧。”
然而,关于这句话他也没有多做解释。
“总觉得你是在故弄玄虚啊。好吧,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回去啊。”
木更津早已迈开步子,我慌忙追了上去。
“回去……那我干吗要跟着你出来啊。”
“这不是一次很好的散心嘛。在那种地方待上好几天的话,人都要疯了。偶尔也得换换空气嘛。”
“好吧,话是这么说……”
我还是一脸依依不舍的表情。
“真拿你没办法啊。要不我们去祇园吧。”木更津就像一个哄孩子的母亲。
“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外面已是傍晚。街上亮起了一盏盏霓虹灯。
回到苍鸦城是在九点过后。眺望夜晚的苍鸦城,这还是第一次。或许是灯光的作用,建筑整体发青发白,这庞然大物让人感到了一种阴森之气。我似乎也能理解了,死神为何会栖息于此地。
我先回到自己的屋子,随后又造访了夕颜的房间。
“请进。”
我敲门后,从里面传出了纤弱的应答声。
“去湖边的准备做好了吗?”我只把门打开一半,问道。
屋里很昏暗,大概是调低了灯的亮度吧。
“没有。”声音从床上而来。
“你打算服丧到几时,奥菲莉亚,还是说你必须在门外舞蹈?”
羽绒被微微一颤。
“……到了明天,一切都会崩塌。”
这是夕颜的回答。这回答似乎竭尽了她的全力。
“月色可是很美的。”
“……”
我合上门转身离去。
今晚月色癫狂,宛如一把青刀。
“啊,菅彦先生。”
来到楼梯前时,我和菅彦擦肩而过。只见他脚底晃晃悠悠,像是有点醉了。总不至于喝的是赏月酒吧。我以为菅彦从不饮酒,所以略有些意外。
对了,在神经亢奋的时候他还会抽烟。饮酒也是同样的原理吧。
“香月先生。”
菅彦多少有些熟不拘礼地走到我身边。看来此人属于借酒壮胆型。
“雾绘就拜托你了。本来应该由我来保护她的,可是……”
菅彦乞求似的倾诉道。他语音还算清晰,情感之箍也似乎松弛下来。
“……是。”
想起昨天的事,我心中不由一痛。只是,这些话又怎能对菅彦说呢。
“我尽力而为。”
虚无缥缈的声音从我嘴里漏出,然而菅彦并未意识到其中的微妙语义。
只保住她的性命大概不难,但这应该不是菅彦希望我做到的事。
“最后,还不是得由你来保护她吗?”
“从否定玛利亚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完结了。”
为了永生,人必须先去死。这是马勒<a id="note2" href="#notef2"><sup>[2]</sup></a>的遗言。然而,第一记木槌就已将菅彦击为尸骸,对他来说,久生只是虚幻之物。
“……木更津先生进展如何?”
他似乎在通过我观看木更津的影子。
“啊,他说他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之前。我想明天他就能破案了。”
“是吗。”
菅彦一声叹息。不知从何时起他的身子靠在了墙上,好像站着也很累似的。
“这么一来,那孩子也能得救了。她一定会得到祝福吧。”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我语焉不详起来。倘若菅彦一直这样下去,是不会有什么进展的吧。
“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死去。”
同感。
菅彦霍地从墙边直起身。
“你喜欢夕颜小姐对吗?”他的嘴边绽放出笑容。
突如其来的话语一瞬间令我措手不及。
“……是啊。”我颔首道。
也许是的。
不,应该是吧。
总觉得菅彦的解释多半正中要害。
只见他的脸上多了几分阴沉。
“你怎么了?”
他是否已经意识到,正是因此我才无法成为雾绘的神呢?
“夕颜小姐也很可怜啊。”
“可怜?”
是说静马的事吗?
“那件事我们也是知道的,所以,尽管我们对她没有排外之心……”
“是指养女这件事吗?”
“夕颜小姐其实就像一件活祭。”
多半是酒精的关系,菅彦变得饶舌起来,对我的问题也是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回答。放在平时他是绝对不会开口的吧。
“这是怎么回事?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