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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哈珀说:“任何人这么虚张声势而又不知所措,在我看来都是粗心大意的表现。如果费舍尔先生不是你乐于助人的客人,而是一个不可靠的下人,那么让他开走一辆价值14 000美元的车,要被你指责掉以轻心的人就是我了。而到时候你如果只是口头说说,那么我就算万幸了。”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哈珀点点头说:“好吧,亚瑟,我想费舍尔先生不介意接受你的道歉。我们就把它当成是一个误会吧。”
费舍尔耸耸肩。
诚如哈珀所想,我在给自己制造意想不到的麻烦。即使我不知道车子里藏着什么,现在也该意识到事情真的有些不对劲了。短短十天的土耳其旅行,利普小姐就要动用一辆林肯和一栋大小堪比泰姬陵的别墅,已经令人匪夷所思了。交付汽车的恶作剧更是荒诞异常。
不过,我之后很快就会知道,无论我想些什么,怀疑什么,都不会让哈珀感到困扰。
“好了,亚瑟,”他说,“那就说定了,一周100美元。我给你的那50美元还在吗?”
“在的,先生。”
“用来付公园酒店的账够吗?”
“应该够。”
“好的,这是这趟的报酬,100美元。现在回酒店,明早退房。然后,再乘轮渡来萨热耶尔码头,11点左右到,届时会有人接你。我们会为你在这儿安排个房间。”
“谢谢,先生,但是我可以自己找个酒店房间。”
“哪家酒店也没有萨热耶尔近,都太远了。你必须开车往返,而我们希望车子能随叫随到。再说了,这里的房间也够多。”
“好的,先生。我可以拿回我的信吗?”
他把信放回口袋说:“当然,等你干完活儿获得报酬的时候。我们之前说好的,没忘吧?”
“没。”我闷声道。
当然,他以为可以继续用那封信来牵制我,确保我不会越线,以为就算我碰巧听到或看到什么不应该听到或看到的东西,因为那封信,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管紧自己的嘴。虽然他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聪明,但我也没有因此获得安慰。我想回到雅典和妮基身边,但是首先我要拿回那封信。
费舍尔说:“你来开车。”
我对利普小姐说了声“晚安,夫人。”但她已经举步和哈珀一起迈上台阶,似乎并没有听见。
费舍尔钻进后座,我开始以为这只是他的小伎俩,想以此来告诉我谁是老板。但是,当我顺着车道开往底下的公路时,我发现他在查看门板。他显然依然在怀疑我。幸亏我有先见之明,提醒过图凡小心安装门板。此时再次看到黄褐色的标致出现在后视镜里,真算得上一件令人宽慰的事。
费舍尔一路上什么话都没说。进入萨热耶尔后,我在码头进场停了下来,替他掉转了车头。然后我下车,像伺候皇帝一样为他打开车门。我本以为这会让他感觉自己有点儿傻,但是似乎并没有。他一言不发地钻进驾驶室,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发动汽车,像疯子一样沿着海岸路疾驰而去。
标致车也停了下来,在后面大约100码的地方转了个弯。有人从副驾驶座上下来,他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后,标致车就朝着林肯的方向开走了。码头上此时已有渡船,我没有停下来去看那个下车的人是否会跟上我,但我猜他会。
8点过后没多久,我就回到卡巴塔斯轮渡码头,乘坐合租车到塔克西姆广场。然后我走回酒店,喝了一两杯酒。
我现在很需要它们。一方面来说,我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完成了图凡交代的任务,跟哈珀取得了联系,而且会暂时保持联系;但是另一方面,因为已经同意入住别墅,所以我实际上已经割断了自己与图凡的联系,至少日常汇报是别想了。我无法预料别墅里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那里会有什么等着我。我可能很容易出门去打个安全的电话,也可能很难。看到我打电话,哈珀肯定立刻就会起疑。我在伊斯坦布尔认识什么人?号码是多少?再打一遍,等等。但是我想不出当时该怎么拒绝入住别墅,如果我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哈珀很可能会改变主意,不让我参与。图凡不可能要求两全其美,如果他抱怨,我决定就这么跟他说。
吃完晚饭,我去了酒店旁边的咖啡厅。这次跟着我的是一个背上系着搬运工背带的男人。
事实上,图凡并没有跟我抱怨。但是在听完我的汇报后,他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久到我以为他挂了电话:“喂。”
他说:“我在想,我们今晚可能有必要见上一面。你在酒店附近巷子里的咖啡馆吗?”
“是的。”
“挂上电话先等五分钟,然后往酒店的方向走,到了酒店后,再沿着街道继续走上大约100码。你会看到一辆褐色的小汽车停在那里。”
“那辆跟着我的标致?”
“对,开门进入副驾驶。司机会知道带你去哪里。听懂了吗?”
“懂了。”
我付了话费,要了一杯酒,五分钟后,起身离开。
当我走近标致车时,司机探过身来,从里面为我推开门,让我上车。然后,他开车经过酒店,顺着山坡驶向内贾蒂贝大道。
司机是一个皮肤黝黑长得胖乎乎的年轻人。车里弥漫着香烟、发油和不新鲜的食物味道。我想,因为工作的关系,他可能大多时候只能在车里解决吃饭问题。仪表板下方安装着出租车用的特高频双向无线电,扬声器里不时有土耳其语传出,但他似乎并没有在听。过了一分钟后,他开始用法语与我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