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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当你出得起这笔钱吧,”他说,“可你认为你的要求真有可能实现吗?也许有人可以偷走单子里的一样东西,可在几个小时之内,博物馆里便会挤满了警察。”
“千真万确。”
看着他把项链揣进口袋,来访的女人却是一脸无所谓。艾什顿被彻底镇住了,他知道,这女人绝不是在演戏。对她来说,这件顶级的珠宝跟一小块方糖没什么两样。她究竟疯到了什么程度?
“这才是我想知道的。”
半空中一道亮光闪过,有个闪闪发光的东西飞了过来。是一串项链,在它落地之前,艾什顿一把抓住,随后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气。珠宝在他手中熠熠生辉。中间那颗宝石尺寸之大他平生未见——这一定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宝石之一。
她冲他微笑,笑意里饱含深意,让他一直冷到骨髓里。
“你以为我是来找你寻开心的?根据我们对你的了解,你足以胜任这份工作。”
“我们不记仇,也没那么不厚道,艾什顿先生。”她静静地说,“我接下来要做的,完全出于我的正义感。既然你这么想要‘手镯’,那就留着吧。而且,我会告诉你它还有哪些用处。”
“这么多宝贝,我想一百万才算是公道的价码。”他语带嘲讽地说。
在那一刻,艾什顿突然产生一股强烈的冲动,差点儿就把手镯还给她了。对方一定也猜到了他的心思。
他又看了看单子。
“不,已经太迟了。我强烈要求你留着它。我还可以保证一点——它绝不会失效。它会陪伴你……”她又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度过余生。”
一阵短暂的沉默。艾什顿权衡了一下可能性。在这个工作领域里,他有一种强烈的身份自豪感,但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搞定的。不过嘛,看看价钱能抬高到多少,也是很有意思的事。
她接着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陪我走走好吗,艾什顿先生?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在我永远地离开之前,想再最后看看你们的世界。”
“你开个价吧。”
没等他作出回应,她转身朝大门走去。在好奇心驱使之下,艾什顿跟了上去。
“我看也是。为这些‘收藏品’,你打算出多少?”
二人一言不发,一直走到托特纳姆法院路,置身于僵直不动的人群中间。她在那里停了一会儿,盯着熙熙攘攘却又无声无息的人们,叹了口气。
“我没想卖出去,我是个收藏家。”
“我不禁要为他们感到遗憾,还有你。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注意到……”他审慎地说,“名单上的所有东西都保存在大英博物馆里,毫不夸张地说,其中大多数都是无价之宝。我是说,这些东西你压根儿没地方买,更没有地方卖。”
“这是什么意思?”
艾什顿看了看单子,然后叹了口气。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还有,她倒是蛮幽默的,这笔生意可要好多钱啊。
“艾什顿先生,刚才你还暗示说未来人不会回到过去,因为那将改变历史。很敏锐的看法,不过,恐怕不够恰当。要知道,你们的世界已经没有可以改变的历史了。”
“如果你能把单子上这些东西平平安安地带出来,在特定的时间,送到特定的地点,让我付多少钱都行。而且我保证,做这笔生意,你不会有任何人身危险。”
她伸手指向街对面,艾什顿迅速转过身。除了一个报童正蹲在一摞报纸跟前,那边什么都没有。一幅条幅在微风中飞舞,在静止不动的世界里划出一道难以置信的曲线。艾什顿费了好大劲儿才看明白上面的潦草单词:
女人从大号手提包里抽出一叠纸,隔着桌子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