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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掉。”
“直到茶杯之前都没问题。”
“什么?”
她摇摇头,又摇摇头,像是想让头脑清楚些,这正是她希望达到的目的。
“是这样的: 他探过半张桌子,拿起那袋饼干,撕开,取出一块,然后……”
“嗯,的确,”她说。“直到茶杯之前都没问题。就在这时,我异常真切地感觉到这个世界爆炸了。”
“啊,我知道这种类型。他做了什么?”
“什么……?”
“完全正常。公文包,西装革履。看起来并不像,”亚瑟说,“会做什么怪事的人。”
“我知道,听起来很疯狂,所有人都说不过是幻觉,但如果真是幻觉,那我的幻觉一定是大屏幕3D影像配十六声道杜比立体声的,我应该把自己租给看腻了鲨鱼电影的观众。就仿佛脚下的大地真的撕裂了,而……而……”
“什么模样?”
她轻轻拍打草地,像是想让自己安心,她似乎变了主意,不打算说出嘴边的话了。
“不过有一样你看不见,”亚瑟说,“因为我还没提过,就是原先坐在桌边的那个男人。他坐在我对面。”
“醒来时我在医院里,后来就一直出出进进。所以每次突然有了令人惊叹的领悟,知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说,“我就会下意识地心情紧张。”她抬起头看着亚瑟。
“就在眼前。”
回归故乡星球这件事疑点重重,亚瑟已经不再让这些怪异反常之处打扰自己了,或者更确切地说,他把它们丢在了脑海里标有“待办事项——紧急”的犄角旮旯里。
“让我给你讲讲摆放格局吧。我坐在桌前,左手边是报纸,右手边是那杯咖啡。桌子中央是那袋饼干。”
“这就是你的世界,”他这样告诉自己。“天晓得出于什么原因,你的世界就在这里,而且还将存在下去。而且还有我停留其中。”然而,世界此刻像是在他四周起伏不定,芬切琪的哥哥那晚在车里讲述水库里的中情局探员的故事时他也有同样感觉。树木起伏不定,湖水起伏不定——但这一点非常正常,没什么可惊讶的,因为有只灰雁刚刚下水。灰雁正在悠然自得地享受这一刻,显然心里没藏着什么想知道问题的重要答案。
“行。”
“总而言之,”芬切琪忽然天真一笑,轻快地说,“我有一部分出了问题,你必须找到究竟是哪个部分。咱们回家吧。”
“我喜欢利茶。带着新到手的战利品,我找了张桌子坐下。别问我那张桌子是什么样的,因为事情过去有段时间了,我记不清。应该是张圆桌。”
亚瑟摇摇头。
“选得好。”
“出什么事了?”她说。
“利茶<a href="#m2">[2]</a>。”
亚瑟摇头不是因为反对芬切琪的提议——他觉得这个提议好极了,堪称全世界最好的提议之一——而是因为他想暂时让自己摆脱那种时常纠缠他的感觉: 宇宙会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从门背后蹦出来,大叫一声吓唬他。
“哪种?”
“我只是想在脑子里搞清楚你说的话,”亚瑟答道,“你说你觉得地球确实……爆炸了……”
“正在买。我还在买,”亚瑟说,“小饼干。”
“是的,不止是感觉到。”
“那好,你先买咖啡。”
“而其他所有人都说,”他犹豫着说,“这只是幻觉?”
“我还在买咖啡呢,”亚瑟说,“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没错,可是啊,亚瑟,这太可笑了。人们以为‘幻觉’二字就能解释一切你希望得到解释的事情,然后就算无法理解,那事情也不会再来烦你了。‘幻觉’只是一个词而已,什么也解释不了。也没法解释海豚为何失踪。”
“《卫报》的纵横字谜。”
“是啊,”亚瑟说。“解释不了,”他若有所思地说。“没法解释,”他又说,更加若有所思了。“什么?”他最后忽然说。
“什么?”
“没法解释海豚为何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