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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年,詹对我的许多老毛病已经慢慢失去耐心。有时不仅不赔上笑脸,反而言语刻薄。如此明显的不快,在我和詹之间膨胀,却无法沟通。我自然知道他着的哪门子急,但我更知道自己。这种感觉,就像房间的角落里静静站着一头庞大的粉色犀牛,却没人指出来。
原本以为,既然我和詹岁数还算轻,孩子的问题,自己也许可以佯装视而不见。必要时刻装傻充愣也不是不可取。然而,这种起初微小的张力,在我和詹之间竟然慢慢升级,直到最近,演变成似乎若自己不诞下一儿半女,作为人妻的价值也将被打上黑灰色的问号。
吃完小火锅,我和詹,没有牵手,一前一后回到我们冷淡的小家。我已疲乏索然到极点。即便在涮锅的时候,詹也不像从前那样顾及我的喜好,任性地点了海带、香菇和午餐肉。全部都是我饭桌上的敌对。
詹想要孩子,简直写在脸上。而我呢,没有不喜欢小孩,但在自己人生的这个阶段,我只是不讨厌他们。这就像昨晚当自己问起詹对某个女演员的看法时,他淡然地一撇嘴:“只是不讨厌。”
“你以后吃饭,能不能先问问我想喝什么,不要自顾自就点啤酒然后自斟自饮。人家国外,什么的,都是先问女士想喝什么。”
也许,詹就是这样一个热爱生命和小孩的男人。而对他这款男人而言,检验女人爱自己的唯一标准,就是她是否愿意为自己生仔。奇怪,当年谈情说爱时,觉得两个人已经就所有共同关心的问题深入交换了看法,为什么独独落下如此重大的议题。在孩子这个问题上的价值观,就这样被当初依然很低幼的自己忽略。
进家门后我小声地抱怨,怕引起更多不快,但不说出来我更不快。
和我同岁的詹,在会计师事务所工作,出差和加班已经变成他这类人平素的生活方式。平心而论,詹绝对算个体面温良的男人。我曾看见他自认四下无人时,抱起家中的猫,偷偷嗅它毛茸茸的小后背。
“问不问你不是都喝白水。”
我不觉得随时幼稚地拍起手来有什么不妥。小熊和鸭鸭,这就是近三十一岁“高龄”的我偶尔真实的样子。为什么我的生活就不能这样进行下去,但就是不行。那个扫兴的主力,就是詹。更重要的是,横亘在我和詹之间的,有个不存在的孩子。
“不是,但是……”
这曾经是我们的模式。
还没等我组织起句子,詹不耐烦地说:“哎呀行了。以后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