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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等级机构对高层职位的要求趋同,占据高层职位的各类人----通过挑选和职业培训----变得越来越相似,从组织到个人无一例外。这三个组织内正在上演的高流动率,通常以一种错综复杂的形式反映了这一事实。"二战"期间,首席行政官、军界领袖和民选政客开始建立亲密的工作关系;"二战"后,他们之间信仰相同、意气相投、利益一致,关系得以持续。在过去的15年里,在军事、经济和政治领域中,大部分高层人士都在另外两个或一个领域任职:在这些高层圈中可以进行职位互换,这是基于"行政能力"的可转换性,本质上来说,是基于集团的内部成员之间的相互合作。许多权力精英都参与了这种职位互换,已经开始把"政府"当成是他们开展工作的保护伞。
权力精英存在社会和心理上的相似性,但是,他们没有组成一个具有固定和正式界限的俱乐部,且不享有永久会员身份。权力精英的成员有巨大的变动,这是权力精英的本质,因此他们不是由一小部分固定不变的等级和职位相同的人组成的。因为他们相互了解不代表他们之间的政策一致,他们相互不了解也并不代表他们之间不团结。我已经重复过很多次,不能主要依据权力精英的私人友谊来给他们下定义。
这三大领域之间的合作在数量和重要性方面有所增加,人员流动性也随之增加。提拔人才的标准开始体现这一事实。对与政府和军队打交道的企业委员来说,相比于提拔没有从政和从军经验的年轻人,提拔有经验的年轻人更加明智。对于依靠企业决策和企业取得政治成就的政治委员来说,更明智的做法是挑选有企业工作经验的人。因此,成功的标准使权力精英的人员流动性和团结度得以提高。
五
一些精英的整个职业生涯都是在这三类集团中度过的,考虑到这些集团在形式上的相似性,一个集团的决策对其他集团造成的后果,精英之间在许多方面利益上的一致性,以及美国文官政府的权力真空和任务的扩大----考虑到这些结构趋势,加上我们已经注意到的他们心理上的相似性----如果我们发现,行政和组织能力卓越的人仅仅懂得相互保持联系,我们可能确实会感到惊讶。当然,他们所做的远不只如此:他们还会逐渐在对方的领域内获得职位。
现在,这些答案表明了什幺?表明了这一事实:我们不能仅从位高权重者或小集团的动机和品质来推断公共事件和历史趋势。反过来,这一事实意味着我们处理问题的方式遭到谴责时,不应该有所畏惧,比如在我们质疑位高权重者的高尚、真诚或者能力的时候。因为首先它不是一个个人品质的问题,其次,如果我们发现它就是个人品质的问题,我们应该毫不犹豫地将它公之于众。同时,我们判断权势之人的依据,是权力的标准和他们身为决策者的所作所为,而不是他们是谁,或他们私下里做了什幺。我们的兴趣不在于:我们对他们的政策和他们的工作造成的结果感兴趣。我们必须谨记权力精英现在占据着美国社会结构中的战略位置,掌控了美国的重要机构,权力精英属于一类人,他们所做的决策能够给世界底层民众造成严重后果。
高层职位可以互换展示出的团结基于三个领域内高层职位的平行发展。在利益一致的地方职位互换最频繁,例如,监管机构和接受监管的行业之间,承包单位和承包商之间。正如我们将看到的,职位互换促成了更明确、更正式的协作。
4.不能真的认为精英只不过是恪尽职守的人。精英决定自己和位于他们之下的那些人的职责。他们不是简简单单唯命是从的人:他们发号施令。他们不只是官僚:官僚听从他们的指挥。为了在其他人或自己的圈子中掩盖这一事实,他们可能试图诉诸于传统,把自己想象成听命于他人的人,但是存在众多传统,他们必须选择符合他们的传统。他们面临的选择没有可遵循的惯例。
权力精英的核心成员是在主要机构内相互交换指挥职位的高层人士:海军上将也是银行家和律师,还主管一个重要的联邦委员会;曾经在两三家战争物资生产企业担任行政官的人,如今是国防部部长;战时将军穿着便装加入政治局,成为着名经济企业的董事会成员。
3.至于爱国精神的问题,即是否愿意为国效劳,类似于回答高尚的准则是什幺,我们必须首先回答,就国家整体利益而言,爱国主义情感和对国家有利的观点不是最终事实,而是存在各种意见。而且,爱国言论是通过一个人的生活方式和生活伴侣对他的影响而得以产生和持续的。个人品质不是由社会环境简单、机械地决定的,品质的形成是一个复杂的过程,现代社会研究的主要传统中对此有记载。只能感到奇怪,为什幺没有更多的社会科学家在推测政局时对它加以系统性地利用。
变身将军的行政官、变身政客的将军和变身银行家的政客,他们比普通环境中的普通人见识更广,但是,他们的视野也常常局限于他们统治的地区。然而,在他们的职业生涯中,他们在政治、经济和军事三大领域内交换职位,轻易超越了这些领域内的利益特殊性。他们的职业和活动把三大领域牢牢联系在一起。因此,他们是权力精英的核心成员。
听证会上对这些人的政治职位进行确认,这不是对法律和权力中层议员的冷嘲热讽,也不表示他们不愿意卖掉自己的股票。<a id="ch11ak-back" href="#ch11ak"><sup>[11]</sup></a>有趣的是,让他们彻底离开企业圈,尤其是放弃他们自己的企业是不现实的。不仅是他们的金钱,更重要的是朋友、利益和训练----简而言之他们的生活----都与这个世界交织在一起。当然,把股票处理掉只是一个纯粹的仪式,关键是他们对企业圈的认同,而非他们在某个企业的经济或个人利益。突然要求一个人放弃这些利益和情感,犹如要求一位男性变为女性。
他们不一定对权力的各大主要领域都十分熟悉,我们指的是在两个领域内活动的人----例如工业和军事领域----另一个活动在军事和政治领域,第三个在政治领域活动同时作为意见领袖。这种连接性的类型非常清晰地展示出了权力精英的结构和运作情况,甚至他们幕后运作的情况。至于"隐身精英",这些顾问和联络人就是他们的核心。即使----我认为极有可能----他们中的许多人至少在他们职业生涯的第一部分是作为各类精英的代理人,而非自己就是精英,在把几大领域的高层整合成权力结构并加以巩固上,他们表现得最为积极。
如果真的相信查尔斯·欧文·威尔逊代表了企业圈外的人或利益,岂不是可笑至极吗?不是因为他不诚实,相反,因为他是一位绝对诚实的人----绝对可靠。他就是现在表现出的样子,别无其他。他和政府内外的同事们一样,属于职业企业精英;他代表企业高层的财富和权力。正如他经常引用的一句话,他相信"对美国有益的就是对通用汽车公司有益的,反之亦然"。
权力精英的核心成员还包括更高级别的法律和金融人才,他们来自大型律师事务所和投资公司,是经济、政治和军事事务的职业中间人,能够将权力精英统一起来。企业律师和投资银行家在充当"中间人"方面表现卓越。由于他们的工作属性,他们超越了任何一个行业相对狭窄的范围,因此能够代表企业界发声,至少能代表企业界的绝大部分人。企业律师是经济、军事和政治领域的重要中间人;投资银行家是企业圈的重要组织者和联合者,也是现在美国军事机构需要的擅长巨额投资的人。如果你遇见一个处理投资银行家的法律事务的律师,你就遇见了一位权力精英的重要成员。
"缺乏想象力,"杰拉尔德·W.约翰逊<a id="ch8-back" href="#ch8"><sup>(8)</sup></a>说,"不能与缺乏原则相混淆。相反,缺乏想象力的人常常是原则性最强的人。问题是他的原则与康福德的定义一致,'一个原则就是不采取行动的准则,为在特定场合因为无原则而不采取行动提供合理的理由'。"<a id="ch10ak-back" href="#ch10ak"><sup>[10]</sup></a>
在民主时期,结合民营企业组织和政府机构的是狄龙瑞德投资银行。詹姆斯·福莱斯特和查尔斯·F.德特马<a id="ch9-back" href="#ch9"><sup>(9)</sup></a>都来自这家公司;费迪南德·埃伯施塔特在成立自己的投资公司之前,也曾是他们的合伙人,他的公司诞生了其他政界和军界精英。共和党执政期间,促成了库恩雷波投资公司(Kuhn,Loeb)和巴腾、巴顿、德斯汀和奥斯本广告公司。
认为军官的军人品质和观念从单一性变成了多样性,这是对军队高效训练和思想教育的侮辱。或许这个背景对军人比对企业行政官更重要,因为职业培训更深入、更全面。
无论由谁执政,都存在沙利文与克伦威尔律师事务所。中西部的投资银行家齐鲁斯·伊顿曾说,阿瑟·H.迪安(Arthur H.Dean)是华尔街48号沙利文与克伦威尔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曾参与协助起草1933年安全法案,这是第一批监管资本市场的法案。他的事务所被誉为美国第一大事务所,自成立之初就一直与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保持着密切关系,他们之间的关系对美国证交会有巨大影响力。<a id="ch12ak-back" href="#ch12ak"><sup>[12]</sup></a>
2.对于他们适应性的质疑----即他们在工作和经验中获得超越行为准则的能力----我们确定无疑的回答是:不,他们无法超越,至少在他们余生的少数几年内无法超越。期望他们能做到就是假定他们是奇特而机智的人:事实上,这种灵活性有悖于我们称他们为高尚正直的人。同时,美国早期政客不正是因为缺乏高尚和正直,他们所体现的威胁才不及那些品格高尚的人吗?
还有美国第三大银行:纽约大通国家银行(现为大通曼哈顿银行)。无论由谁当政,这家银行和国际复兴开发银行的行政官都已经换了职位:约翰·J.麦克洛伊是世界银行的上任行长,1953年担任大通国家银行的主席,世界银行现任行长是大通国家银行的前任高级副总裁。<a id="ch13ak-back" href="#ch13ak"><sup>[13]</sup></a>1953年,大通银行的总裁温思罗普·W.奥尔德里奇离任后成为驻英大使。
1.他们是受到尊敬的人。但什幺是尊敬?尊敬意味着符合人们认为值得尊敬的准则。不存在所有人都认可的准则。这就是为什幺,如果我们是文明人,我们不会消灭所有与我们意见相左的人。问题不是:是否这些是值得尊敬的人?问题是:他们尊敬的标准是什幺?答案是:他们圈子里意见领袖的标准。怎幺可能会是其他情况呢?那是重要真理的一个方面:所有人都属于人类,所有人都是社会生物。至于真诚,只能给予反证,从未从正面证明过。
权力精英的最外围----比它的核心变化更大----也是"重要人物",尽管他们没有参与制定有重大意义的决策,也没有在各统治集团内变换工作。不是每位权力精英都需要参与制定各项决策,不是参与决策制定的才是权力精英。在参与制定的决策中,每位权力精英都会将其他人考虑在内。他们不只在战争与和平等几个重大领域制定决策,在他们没有直接参与的决策中,他们是决策制定者重点考虑的对象。
我们该如何回答这些质疑?
在外围和他们之下,在靠近比他们低的阶层边缘,权力精英逐渐淡化为权力的中间阶层,或为国会普通议员,或为不属于权力精英的压力集团成员,或为区域、州和当地各利益集团的成员。如果所有中层人士都不属于那些重要人物,有时也必须将他们考虑在内,他们被操纵、劝诱、解雇或提升为上流阶层成员。
论及权力精英----不是以出身和人脉来描述吗?这种描述不是既不公正也不正确吗?难道人们不会改变自己,尤其是当他们地位上升,能够达到工作要求?在他们所知范围内,难道他们没有达成代表国家利益的观点和政策吗?他们仅仅只是恪尽职守值得尊敬的人吗?
当权力精英发现为了达到目的必须与略低于他们的阶层接触时----例如需要经由国会通过议案时----他们必须要施加压力。但是,在权力精英中,这种高层级的游说属于"联络工作"。军方有与国会、实业顽固分子,尤其是与权力精英间接相关的每一个重要部分进行"联络"的人。白宫的工作人员中也有两位"联络"员,两人都有处理军务的经验;其中一人曾是投资银行家、律师和将军。